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的委屈压着她,让她久久不能喘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一般。心口堵得慌,闷得好像自己快要晕厥过去,甚至开始隐隐的作痛,那种痛就如万蚁噬骨。

    双手本能的放在胸口,在律师面前她不能敲打,不能表现出脆弱,只能重重的按住胸,隐忍那种痛。

    双眼早已模糊,滚烫的泪水滚进衬衣的领口,汇聚到了疼痛的心口,流进了心里。

    “无所谓…。。”陈忆雪隐忍着胸口一团无名物的堵塞,干脆利落。

    “难道你一点也不爱惜自己吗?”背对着他的背影,抽搐着颤抖着,是她内心孤单清冷的真实写照,他知道她心里在难过,并不是她口中的无所谓。

    “……。”

    “你的反应,让我怀疑你先前的坦白,既然我接受了这个案子,我会全权负责,无论我站在哪一方,我一定会查给水落石出。”

    他是一个律师,有自己的主见观感,而陈忆雪的隐忍让他极为不满。他骨子里不能接受她的坦白,她的坦白就是掩饰,让他里事情的真相越加遥远。

    如果他真正接受了她的隐忍坦白,就是对他律师身份的侮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赢的官司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感。

    “你,……。”刘波的话让陈忆雪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的话里带着挑衅,带着批判,他要瓦解的真相不是她想看到的。

    但是她们姐妹是孪生姐妹身份是事实,只要姐姐守口如瓶,凭外人是无法查获真相的。恍然发现她的担心只是徒劳。

    两日后的上午九点,法院如期开庭。

    陈忆雪站在被告席上,低着头。而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控告席上落在她身上的那道寒芒,是来自秦天霖的。

    刘波是作为控告方律师出席的,但是他的心却时刻为陈忆雪揪着。秦牧野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如果她在不为自己努力一把,罪名就会坐实。

    陈忆雪机械的听着审判长,叙述着开庭前的言辞。听着控告方的事实陈述,听着控告律师的辩解。

    “被告方你对你的犯罪事实有何解释?”

    有何解释,陈忆雪被审判长的话顿住,她低着的头,准予在这一刻抬起,而就在抬起头的片刻,眼神扫射到法庭群众席最后面的人,尽管包装的十分严实,她还是认出了姐姐。

    她是来看她的,她真是来看她的吗?心里出现的短暂的温暖,她终究是她的姐姐,心终究是软的,最终还是来看她了。

    “请被告方回答!”审判长再次强调。

    然而陈忆雪,却被姐姐的出现,走神了。然而等她再次看清姐姐的脸上,却被她眼中的警告之意震住了。

    原来她不是来看她的,她是来监视她的,疑心重的陈忆冰,生怕她在法庭上反水,所以她是来监督她的。

    “哐当”审判长不能容忍陈忆雪藐视公堂,重重的落下了锤子。

    刘波多么希望,陈忆雪能够坦然面对这场不可告人的车祸,能够尊重他的工作。

    “我说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所谓。”陈忆雪从陈忆冰的身上收回了视线,而陈忆冰在陈忆雪说出这句话时,消失不见。

    陈忆雪的心更冷了,她嘴角抛开一记冷笑,视线盯着门口。这就是她所谓的亲情,她不能亲手将自己的姐姐送进监狱,而她,她挚爱的姐姐,恨不得将她送上地狱。

    刘波注意到了陈忆雪的一举一动,更是看到了门口消失的身影,此时,他更是在陈忆雪的脸上看到了不该有的冷笑。

    那种轻视的笑,看似风轻云淡。事实并非如此,好似看清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

    “你的回答将会最为你定罪的证据,受害人秦牧野处于高度昏迷状态,根据医学鉴定成为一级植物人,没有苏醒的可能,因此你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被判终身监禁。”审判长无情的宣判着陈忆雪的罪行。

    他已经陷入高度昏迷状态,变成一级植物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个医生不是说会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吗?怎么现在连那百分之一都没有了吗?

