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白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不均匀地洒在荷塘中,只是如今正值初春,满是枯枝败叶的荷塘完全没有美感可言,可是荷塘边的某人却看得入神。

    “主上,主上……”黑衣男子轻唤了两声,见他们家亲爱的主上仍没有回神的打算,不由得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提高了音量,“主上!”

    “!?”黑袍男子一惊,差点没将手中的茶杯抛出去,不过总算是回了神。凤眸似怒非怒地扫向站在身后的人,唤道,“歌!”这个世上,胆敢如此吓他的人怕也就只有他了吧!

    “主上,你到底怎么了?自从从倚仙阁回来之后,你就总是盯着这荷塘看。”凌歌说着,还一边向那月光下的荷塘望去,再一次叹息,“我想,这荷塘的枯枝败叶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莫非……主上是在想……”

    “凌歌!”凌歌接下来的话直接被一声冷哼扼杀在了摇篮里,即墨无奈地看向识相闭上嘴的某人,摇头,“主子的心思不可随意揣测,看来你的规矩是白学了。呐!胆敢吓我,你若不能将功折罪,我定会好好‘奖赏’你。”即墨一番话说得隐晦,但凌歌却听得明明白白,当下无辜地耸了耸肩,才缓缓正色道:

    “主上,沫漓杀了刘启之后夺窗而逃,想是受了重伤,被我们在倚仙阁遇见的自称姓雨的兄弟救走了。”

    “兄弟?”闻言,即墨先是一愣,而后却绽出一个笑容,缓缓摇了摇头,看向凌歌的眸子中透着难以言状的惊喜!?“歌,看来连你也没有看出来。”

    “?”凌歌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俊颜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疑惑的看向他,没有一丝不求甚解的觉悟,“什么没看出来?”

    “罢了,以后你自然会知道。”即墨轻笑着摇头,轻抿了一口杯中已有些冷意的茶,目光重新投向荷塘中那一轮清月的倒影。恰时,一阵微风吹过,倒影碎了一塘,即墨不着痕迹地转移开话题,“他们现在在哪儿?”

    “龙府。”

    “龙府?”即墨不解,“哪个龙府?”

    “在城西的山腰上,其主名叫龙杌,他是天香阁的老板,听说是东储国人。”凌歌将他近几日查到的都一五一十地交代而出,末了,还问道,“至于沫漓,我们是不是……”说着,他以手代刀,对着自己的脖子轻轻一划,方才还淡漠的眸子中杀意一闪即逝,其意却是不言而喻。

    “不必。”即墨微抬右手,淡淡地否定了某人的提议,“她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况且,她是‘血修罗’,不可以把她和其他的杀手等同起来,对她动手,只怕会得不偿失。”

    “……是,主上!”犹豫了片刻,凌歌终究还是领了命,他本不允许任何对主上有威胁的人存在,不过正如主上所说,不可以把她和其他杀手等同起来。想要杀她已是不易,想要不着痕迹地杀了她更是不可能,为今之计只有静候,但愿沫漓不会做出逾矩之事,“主上,各地使节均已到达,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明明是问句,让凌歌说出来却已是不可反驳的语气。明显,他家宝贝主子总是逗留在外,以至于误了许多事,早已让他不爽了。

    “是该回去了……”即墨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是时候回到那个庞大的囚笼里了,继续去看那尔虞我诈,那是唯一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东西!

    ……

    早已过了子时,春日的夜晚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静谧,可是王宫中却有一处地方,仍旧灯火通明——王上的寝宫,龙承宫。

    “王儿,你一声不响,抛下国家大事就出宫去,哪里还有个王的样子!你把皇室尊严置于何地?!”呵斥声来自于一听到王上回宫就不顾夜寒露重,执意要摆驾龙承宫,然后匆忙到这里之后又一直忍受王上默然不语,最后终于忍受不了拍案而起的皇太后。

    “母后,我不曾有损皇家尊严。”一直静坐在不远处的步六孤墨,终于无法再默然下去,只是看向皇太后的墨眸中,丝毫没有母子之间应有的亲情,反而尽是冷然。

    “不曾?那王儿将那后宫嫔妃置之不理,不为王家子嗣着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上龙体抱恙,这难道还不是折损皇家尊严?!”太后提高了音量,四十多岁的人却仍旧中气十足,只是那眼角的细小皱纹,分明诉说着她已不再年轻。

    “那就将她们尽数遣散吧!这样,朕便不会再做出有损皇家尊严的事了。”步六孤墨的声音又冷了一度,看向太后的墨眸中更是冰冷到了极点,就连自称也从“我”变成了“朕”。太后闻言,更是气得浑身颤抖。

    “遣散她们?王上,你以为你是寻常百姓人家?哀家告诉你,不但不能将她们遣散,你还必须立后!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我看丞相之女就是不二人选!”

    “不可能……”

    步六孤墨拒绝的干脆,可终究抵不过太后以命相胁。

    ……

    翌日

    百魅王朝各地皆布皇榜:冯丞相之女冯婉温柔贤惠,才德兼备,册立为婉后,掌管后宫,母仪天下!于大宴各地使节之日行大婚之礼!大释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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