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喜欢领路边免费的纸巾。</p>
她将四处搜寻的纸巾攒了满满一箱，堆在宿舍角落。</p>
纸巾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甚至隐隐有黄色痕迹与褶皱。</p>
我将纸巾扔掉，提醒室友说这些纸巾不干净，用了会染病。</p>
还将我买来的纸巾分给她一起用。</p>
可她不仅埋怨我丢掉纸巾，还在外造我的黄谣。</p>
「看见卫生纸都能想到那方面的东西，能是什么好女孩！」</p>
我被同学孤立抑郁，精神恍惚，意外车祸身亡。</p>
再睁眼，我看到室友正在眼巴巴地望着我。</p>
「沈钰，你刚领到的纸巾能给我吗？」</p>
1</p>
「运气真好！今天路边那大妈估计急着发完下班呢，一下子塞给了我五包纸！」</p>
碾过皮肉的痛感以及行人的喧闹声还在耳畔。</p>
再睁眼我却回到了宿舍。</p>
还没等反应过来，鼻尖先嗅到了一股儿若有若无的臭味。</p>
熟悉的味道让我浑身一激灵，转头向四周看去。</p>
阳光洒进室内，陈佳边打电话，边将手里的纸巾成抛物线扔到了宿舍角落里的纸箱里。</p>
「放心吧，我攒了可多卫生纸了，等放假回家带回去，家里至少一个月不用买纸！」</p>
看着角落里那个纸箱，一阵恨意席卷全身。</p>
前世，室友陈佳沉迷薅羊毛。</p>
学校附近有个戴口罩的大妈，总会发一些印着妇科医院广告的卫生纸。</p>
见到我们从旁边路过，就会每人塞一包。</p>
当时我们宿舍几个人领回来之后将纸放在桌上，陈佳看到后对我们道。</p>
「我卫生纸用完了还没来得及买呢，这一包也不够我用，你们能不能把纸给我啊。」</p>
我们三个人无所谓，任她处理。</p>
过了两天，她纸巾用完了，没见去超市，反而又跑到街边晃悠。</p>
果不其然又抱了一堆印着小广告的纸巾回来。</p>
后来她更是囤积上瘾，不仅在我们学校旁边搜寻，还会在周末抽一天时间坐公交去别的派发地点。</p>
见到有人领了纸巾后就跟对方开口。</p>
「您好，我是学生，您手里的纸巾能送给我吗？」</p>
每次回来，她都能带满满一书包。</p>
纸巾用不完，都堆在角落里。</p>
一开始还好，不知道是不是盛夏的缘故，时间长了，宿舍里总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臭鸡蛋的味道。</p>
开始我们以为是什么东西坏掉了。</p>
几个人闻来闻去，最后才将目光锁定在了角落的纸箱那里。</p>
当时陈佳又出去领纸巾，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宿舍。</p>
室友方欣一下子就呕了出来。</p>
我们捂住口鼻，对着角落的纸巾仔细观察。</p>
有几包纸巾包装封得不严，透过外包装的广告，透出来的边缘隐隐发黄。</p>
熨帖也并不平整，能看出来有些褶皱。</p>
我们当即恶心得不行，给陈佳打电话也打不通，因为味道和画面太有冲击力。</p>
我们几人决定先把纸巾都丢出去。</p>
回来后，我第一时间跟陈佳讲了这件事。</p>
还拿出自己的纸巾表明可以和她一起用。</p>
可陈佳表面照用不误，背地里却相当不满。</p>
后来我意外看到了她和朋友吐槽我的聊天记录。</p>
【就是故意找我茬呢，我家没她家条件好，在这欺负我。】</p>
【还搞什么大小姐做派，把我东西丢掉之后，施舍一样的给我东西用，真是恶心。】</p>
【看到卫生纸都能想到那方面的事情，你说她能是什么好女孩，她的东西说不定比我的纸脏多了！】</p>
2</p>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气得不行，马上把自己的卫生纸和私人物品锁好。</p>
还在寝室里宣布和陈佳划清界限。</p>
陈佳知道后还是那副样子，表面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p>
可时间长了，外面有了一些传言。</p>
一开始是传我疑似被人包养，用的大牌护肤品都是老男人买给我的。</p>
到后来，谣言愈演愈烈。</p>
甚至还有人直言，说看到我去了某某妇科医院。</p>
还将意外看到我时，我东躲西藏的画面描述的绘声绘色。</p>
造黄谣是毁掉一个女生最快的方式。</p>
不过一晚，我的世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走在路上时会听到旁边传来的私语声。</p>
「真想不到啊，看着挺清纯，谁知道是这种人。」</p>
往日里看似正常的男同学也开始随意开我的玩笑。</p>
「听说你在外面干那个，同学一场给不给打折？」</p>
「你疯了吧，跟她搞不怕得病啊。」</p>
被我骂回去之后，他们嘟囔一句。</p>