    “不可以,不可以,他不能那样,不能那样,医生告诉过我,还有那百分之一……”还有那百分之一的可能,陈忆雪没有说完话,就晕厥在被告席上。

    “法医…。。法医……”刘波超她疯狂的跑过去。

    当陈忆雪再度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心具备的她,第一次感觉到对消毒水的味道讨厌。

    “Alice,你终于醒了。”景浩冲到她的床边,握住陈忆雪的手。

    “景浩哥哥。”陈忆雪虚弱的说了句,扫视到景浩身后的刘波跟门口站岗的警卫,本能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Alice对不起,我没有出现在法庭上,让你受委屈了,我是忙完,忙完我哥的……”我是忙完我哥的婚礼才来的,景浩泣不成声。

    他从没有哭过,这一次他实在无法忍住,他恨堂哥,将自己的未婚妻送进监狱,而跟Alice的亲妹妹结婚,并且把日子定在今天。

    “忙完什么?”陈忆雪赶快追问,难道是景涛的事业因为她的事受到了牵连。

    “我…。。”景浩突然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该将这个消息告诉Alice,法院已经给她定了终身监禁的罪名,而景涛结婚的消息,更是致命的打击,他不能说。“Alice,没有什么。只是你…。。为什么不起诉,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不能这样将你的大号年华卖给监狱,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

    “是我做的,景浩哥哥谢谢你能来看我,我知道你的工作吗?景涛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打理,以后你不用来看我了,好好工作吧!如果真的很想来看我,就帮我去看看我美国的父母,我……”我会很感激你的,陈忆雪已经泣不成声。

    陈忆雪第一次感觉到生离死别的痛苦,终身监禁。

    “咔嚓”白大褂的医生开门进来,主动检查着陈忆雪的身体,而后超门口的警卫点点头。

    “陈小姐,你的身体并未大碍,按规定我们现在要带你会警局。”肩章带星星的警官,主动上前来提醒。

    刘波看了一下警官,用眼神央求让她在住一会,而那位警官无情的摇头。

    “走吧!”陈忆雪推开景浩,主动下了床,还没有穿好鞋子,将官就将冰冷的手铐铐住了她的手腕。

    “Alice,不可以,你不能就这样亵渎你的人生,不可以…。。”景浩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人,在自己的眼前被警察拷上手铐带走,于心不忍。

    陈忆雪木讷的被警官带着走,知道经过一楼大厅上,撞上了莽撞的送报员,洒落一地的报纸,头版头条就是景涛大婚的消息,高贵典雅的姐姐挽着绅士的景涛,面带着幸福的笑,让全世界人鉴证着他们的婚礼。

    看着晃眼的黑体打字,跟映入眼帘的时间,居然是昨天,她的出庭之日。尽然是昨天,昨天姐姐明明来看她,同时她也参加了婚礼。

    【上午十点正,景氏集团少主正式迎娶女主人】陈忆雪捡起报纸,终于看到了时间。而她开庭时间是九点整,她知道了,姐姐是亲眼看着审判长为她定罪后,才赶回去安安稳稳做她的新娘,而这个消息她却不知道。

    跟在后面的景浩,看到陈忆雪苍白的面颊,尽管他刚才强忍的掩饰下,终于还是被她发现了。

    “Alice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伤心。

    “……。。”陈忆雪一眼不发,痴傻的看着报纸上的那对璧人流泪。

    刘波也捡起了报纸,看着就在看到那对璧人时,知道陈忆雪呆傻的原因时,送报员已经捡好洒落一地的报纸,说着抱歉然后将他们各自手里的报纸都抽走。

    陈忆雪知道跟景涛结婚是姐姐的心愿,早晚他们会迈入礼堂,可她没想到这一切来的实在太突然。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双双步入婚礼的殿堂,登上天堂时,却是她入地狱之日。

    姐姐实在太过可恶,尽然忍心亲眼将她亲妹妹送入地狱,却进天堂。

    昏睡的陈忆雪终于在这一刻苏醒过来,她不能自暴自弃,绝对不能给自己的命运判了死刑。

    秦牧野处于高度昏迷,是一级植物人,并没有死。所以她有翻盘的机会,她必须努力。

    “刘律师,我想请你帮给忙,我想见秦董事。”回到警局后,陈忆雪主动请刘波帮忙。

    “你不甘心这样的宣判?”刘波一路一直注视着陈忆雪,隐隐约约猜透着她的心思。

    “不是,我只想赢得扭转乾坤的机会,只想为我跟秦牧野的命运翻盘。”陈忆雪不甘心,一直以来她跟秦牧野都是那个付出的人,姐姐一再蒙受着他们的恩惠跟爱,最终给最爱她的人判了死刑。

    她可以帮姐姐顶罪,对亲情认罪,但她绝对不会对命运认输。她不相信秦牧野就那样终止了自己的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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