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晗将信将疑跟着林曦下楼,张艺兴仍然以刚才的姿势坐着。.他听到脚步声,迷茫地抬起头来,看到是林曦,便咬着唇将视线固定在地面上。

    林曦没有在张艺兴身边停留,而是径自打开了病房的门。张艺兴抬起眼眉偷偷看向林曦,她却正好转过头来和张艺兴直直对视。后者慌乱地将目光移开。

    林曦摇摇头,她说:“张艺兴,你要进来吗?”

    被喊了名字的人错愕地抬起脑袋,他看看鹿晗,鹿晗一样是一脸茫然。“我…是叫我吗?”张艺兴用手指着自己。

    “这里除了你叫张艺兴,难道还有第二个吗?”林曦无语地进了病房。

    张艺兴在门口踌躇,看得鹿晗一阵心急。“我不敢进去啊鹿晗。”张艺兴望了望房内又缩回踏出半只的脚。

    林曦坐在病床旁,她看着门口犹犹豫豫的张艺兴眼里是一片凉薄。张艺兴,如果你连房门都不敢进,那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这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机会,希望你好好把握。

    鹿晗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留张艺兴一人在房外好好想想。他坐到林曦身边。她好像更消瘦了。鹿晗伸出右手将林曦的手包裹到自己手心里。林曦看着鹿晗不算太厚实的手掌,反手与他相握。

    “曦曦,我…”张艺兴不知何时走进了房间,他的目光落在鹿晗与林曦相握的手上。林曦急忙缩回手。

    鹿晗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在滴血…张艺兴,你怎么不在外面多呆一会儿…你太能掐时间了…虽然腹诽了一阵,但鹿晗对于张艺兴能够克服心理的恐惧还是非常欣喜的。

    “坐吧。”

    三人在病房安静坐着,不需要语言,却冥冥中知道对方在等待着什么。

    林曦的眼睛从未离开林母的脸庞。“嗯…”林母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林曦赶紧将身子附过去。接着,林母的眼珠子在眼皮下转了转,睫毛也抖动起来。她睁开眼的时候,三人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这缓慢的过程。

    林曦抓着妈妈的手,她的手有点凉。“妈…妈…”林曦的声音让林母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嘴唇有些干,都起皮了。林曦拿棉签蘸了温水替妈妈湿润嘴唇。她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自己因为学业无法长久守在母亲身边,即使鹿晗雇了护工,但护工怎么能全心全意地照顾着母亲呢?她只是将这作为一份工作而已啊。

    嘴唇都这么干了,手也凉了…林曦一边替母亲湿润嘴唇一边忍不住落泪。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女儿!她打来水替母亲擦拭双手,这双手终于可以不用干活了,可是为什么自己那么那么难过。

    张艺兴低头看着白花花的地板,也不知该想些什么。

    鹿晗接过脸盆:“我来吧。”林曦犟不过他,只好让他拿走脸盆。鹿晗将水倒在马桶里,看着空空的脸盆,心里好像被掏空了一些。如果有一天林阿姨走了…曦曦承受得住吗。他按下按钮,看着污水被卷进不知名的地方。不管怎样,我会陪她承担!

    鹿晗回到房间时,林母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她靠在垫高的枕头上微笑着和林曦说话,还会时不时转头询问张艺兴。看到鹿晗进门时,林母佯装生气:“曦曦啊,你怎么能让人家忙活呢!”鹿晗赶紧将脸盆放好,擦了擦手正儿八经地坐回原位。

    林母仔细地打量鹿晗:“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她又看了看张艺兴:“这孩子也俊。”鹿晗趁林母不注意杀了张艺兴一个眼刀,我为什么是好看?他为什么是俊!

    林母转回头,鹿晗又笑得花见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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