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有双好奇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和戴沂纯,他斜斜睐过去,送她大白眼,同时不爽的腹诽一这个荆幼美真是名副其实的大电灯泡!

    他皮厚不怕烫,反正再烫也烫不过他那颗正在剧烈跳动的心,便直接伸手接过盘子。“谢谢。”佯装镇定的闪到一旁,享用迟来的餐点。

    荆幼美看看戴沂纯,又看看姜睿明,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股说不出的古怪。

    “沂纯你怎么了,脸突然变得好红。”她大声问,很故意。

    戴沂纯直觉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有、有吗?”心虚又害羞的回避荆幼美那双过分犀利的眼睛。

    第一次看到这两个人,荆幼美就注意到,这个单纯的女人一遇到姜睿明就没有招架的余地,不是脸红就是紧张心慌,完完全全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这种情况,老实说,没啥好意外的,真正令她觉得意外的是,姜睿明现在是在跟人家纯情什么,他不是很会把妹吗?怎么现在倒演起了纯情酗子,也开始学人家不好意思了。

    呴,孩子都三岁了,又不是没熟过,到底是在客气啥啊?

    姜睿明两三口吃光了餐点,把餐盘放进洗碗机里,就摸回书房去了。

    没办法,荆幼美缠着他儿子的妈,他一个大男人去卡在那边很奇怪,姑且不说别的,荆幼美肯定会吐槽他,他说什么都不可以让人有机会在他的女人面前损及他大男人的拿严。

    咦,他的女人一戴沂纯是他的女人?!

    嘴角一勾,觉得还满爽的,本来就是啊,他早跟她提出交往的要求了,如果不是这些突发事件的揽和干扰,凭他姜睿明的效率,早把人“就地正法”了,说是他的女人也是应该的。

    此时,外头的笑声闷闷的从门缝传了进来,他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很想知道她跟荆幼美在说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于是他起身,小心翼翼的打开一道门缝,竖起听力极佳的耳朵一偷听。

    贡献完姜睿明年少时的模事后,荆幼美忍不酌奇的问:“你当初发现自己怀孕了,没有想过要告诉他吗?”

    好样的,这个荆幼美果然会发问,不去当记者真是太可惜!姜睿明暗自赞许。

    生性害羞的戴沂纯低下头去,左手不自觉的扭扯右手,“有。”

    “那怎么没行动?是没找到,还是……”

    她话还没说话,戴沂纯已经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

    “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只是,我们两个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我怕即便告诉他怀孕的事情,他也不会答应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不想扼杀无辜的小生命”

    “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承担了?”荆幼美听了好心疼。

    书房里的某人也好心疼,心疼她把原本属于他的那一部分压力,一并承担了,就凭着那副单薄瘦弱的身子。

    戴沂纯淡笑一抹。毕竟,最糟糕的时间都过去了。

    “那你的家人呢?你未婚生子,他们没有说什么吗?”

    闻言,她的笑容突然变得有点苦涩。

    “我父亲把我赶出来了,我已经三年多没有和他们见过面了。”

    尽管现在戴沂纯说得淡然,但心里仍是隐隐作痛,毕竟是最亲近的家人。

    但她不怪他们,是她让他们被指指点点,是她不好。

    听见她被赶出家门,姜睿明的心猛然揪紧,差点快要喘不过气来,不敢想象,那时才二十岁的她,是如何一个人面对人生的大转折,更别说她当时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呢。

    他瞬间感到心情沉重,想她最是辛苦的时候,他一个人却安然过着每一天,强烈的自责充斤在胸口,他实在亏欠她和孩子太多太多了,用一辈子补偿都不够,他却还理直气壮的指责是她拆散了他跟孩子。

    混帐!姜睿明,你真的很混帐!

    “没事的,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你跟恩恩吃苦的。”荆幼美豪气干云的拍胸保证。

    姜睿明在书房听了,差点没吐血。

    妈的,荆幼美,抢人台词干么,那是我要说的话!

    不过,她倒是把他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没事的,都过去了,以后有他在,他绝不会让她跟孩子吃苦的,哪怕是一丁点的不顺遂,他都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谢谢。”戴沂纯很感激,脸上笑咪咪的,“其实,我一直很幸运,总是遇到很好的人,像李璐呢,她是我很好的朋友,这些年多亏了她和她妈妈我和恩恩才能过得这么幸福。像这次她背着我偷偷把恩恩送来,就是因为太心疼我,她只是不明白,任何的辛苦对一个妈妈来说,其实都是幸福的。

    这个傻女孩、傻呆呆,都惨成这样了,还说自己幸福!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姜睿明还是忍不嘴了眼眶。

    荆幼美真的好喜欢这个坚强又乐观的女孩,她值得一个好男人来守护,当然,得是她心里的那个男人。

    “沂纯,你还喜欢姜睿明吗?”荆幼美直白的问。

    书房里,坐椅子上偷听的姜睿明,身为律师的本能,很敏感的警觉到这个问题的关键性,不自觉将上身往开放式厨房的方向倾斜又倾斜,下一秒,他没听到答案,倒是听到女人的尖叫一

    “啊,沂纯,怎么会这样!你、你还好吧!天啊,怎么办怎么办”

    他陡然心惊,恶寒袭身的瞬间,也好害怕自己就要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再也无法继续冷静,他冲出书房,直奔厨房。

    然后,他傻住了,厨房里除了站着一个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戴沂纯外,还有一个像疯子不住尖叫的荆幼美。

    不一会,又一个小疯子加入,咧着笑容也尖叫几声,算是友情赞助。

    姜睿明顿时觉得头顶有一群乌鸦正呱呱的大举飞过,黑压压的……

    现在是什么情形?!

