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安浑浑噩噩回了家,找出结婚证呆呆看着。

    这一看,就到了晚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摊牌了,以往六点下训就回来的周宴淮,晚上十点才回家。

    宋宁安习惯帮他脱下军衣,却见到手一滴鲜红的血滴落下来,砸在军装上。

    腹部的绞痛阵阵上涌,顷刻让她浑身无力,满头冷汗地蹲下。

    周宴淮正挽着衣袖,见状忙蹙眉走来:“怎么这么多汗,哪里不舒服?”

    宋宁安想回答,这时,外面传来萧蕴雪的声音:“周营长,我肚子有点疼,你能送我去趟卫生所吗?”

    周宴淮脚步一顿,应道:“好,我马上来。宁安,家里有感冒药,你不舒服就吃一颗,我去看看蕴雪。”

    话落,他急匆匆出门。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宋宁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已经分不清是身体更痛,还是心更痛。

    以往她只是打个喷嚏,周宴淮都会紧张带她去卫生所看病,可现在,他却毫不犹豫离开。

    看来摊开一切后,他终于不用出于责任来照顾她了。

    也好,以后彻底没她这个负担,他更轻松。

    宋宁安苦涩地一笑,忍着疼艰难站起,扶墙去拿镇痛药服下。

    这一晚,周宴淮没有再回来。

    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宋宁安被锅炉烧开的动静惊醒。

    出门一看,见到周宴淮正在熬红糖姜茶。

    见她过来,冷峻的眉眼带了一丝温柔,却说:“蕴雪昨天总说冷,我陪了她一夜,现在煮点红糖姜茶给她暖身。”

    “我煮了很多,剩下的你都喝了吧。”

    宋宁安紧紧攥着手,明明是她占了便宜,但眼眶却止不住发酸。

    这时,楼下忽然一声巨响,宋宁安吓了一跳。

    “姓杨的!大家都说你这个连长对我好,可是结婚三年了,你碰都不碰我一下,让我守了三年活寡,这是哪门子的对我好?我受不了,我就要离婚怎么了?”

    楼下的杨连长夫妻又闹了。

    屋内两人一僵。

    结婚七年,宋宁安和周宴淮也从没同房。

    宋宁安抬眼眼看向周宴淮,却撞进他安抚的眼眸。

    “别怕,明天他们就不会吵了,我下午去拿离婚申请书也碰到了杨连长他媳妇,她的离婚申请已经批复了。”

    男人似有触动,感叹:“没有感情的婚姻对两个人都是折磨,我们明天就去离婚吧。”

    这一瞬,窒息般的悲恸吞没宋宁安

    她张了张嘴,缓了半晌才艰涩问:“这么……急吗?”

    话落,她见周宴淮看向隔壁,眼底的爱意是她从未拥有过。

    “蕴雪想结婚了,我要尽快娶她。”

    说着,他从裤兜掏出离婚报告递给宋宁安:“我已经签好字了,等你签了字,我们明天一早就去交报告。”

    凝着报告书板板正正的‘周宴淮’三个字,宋宁安能想象到他签字的时候多么认真。

    胸口闷堵着,宋宁安忍着喉间的酸涩,答道:“好。”

    ……

    翌日一早,宋宁安换上结婚时自己做的红色的裙子,梳了漂亮的盘头辫。

    出门时,周宴淮有些意外:“怎么穿这身?”

    宋宁安掩下心底的悲伤,笑道:“当初我穿着它嫁给你,现在穿着它离开你,正好给我们的婚姻划上句号。”

    其实,最后一天,她想给周宴淮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那你等我一下。”

    周宴淮进入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竟然也换上了新婚穿的军礼服。

    军绿的礼服,黑色长靴,穿在他挺拔的身上,衬得他更加俊朗英气。

    他抬手拍了拍宋宁安的发顶:“我知道你从小喜欢浪漫,我就陪着你走完我们婚姻的最后一段仪式感。”

    宋宁安的泪差点就止不住。

    周宴淮对她真的很好,除了不爱她……

    吃过早饭后,两人直奔政委办公室。

    再出来时,两人手上都拿着盖过章的离婚证明。

    军区的广播正在放军歌,生机勃勃。

    宋宁安却紧紧攥住那张证明,忍着心底的窒闷,说道:“我会尽快搬出家属院,东西也很快就能收拾好,不过,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让通讯员帮你吧。”周宴淮打断,望向几步外,“蕴雪说想去游湖,我特地请了假。”

    宋宁安一顿,顺着视线望去。

    只见萧蕴雪穿着嫩黄色的布拉吉,笑盈盈望来。

    “宁安姐,你这身裙子好美,要是我和周宴淮结婚的时候,我也能穿这么漂亮的裙子就好了。”

    宋宁安攥紧裙摆,正不知道怎么接话,却见周宴淮目光看来。

    “既然蕴雪喜欢,你能不能帮蕴雪也做一身?就当做是送我的新婚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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