「装什么啊。」</p>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恶意的诋毁。</p>
「她？给我发过短信想约我晚上出去来着，幸好哥定力强。」</p>
「没得病之前我试过，就那样。」</p>
在这场莫须有的狂欢盛宴下，我所有的辩解都成了无力的开脱。</p>
方欣她们试图替我解释，可也差点被卷进旋涡。</p>
「怎么？你俩这么清楚，不会跟她一样吧？」</p>
几次之后，她们也就不敢多说了。</p>
最后，我神情恍惚，走在路上时，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倒。</p>
直到如今。</p>
我看到陈佳正在眼巴巴地望着我。</p>
「沈钰，你刚领到的纸巾能给我吗？」</p>
桌上有一包纸，应该是今天回来的时候随手接下的。</p>
我笑了笑。</p>
「当然可以啦，都给你，全都给你。」</p>
3</p>
就在陈佳欢欢喜喜去拿纸的时候。</p>
我点开手机，查了查附近租房情况，想着赶紧搬出去。</p>
手机叮咚一声。</p>
是我妈发来的消息。</p>
【这个周末回来不？妈妈给你做糖醋小排。】</p>
看到消息，我鼻子一酸。</p>
不知道前世我出事，爸妈该有多伤心。</p>
跟妈妈随意讲了两句，提了下想要搬出去住。</p>
我妈没问太多，只是又打了一笔钱过来。</p>
【跟室友住得不和谐吗？你大了妈也不问太多，但搬出去住要注意安全，这个周末要不要妈妈陪你一起看看学校附近的房子？】</p>
视线有些模糊。</p>
我回了一声好。</p>
宿舍门被打开，方欣从外面跑步回来，脚步有些急。</p>
「跑到一半身下一凉！才发现亲戚来了！」</p>
随后她拿了条新裤子和卫生巾准备去厕所。</p>
手摸到桌上的纸巾盒时才发现没纸了。</p>
「诶，我卫生纸用完了，佳佳你能不能先救急一包呀。」</p>
陈佳领回来的纸巾就堆在桌子上，方欣没想太多，直接拆了一包。</p>
陈佳扫了一眼后，拿起手机，打开了收款码。</p>
「呐，一包两块！」</p>
这话一出，宿舍空气都沉寂了。</p>
知道陈佳平时扣，没想到扣成这样。</p>
方欣拆纸巾拆到一半，刚打算说什么，却被手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有些疑惑道。</p>
「诶，我怎么感觉这些纸有些发黄啊？」</p>
陈佳白了方欣一眼。</p>
「原木纸浆没听过吗？懂不懂啊。」</p>
方欣鼻子嗅了嗅。</p>
「还有股怪味！」</p>
「木浆就是这个味道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故意找碴啊。」</p>
还没等方欣再说啥，我赶紧拉住她。</p>
随后将自己的抽纸递给了她。</p>
「先用我的吧，去把裤子换了，别让你亲戚等你了。」</p>
方欣笑着道谢，陈佳脸色却不太好看。</p>
不过她没再这些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p>
转而认真地盘算还有哪些羊毛可以薅。</p>
南门食堂的串串香新店开业送十根，可以让买过汤底的同学帮忙涮一下。</p>
从拼夕夕上新到货的裙子有试穿痕迹，一会儿申请仅退款。</p>
还有卫生纸，商场那边的最多，等明天再去一趟。</p>
她一边嘟囔，我一边翻白眼。</p>
等她算完，我余光里看到她随手拿起刚才陈佳拆出的纸巾就进了厕所。</p>
过了一会儿抽水声响起。</p>
我将目光收回。</p>
等陈佳从厕所出来后，她又开始归纳纸巾，估计是想把纸巾带回家。</p>
就在她翻弄纸巾时，那股若有若无得臭鸡蛋的味道又蒸腾出来。</p>
这下，就连一向沉默的室友林楠也觉得不对劲了。</p>
4</p>
「这味道不对吧，哪有原木纸浆这个味道的。」</p>
「......跟咱厕所垃圾桶那味道有点像。」</p>
「比那味道还怪，像什么东西发酵了，这纸是不是不干净啊，陈佳你还是别用了。」</p>
陈佳听了这话，当即将手里的东西一甩，抽噎着说道。</p>
「你们什么意思啊，之前纸箱也不让我往宿舍放，非说有甲醛。</p>
现在我不就是想囤点卫生纸，你们也找茬！有些卫生纸放的时间久了发黄也很正常吧，你们至于这样说嘛。」</p>
几人面面相觑。</p>
「不是啊，我们只是觉得不干净的卫生纸用了也不卫生吧......」</p>
还没等方欣把话说完，陈佳将纸箱里的纸哐啷往地上一倒。</p>
「哪里不卫生了！就你们花着父母钱买的卫生！我现在就把你们嫌弃的纸巾都挑出来用给你们看！」</p>
说着，她一边翻来翻去一边嘟囔。</p>
「你们就是娇气！这有什么用不了了，以前我弟弟小时候擦尿的纸，我妈都是晾晾再继续拿来用的！节俭是好事！」</p>
我摇了摇头。</p>
我说陈佳这炸裂行为哪来的，原来是言传身教。</p>
家里的纸晾晾再用，谁家能干出这样的事。</p>
更别说妇科医院发的这些纸巾，虽然大部分是为了宣传用。</p>
