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很偏,在最里面,但一路走来,只有这一个院子的围墙是新砌的。

    两个侍卫守在唯一个一个门口,若曦头也不回的拉着巧慧进去,朱红色的门吱吱呀呀的被关上了。

    刚进门,就传来清脆的声音。“主子吉祥!巧慧姑姑吉祥!”(还是主子不是福晋,本来是姑姑,但这样就和巧慧一个辈分了,因此称主子)若曦心里一惊,原以为自己是罪人,没想到还有两个宫女在这里候着。这是他的意思,还是十三爷的照顾?

    “嗯,都叫什么名字?”若曦也被她们有活力的声音感染了,笑着问道。

    “奴婢常恭!”

    “奴婢日尧!”

    “常恭,日尧”,若曦轻声的重复道,若有所思的品味着,“你们俩人的名字也怪,不像女孩子的名字。”

    日尧嘻嘻一笑,附和说:“对啊,我也一直奇怪呢!莫不是我的名字另有含义?”

    若曦瞧着日尧、常恭无邪清纯的脸庞,也开心得笑了。

    相较常恭,日尧的性子更加外向,一笑起来眉眼俱弯,笑声如铃铛般清脆,非常有感染力。日尧上前一步,自然地挽住若曦的胳膊,自顾自的说:“主子,奴婢带你四处看看可好?”表情语气完全不像奴婢对主子的态度,更像是相别多时的闺蜜好友。

    常恭见日尧如此失态、不敬,吓的连忙跪地叩首,颤颤巍巍的说:“主子,我和日尧都刚进宫没多时,很多礼仪……”常恭声音颤抖,以至于都说不下去,低着头扯日尧的衣角。

    日尧淘气的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我听说,主子曾经与雅妓为友,顶撞过众位阿哥,欺瞒过圣祖爷,可见主子不是一般看重三纲五常的主子。如若今日主子觉得奴婢有任何不妥,奴婢愿意接受惩罚!”说罢傲气十足的跪在地上,但身子板仍然挺得直直的,毫不惧怕的看着若曦。而常恭已如惊弓之鸟,砰砰得不停磕头,嘴里反复默念着:“主子饶命。”

    若曦一怔,看着日尧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态,五分傲气五分单纯,似曾相识但又并不完全相似。忽的,若曦噗嗤的一声笑了,道:“你真有几分拼命十三妹的气质,以后唤你拼命日尧可好?”

    巧慧见若曦终于发自内心开心得笑了,心下也颇为高兴,附身拉起常恭和日尧道:“如今就我们四人拘禁于此,还讲那么多规矩吗?”

    若曦点点头道:“跨出这院儿,我们就得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有话不敢直言,一怕得罪他人,二怕隔墙有耳。如今我们与外面隔绝,害怕什么呢?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好了!”

    日尧见若曦应允,更是喜上眉梢,柳眉弯弯,桃眼带笑,拉着若曦的手亲昵地道:“好姐姐!”日尧的手温如春天般温暖,柔软细滑,握着很是舒服。常恭则仍低着头,眼睛垂地。若曦不愿厚此薄彼,伸手拉住常恭的手。当若曦碰触到常恭的时候,常恭突然一哆嗦。若曦原来以为自个儿的身子已经很冰冷了,但是常恭的手竟然比自己的还冷,而且手心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若曦就这样拉着两人的手,却好似一个人一半身子在春天,一半身子落到冬天。

    “二小姐,我们先去屋子里吧,别这么干站着!”巧慧担心若曦的身子,关切的说。

    “好懊啊!我带路!”日尧拉着若曦的手就往前走。

    常恭退到一旁,给巧慧让出位置,然后默默地接过巧慧背的行李,眼睛垂地,无言的跟在后面。

    一边走,日尧也不忘一边介绍:“中间的屋子是给若曦姐姐的,右偏房是巧慧姐姐的,左偏房是我和常恭住的。”

    日尧推开正房的门,领若曦进来。

    “屋子是我和常恭置办的,姐姐可还喜欢?”日尧领赏般瞧着若曦。

    若曦左右望了一遍,刷的眼眶红了,这屋子的布置,和以前当宫女时住的一模一样。家具的样式,家具的摆设都极为相似!若曦踉跄几步,扶住前面的桌边,忽觉咯手,低头一看,桌边有条刀痕。回忆刹那间涌上心头。还记得第一次去草原与敏敏格格相识,敏敏格格称自己为姐姐,还送了一把小的牛角佩刀。回来后被玉檀看到,玉檀觉得甚是新奇,拿着把玩,一时不小心,在桌子上留下了一条刀痕。不是相似!就是以前的旧物!若曦的眼泪滴了下来,顺着手锋渗入凹痕。如今,房屋依旧,但我和玉檀一个香消玉殒,一个被囚禁。叹时间流逝,世事无情,旧物依然,人却阴阳两隔。巧慧见若曦又想到伤心事,打发日尧和常恭干其他事去了,关上门,抽出手绢替若曦拭泪。

    巧慧幽幽的说:“皇上有心了!”

    若曦不语,只是轻抚着刀痕,一遍一遍,而思绪已经去了远方。

    夜幕降临,一天在忙乱的收拾里结束了,十四爷和众福晋围坐桌边准备用膳。十四爷盯着饭菜,眉头紧皱,暗自担心:若曦那里有没有吃上饭?吃没吃饱?住得还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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