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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心珊的分娩几乎持续二十四个小时了,安佐银听着隔壁产房中不断传来的响声使他几乎崩溃。

    那低沉的呻吟已经够糟了,而蓝心珊还偶尔发出凄厉的叫声。

    安佐银的脸色发白,全身发抖,冷汗直冒,必须靠亨利和另一个佣人的压制,才能阻止他冲进蓝心珊的产房。

    穿着白大挂的医生在三个多小时之后才姗姗从与产房相通的那道门走出来,安佐银怒声质问他到底在搞什麽鬼时,他倒给安佐银一杯威士忌,并粗鲁地告诉他不要紧张,生孩子都是这样的。

    在医生无奈地摇着头再次进入产房时,还听得到隔壁不断传来的咒骂声,他宁可为二十个女人接生,也不愿应付一个即将成为父亲的男人。

    强烈的苦恼中,威士忌只能发挥些许功能,安佐银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但他的心思完全集中在产房里,根本不曾感受到酒精的效用。

    在蓝心珊的尖叫提高至某个音阶时,他相信她一定快死了,而他却只能在她的产房隔壁客厅里走来走去,不断咒骂着、祈祷着。

    想到她所遭受的苦难时,痛楚像炙热的匕首般刺穿他的五脏六腑,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另一声呻吟自产房传来,使安佐银忍不住畏缩。亨利悄悄递给他另一杯威士忌,安佐银一饮而尽,但没有任何帮助。

    他突然想到蓝心珊的痛苦都是导因於他的肉欲,并感觉强烈的自鄙,也忆起他曾经多么残酷地漠视她的拒绝,饥渴的激情使他不顾一切,只想完全地占有她,而且不会因为夺走她的童贞就感觉满足。

    噢,不!他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占有她,直到把她逼进现在这种苦恼之中。

    听着地凄厉的叫声,他发誓只要她能活着,他永远不会再碰她,只要她能活着,他真的害怕他可能已经害死她。

    第二天,安佐银始终拒绝离开医院,而且不耐烦地拒绝任何食物。

    亨利无奈地摇头,安佐银喝下的威士忌已经足以醉倒一匹马,却不曾在他身上显现出任何功效。

    那个护士用尽全力想劝安佐银在沙发躺一下,或者出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可是安佐银顽固地拒绝任何建议,继续在产房隔壁的客厅里走来走去,像喝水一般灌下无数的威士忌。

    只要蓝心珊发出最轻微的声响,他就会全身发抖,而她尖叫时,他的脸色变成一片死白,无数次想推开与产房相连的那道门,都被亨利和另一个佣人拉住了。

    罗娅在看到他的模样时,她大惊失色,并设法鼓舞他。这个可怜的男人所受的苦几乎和蓝心珊一样多!

    快天黑时,蓝心珊的尖叫变得益发凄厉。安佐银冻结在门廊上,双眸恐惧地盯着紧闭的房门,终於再也无法忍受了。

    他疯狂地冲进产房里,但立刻恍惚地站住,一手仍握着门钮,整个人却像被催眠了。医生正倒提着一个沾满鲜血的小婴儿,在安佐银的注视下,他用力拍打婴儿的小屁股,宏亮的哭声响起,医生笑着把孩子交给护士。

    安佐银张口结舌地注视这一幕,感觉他的膝盖因放松而发软。他的炼狱终於结束了!

    “ 甜心?”他沙哑地问道,护士和医生都震惊地转向他,没有听到他的进入。他们愕然地凝视他片刻,然后医生的脸上绽开笑容。

    “ 放心,罗伦洛斯先生,”医生说道,“从你的脸色看来,你妻子的情况大概比你还好。”

    “是个男婴。”护士这样告诉安佐银,已经用一条毯子包住那个婴儿,并捧到安佐银面前。

    安佐银心不在焉地瞥他一眼,依稀看到一张又红又皱的小脸,看起来像个红皮肤的印地安人,他想着,他的视线离开小婴儿,焦虑地盯着躺在床上的妻子。

    “我们必须把她弄乾净,罗伦洛斯先生,你先出去等一下。”护士轻声说道。

    “ 我现在就要看她。”安佐银顽固地说道,医生认命地点个头,护士抱着婴儿悄悄退了出去。

    “ 甜心?”安佐银沙哑地唤道,走到床边站住,用痛苦的眼眸凝视她苍白的小脸。她的黑发已经被汗水沾湿,乱七八糟地黏着蓬松的枕头,她的唇和双颊几乎没有一点点血色。

    在这一刻,安佐银害怕她可能已经在众人忙着照顾那个婴儿时悄悄死去。然后,她了开眼睛,在看到他时绽开虚弱的微笑。

    “安佐银,”她低唤,“我做到了,安佐银。”

    他的唇边绽开哀伤的微笑,医生说得对,她的情况似乎比他还好,至少在心理上。他终於放心了,并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热情地亲吻她柔软的掌心。