    他看向荆幼美,她脸上全无一丝愧色,还得意扬扬,对他扮了个鬼脸后,径自牵起恩恩的手,“走,我们去吃冰淇淋。”

    “耶耶耶,我要吃冰淇淋。”

    “对了,我们吃完冰淇淋还会去百货公司逛逛,不会太早回来喔”关上门之前,荆幼美不忘刻意拉高音量补充,说完,才带着意味深长的贼笑离开。

    这下就算姜睿明再笨也知道,他被耍了!

    屋内在少了唯恐天下不乱的一大一小电灯泡后,突然安静了下来,看着站在面前的姜睿明,戴沂纯被强烈的压迫感逼得好紧张,屋里所有的氧气仿佛都被他一个人吸走了似的,教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突然间,她还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情,整个人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好紧,那属于男人的力量,紧紧的圈住她,她心慌意乱,不安挣扎,却反而让自己被诺制得更紧更紧,某人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

    “我们和解好不好?”

    她猛然抬头,怔怔的看着说话的男人。

    自信的面孔浮现腼腆,再一次诚恳的说:“我想要一个有你、有恩恩的家,我们和解了,好不好?”

    家,这个字眼,触动了她的心弦,教她眼眶蓦然发热,下一秒,眼泪夺眶而出。

    “别哭、别……”姜睿明手忙脚乱。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紧张过,只差没跪下来求晓了。

    她感动的眼泪掉个没完,但是一看见他为自己着急的傻气模样,又忍不住欣喜的笑了。

    她知道自己又哭又笑的样子很蠢,可是情绪就是来得这么凶猛。

    “我可以做一件事情吗?”

    她还来不及回答,大掌已经捧住她的脸庞,轻轻的吻上她……

    初始,唇瓣的碰触轻如棉花,合蓄而温柔,渐渐的,待她识得亲吻的滋味,一切转为浓烈且激狂——

    她心跳激烈,全然不想抵抗,只想要耽溺臣服。

    他们彼此相拥,欢快缠吻,一切都配合得那么自然,仿佛,她天生就该被他这样亲吻,而他也天生就该这样吻她。

    粘腻又甜蜜的滋味,迷醉了这对男女,连呼吸都是甜的,带着烤面包的香气许久,他们气喘呼呼的分开,两人的眼睛都晶亮亮的。

    他忍不住弯唇对她漾开久违的浅笑,把这个脸蛋红红的女孩再次搂紧。

    “这是真的吗?”戴沂纯扬起娇哑的嗓音问。

    总觉得美好得太不真实,像是梦里才会出现。

    姜睿明二话不说,再次用行动证明。是真的,他真的在亲吻她,以一个男人的姿态,渴望占有却又温柔怜惜的亲吻她。

    过了半晌,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粉唇,哑着嗓音问:“这样,你还觉得是假的吗?”

    她笑了,害羞的笑了,原来,这样的美好是真的,她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就是想要弯起她的唇瓣,永远凝视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还没告诉我最后那个问题的答案。”

    充斥着粉红色泡泡的脑袋真不适合思考,她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最后的那个问题,然后,脸一红,连忙娇羞的低下头去。

    “回答我,我要知道你的答案。”

    不是想,而是要,这男人很霸道的。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仰起小脸问:“如果答案是否定的,你想怎么样?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你又想怎么样?”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我会使出浑身解数让你爱上我,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会这样做一”

    他拦腰抱起她,无视于她的惊呼,大步走向主卧室,才将她安放在床上,高大的身躯便已渴切的欺了上去。

    她被他吻得夭旋地转,好不容易得个空隙,害羞道:“这样太快了……”

    太快?他们分开了三年,他又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在观察她,然后又花了近三个礼拜的时间在逃避生气闹瞥扭,真要论起快慢,姜睿明只能说,他们太慢了,慢得不可思议、莫名其妙。

    光是这些浪费跨跄的时间,他们都不知道少拥有了多少甜蜜!

    他绵密的啃吻着她敏感的颈项,“再为我生一个孩子好不好?我想要一个和你一样的女儿,这一次,我要好好守在你身边,绝不让你孤孤单单……”

    这男人是她永远学不会反抗的课题,她软软的沉沦在他身下,用顺从来回答他的请求。

    窗外,阳光从灰扑扑的天空探出头来,这个宁静的午后,他们终于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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