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阙瞳觉得有些好笑,道:“所以,你们就躲在树上看了他们好几天?”

    夏池天真地点了点头,说:“都是你!要不是看在浮屠的面子上,我早扁你了!”

    酒阙瞳说:“浮屠不是号称慈悲为怀么?你这么看着他们想杀好几天也不加以阻止,这是不是有悖出家人常理呢么?”

    夏池说:“浮屠也说了,一切随心,很多事物都有自己的发展轨道,随心是一种了然万物的淡然心态!这个世上,很多事情我们都管不了的!相传我们佛祖就想阻止这个矛盾,有了割腕喂鹰之说,要我说,那也是需要条件的,像他那样的壮汉自然可以喂饱鹰,可是你看我这样瘦不拉几的,给鹰叔塞牙缝人家都嫌弃!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普度众生的!”

    酒阙瞳很是刮目相看,回头看了夏池一眼,笑了笑,道:“你什么时候那么豁达了?”

    夏池疑问道:“难道我以前很不豁达么?”

    酒阙瞳说:“你以前很凶残!”

    “阿尼陀佛!你竟然用凶残来形容我!”夏池明显被吓到的样子,站在原地不跟他走了,撅着张嘴看了他一眼,说:“不管我以前做了什么错事,浮屠都已经原谅了我,你再戳我痛处便是你的不对了!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说完转身便走,走了一两步看到他也追上来了,然后撒腿就跑,才发现在这水里根本就跑不动,便变成了原身,扑腾一下跃出了水面,扇下了几片火红色的羽毛,消失在丛林里。

    酒阙瞳伸手接下那片羽毛,放在手心,笑了笑,说:

    “阿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么会轻而易举让你就这么跑掉了呢!”

    说罢,将羽毛放在了怀里,有一丝温热的感觉。

    涅盘重生,原来重生成这个样子,那也好。

    佛陀说,在任何一处,心安便是晴天,东南西北皆是佛国净土,她来到往生,一向随遇而安,处处无家,也可处处安家,走到哪里就是哪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每天从无限大的床上醒来,又接着走。佛陀还说了,在人世间走,看尽人间烦苦,渐渐就能理解禅意。

    酒阙瞳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是趴在一棵很大的树上双脚向后翘起,手指在树干上爬来爬去看似很悠闲自在,面前有一窜小光团在跳动,她的指尖亦跳动着一些,她正对着这些小光团低语,酒阙瞳走近才发现,那些小光团的中间是一些会发光的小虫子,能够说话,嗡嗡嗡地跟她说着什么。

    他们正玩得出神,殊不知在不远处,一条黄金巨蟒正在靠近,正在她趴着的树干上,正丝丝地朝着她吐信子,看这阵势,能把她一口气吃下去。

    酒阙瞳见势不妙,几步飞上前将她给抱了下来,夏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见着眼前人将自己搂在怀里,一点距离也没有,着实犯了佛家的禁忌,二话不说朝着他一巴掌就拍了下去,重重地在他白净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巴掌印,他却没有还手,夏池愣了一愣,说:

    “你怎么不还手啊?”

    “因为我欠你的!”酒阙瞳将她的手捧在手心,试图从她的手中获得一点温度,可是她那颗心一点也没有跳动,还将手抽了回去,说:

    “我知道刚才你救了我,但是你再敢乱碰我我就打你了!那条黄金巨蟒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不用管我的!你走吧!”

    酒阙瞳没有要走的意思,夏池只好噘着嘴,转了个身向前走,说:“你不走我走了,不准跟着我!否则我还会打你!”

    动不动就打人,真是夏池的为人,酒阙瞳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几步跟上她,说:“你的裙子脏了!”

    “我知道啊!”夏池嫌弃地看了一眼脚下,无可奈何道:“行走江湖嘛,哪能不脏呢!不过我这样的人不拘小节,是不会在意的,实在不行就只能变回原身了!”

    “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夏池抬头,透过丛林的树叶的细缝能够看一看天空,阴沉沉的,还打了几滴雨水在脸上,差点就弄到了眼睛里,全身湿漉漉的,低下头继续走路,说:“在我悟得真正的禅意之后,自然要回去见浮屠,现在,只能继续走,走到哪里就是哪里!你说这样好不好?”

    酒阙瞳点头,微笑道:“我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不如我们一路随行可好?”

    夏池说:“你这样的神仙,不是一直住在九重天那种地方么?我听说上面金碧辉煌,什么都有,为什么不知道往哪里去呢?”

    酒阙瞳说:“神仙做大了,自然也有茫然的时候!”

    夏池忽然猛地一把拍了他的肩膀,一副遇到了知己的语气,道:“我也有同感!”她笑笑,“好吧,那你就跟着我吧,咱们路上也有个照应,你遇到不懂的也可以跟我说,咱们还可以相互切磋!浮屠说了,这叫资源共享,是促成共同进步的第一步!”

    酒阙瞳又问:“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夏池手中随意抛起一块小石子,想都没仔细想,说:“就顺着这里一直走吧,前面有围墙就穿过去,有河就游过去,有危险就挺过去!”她忽然扭过头来,问:“对了,你都知道我名字了,我该怎么叫你呢?”

    “大喊!”酒阙瞳说。

    “去!”夏池笑着推了他一把,又笑了,好久没有见她笑得这样开心了,如果能这样一直走下去的话,酒阙瞳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这么浪迹天涯也好。他想了想,说:

    “叫我小酒吧!你以前都这么叫我!”

    “小酒!”夏池试着喊了一声,为什么顺口,又多喊了几声:“小酒小酒……小酒你回答我呀!”

    “我在这儿呢!”酒阙瞳应道。

    夏池又喊了一声:“小酒!”

    “嗯!”酒阙瞳几乎是笑着回答她的。

    “小酒唉!”她还不罢休,好像就这么喊下去也是一种乐趣。

    “这儿呢!”

    “小酒酒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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