“文灿他爸啊,这事可不能告诉晓穗她妈啊,非吓死不可……”

    “可不是,我都要被吓死了。”

    我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中,好像听见姨妈和姨丈在对话。我抓住一丝力气睁开双眼,哼了一声。头痛的几乎要裂开,身体也无力虚脱的要死。

    “唉呦,醒来了,醒来了,文灿他爸……”

    “我去叫医生来……”

    “好好,我跟你一块去。”

    姨丈和姨妈像卸掉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两人欣喜又激动的一同走了出去。我扭脸看了眼床边的文灿表哥,他冷冽的脸上也忍不住闪过了一个放心的笑容。

    现在我又是内疚又是自责,还有从一开始醒来就担心金炫的心情,以及这寂寥,散发着消毒水味的房间,全部都让我觉得繁重和压抑。最后,我轻声,甚至是颤着音问文灿表哥。

    “……金炫他……没事吧……”

    “死不了。”文灿表哥冷淡地答,其中又透着一种让我放心的肯定。

    我的眼眶开始发胀,我轻轻把头一偏,泪珠就从眼角跑了出来。太好了,那时候的金炫,那时候在我怀里失去生命气息的金炫,那个为了我挨得满身是伤的金炫,他还活着。

    只要他还活着,这比什么都好。虽然我不知道他对那帮人做了什么他们才会找上门,虽然我是因为他才会受到牵连,虽然他曾经对我做过一些很过分的事,但因为喜欢他这个事实,我一点都不想恶有恶报这次词找上他。

    有些言不由衷的话都是在气头上才会说的,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时候对不对?我望着窗外傍晚的天,一个人独自坐在病床上无所事事地想。

    姨丈、姨妈和文灿表哥下午的时候就回去了,姨妈说晚些会过来给我送饭。因为我,他们已经两天没开门做生意了。看着他们依然对我呵护备至而没半点怪罪的样子,我真想恶声恶气的跟他们说话,然后让他们狠狠地把我骂一顿,这样我就真的舒服了。至少在心灵上是的。

    “你慢点,慢点啊你!”

    走廊外突然响起一修又气又急的声音。然后一声哐当,房门瞬间被推开,金炫冒冒失失的就那样闯了进来,后面跟着犹如他妈一样操心的一修。

    我看着精神很好手上却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头上还包着纱布,脸部也都淤青了的穿着病服的金炫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只好傻不溜秋地看着。然后他就怒了,或者更早的时候他就怒了。

    “哎,我说你这丫头那天也没做什么吧!怎么能一睡就12个小时不省人事?你是扛了100斤的石头还是翻过了几座山?真是不可思议耶你,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你知不知道?而且你醒了都不告诉我一声知不知道你这做很没礼貌,很失水准?亏我夜不能寝,惶惶不可终日的在担心你……”

    ─__─……我看你这家伙很失水准才对。惶惶不可终日?夜不能寝?噢,拜托,别让我笑死了好吗?

    “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我也怒了,哗啦一下拉起被子盖住头躺了下去。

    “好自为知吧你。”心寒的一修突突拍了两下金炫的肩膀,关门退了出去。

    我的心一下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感觉这寂静的房间都在回响着我的心跳声。于是我做贼心虚深怕金炫会听见,我又哗啦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接着我就傻眼了,那家伙一瘸一拐地正向我床边移来。

    “你、你的腿……”我低气不足地问道,心早以沉到了谷底。

    “有点痛而已,没什么。”金炫看了我一眼,轻巧地答。

    我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涌了。

    “你别哭啊,又怎么了?”金炫见我这样,吓得手足无措,拖着他受伤的退加快速度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向我移动过来。

    “笨蛋,笨蛋,你是笨蛋吗?为什么你总是在为别人着想?你就不能爱惜自己多一点吗?那天你把我吓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我以为你死掉了,以为你就那样死掉了!!!”我声泪俱下。

    金炫噗哧一下就笑了出来,咚咚咚小力地来拍我的脑袋。

    “傻瓜,死是那么容易的吗?我是金炫啊,怎么可能被几只老鼠咬几下就死掉的?而且怎么算是为别人呢?我只对我在乎的人在乎啊,笨蛋。”

    我昂起头,泪眼汪汪无比怨恨地看着金炫。

    “我们下次……去约会……好不好?”金炫的两片小脸颊刷的一下就变得红彤彤,眼神诚恳。“真真正正的去约一次会。”

    “……嗯?”我愣住了。

    “我说,我们去约会好不好?”金炫加大音量气急败坏地又问。

    我看了看金炫,心有余悸地问,“没有目的的约会吗?不为别的什么就我们两单纯的约会吗?”

    “当然了,就我们两单纯的约会。”说到这里,金炫心疼又内疚地看着我,随后说,“我对你犯了一次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我泪中带笑,终于迟钝地点了点头,那家伙才旭阳般灿烂地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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