    “ 谢谢你为我生了一个儿子,宝贝。”他沙哑地低语。

    蓝心珊朝他绽开温柔的笑容,黑眸闪闪发亮。他看起来好惨,眼中布满血丝,末刮的胡子遮住下颚,每一根头发都凌乱地竖立。

    他一直在担心她的安危,她满足地想着,从他的神情看来,他必然极度担心。

    她深吸一口气,想回笞他,鼓励他多说一些甜蜜的话,但在她深呼吸时,一股刺鼻的酒味冲进她的鼻孔。

    “ 你好臭!”她惊讶地埋怨,然后闭上眼睛,立刻睡着了。

    安佐银的唇弯成一个愚蠢的笑容,他再次热惰地亲吻她的手,然后把它塞进被窝里,转身离开床边,蹒跚地走向门口,仍然带着那个笑容。

    走出产房之后,他的膝盖立刻瘫软,他的身躯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医生跑到他身边时,他已经发出刺耳的鼾声。医生微笑着摇摇头,召唤亨利前来弄走他的主人,威士忌终於发挥它的功效,只是有点嫌晚了。

    那个晚上安佐银睡得像石头一样,第二天,他终於略微清醒,婴儿的哭声刺穿他混沌的脑中。

    他困惑地皱起眉头,甩甩头想摆脱那个声音,并伸出手去取水瓶,好觉得好口渴。

    家里怎麽会有婴儿的哭声呢?然后他忆起一切,他现在住在私人医院的产房套间里,这一定是他儿子的哭声!

    为什麽没有人照顾那个孩子?他呻吟地站起身子,伸手扒过乱七八槽的头发,非常小心地走出房间。

    他刚来到门口时,与产房相通的那道门突然打开,护士震惊地眨眨眼睛,然后扫视他绉绉的一身,并绽开笑容,安佐银朝她皱起眉头时,她连忙换上一个严肃的表惰。

    “ 早安,或者我应该说,午安,罗伦洛斯先生。”护士严肃地说道,设法挤过他身边,他椅地站在那边,庞大的身躯挡住整个门口。

    “借过!”护士不客气地说道。

    靠着房门吹愎体力时,安佐银发现哭声已经停止。环顾那个房间,他的目光停留在床上的纤细人影上,她正兴致盎然地注视他。

    安佐银的目光赞赏地扫视地的全身,贪婪地饱览那美丽的画面。黑色的秀发已经整齐地梳过,高高地盘在她的头顶上,有几缯发丝诱人地披散下来,她的眼眸清澄而纯净,仿佛夏天的湖水,她的双颊红润,粉红的脸上挂着一抹羞怯的微笑。

    他的视线往下移动,并发现使她羞怯的原因。他的儿子偎倚在她赤-裸的胸前,小嘴正贪婪地吸吮着。

    在了解安佐银的目光落在何处时,蓝心珊的双颊变得更红,但她回视他的眼眸却写着温暖的欢迎。

    “ 你觉得怎麽样?”片刻的沉默后,蓝心珊首先问道,在扫视他未刮的脸庞时,她的笑容加深。他的模样好像是经历过一场生死收关的炼狱,脸色还十分苍白哪!

    她的问题花费一点时间才穿过仍然弥漫在他脑中的威士忌迷雾,然后他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

    “好像有人想用一把斧头劈开了我的头骨,”他承认,“但更重要的是,你觉得怎麽样?”

    “噢,我很好,”她向他保证,低头瞥视怀中的婴儿,并绽开温柔的微笑,“你不过来这里认识你的儿子吗?”

    安佐银的视线离开她,转向那个婴儿,然后又回到她脸上。他的妻子,他的儿子,强烈的占有欲伴随着这个意念震撼他的全身。

    “我——我需要漱洗一下,”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知道他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呼吸的空间,“我一定浑身发臭。”

    “你确实是。”蓝心珊坦白地回答,眼中闪亮着温柔的光芒,“可是没有关系,曼特和我都不会介意。”

    曼特是他们的儿子的名字,这是在他出生之前,安佐银和蓝心珊就为他让的名字!

    “ 真的?”安佐银心不在焉地问道,几乎是违反自己意愿地走向那张大床。

    她眼中的温柔像磁铁般吸引他,他走到床边站住。蓝心珊仰头朝他微笑,看起是如此娇型无助,几乎和她怀中的婴儿一样小。

    他发誓他会站在她和全世界之间保护她们母子。

    “当然呀!” 她的眼眸爱抚他瘦削的脸庞,安佐银感觉他好像正被吸进那两泓清澈的漩涡之中,而且完全无法自拔,在这一刻,他没有力量抗拒她的温柔。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轻轻拉扯,他顺从地坐在她身边的床沿上。

    蓝心珊和孩子是如此靠近他,他感觉得到他们的体温,听得到曼特吸吮奶水时发出的细微声响。他的眼眸迎上蓝心珊的,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蓝心珊温柔地回应他的笑容,然后他的视线往下移,落在她胸前的孩子身上。

    我的儿子,他敬畏地想着,伸出一根手指去碰触那揉获着蓝心珊胸脯的小手,它以惊人的力量包住他的手指。

    安佐银凝视着地的儿子,片刻之后,他的视线上升,再次迎接蓝心珊的。她在看到他震惊的神情时,忍不住轻轻一笑。

    安佐银相当无助地凝视着他的儿子,不知道该如何挣脱自己,而不伤害那个孝。

    “他很强壮。”他终於说道,想不到其他可以说的话。他正不安地留意到她柔软、温暖而诱人的胸脯,“老天,我在嫉妒我的儿子!”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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