可保不齐就有那么几个黑心医院，专门弄脏纸来传染别人，用以招揽生意。</p>
万一碰上一个，就够陈佳喝一壶的。</p>
她现在为了赌气，非要把有些问题的纸巾挑出来用给我们看。</p>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要出意外了。</p>
我得在此之前，赶紧搬出去。</p>
6</p>
到了周五刚下课，我就回宿舍拿收拾的东西。</p>
陈佳也背了包，手里还提溜着一个蛇皮袋，估计是要把这段时间攒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带回家。</p>
周六我和妈妈去看了学校附近的房子。</p>
有套房子环境好，周围设施也方便，离校门口就几步路，比从我宿舍到校门口买饭还近。</p>
中介说楼里住的都是学校的学生，安保设施也好，很安全。</p>
这一套也是房东当时给女儿准备的，结果女儿后来定居国外了。</p>
现在空下来，找买家租卖都可。</p>
我点了点头，想着先交几个月租金。</p>
我妈却直接递过一张卡，说要买下来。</p>
乐得中介合不拢嘴。</p>
我拉了拉我妈的袖子。</p>
我妈笑着道。</p>
「我和你爸早就计划好了，就先给你买套房子住着，这样我们来看你也方便，等你快毕业了你想继续在这里也可以，卖了再换一套房子也可以，我们都支持你。」</p>
我点了点头。</p>
父母的支持是充满爱的养料，滋养着我面向未来的风浪。</p>
我暗自深呼一口气。</p>
这一世，绝对不会再被轻易摧毁心智。</p>
学校申请搬离宿舍和房子合同那边都还有些流程要走。</p>
等到周一我还是回了宿舍。</p>
陈佳心情不错，跟我们念叨了一晚上，她把东西带回家之后，她爸妈高兴。</p>
居然允许她和她弟弟一起上桌吃饭了。</p>
可恨又可悲。</p>
她还是继续用着那些纸巾。</p>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她抵抗力本来就低。</p>
还没等到周末，陈佳身体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了。</p>
先是白天频频上厕所。</p>
我数了数，一个午休的时间，她跑了六趟厕所。</p>
晚上也是，陈佳住在我隔壁对铺，到了半夜我就听她嚷着身上痒，痒的她翻来覆去睡不着，通过照进的月光能看到她的手放在下身处不停地挠来挠去。</p>
方欣被吵醒，关切地问她怎么一回事。</p>
陈佳说估计是有些过敏，搪塞了过去。</p>
只有离得最近的我闻到。</p>
她偶尔被子掀开，空气中会漫过来一股有些奇怪的酸臭味。</p>
跟纸箱腐烂纸巾的味道倒是有点相似。</p>
不止于此。</p>
有次白天我从她身后路过时，看到她脖子上长出了一颗小小菜花状的疙瘩。</p>
我暗暗皱眉，比我想象中得病还快。</p>
她将四处搜寻的纸巾攒了满满一箱，堆在宿舍角落。</p>
纸巾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甚至隐隐有黄色痕迹与褶皱。</p>
我将纸巾扔掉，提醒室友说这些纸巾不干净，用了会染病。</p>
还将我买来的纸巾分给她一起用。</p>
可她不仅埋怨我丢掉纸巾，还在外造我的黄谣。</p>
「看见卫生纸都能想到那方面的东西，能是什么好女孩！」</p>
我被同学孤立抑郁，精神恍惚，意外车祸身亡。</p>
再睁眼，我看到室友正在眼巴巴地望着我。</p>
「沈钰，你刚领到的纸巾能给我吗？」</p>
1</p>
「运气真好！今天路边那大妈估计急着发完下班呢，一下子塞给了我五包纸！」</p>
碾过皮肉的痛感以及行人的喧闹声还在耳畔。</p>
再睁眼我却回到了宿舍。</p>
还没等反应过来，鼻尖先嗅到了一股儿若有若无的臭味。</p>
熟悉的味道让我浑身一激灵，转头向四周看去。</p>
阳光洒进室内，陈佳边打电话，边将手里的纸巾成抛物线扔到了宿舍角落里的纸箱里。</p>
「放心吧，我攒了可多卫生纸了，等放假回家带回去，家里至少一个月不用买纸！」</p>
看着角落里那个纸箱，一阵恨意席卷全身。</p>
前世，室友陈佳沉迷薅羊毛。</p>
学校附近有个戴口罩的大妈，总会发一些印着妇科医院广告的卫生纸。</p>
见到我们从旁边路过，就会每人塞一包。</p>
当时我们宿舍几个人领回来之后将纸放在桌上，陈佳看到后对我们道。</p>
「我卫生纸用完了还没来得及买呢，这一包也不够我用，你们能不能把纸给我啊。」</p>
我们三个人无所谓，任她处理。</p>
过了两天，她纸巾用完了，没见去超市，反而又跑到街边晃悠。</p>
果不其然又抱了一堆印着小广告的纸巾回来。</p>
后来她更是囤积上瘾，不仅在我们学校旁边搜寻，还会在周末抽一天时间坐公交去别的派发地点。</p>
见到有人领了纸巾后就跟对方开口。</p>
「您好，我是学生，您手里的纸巾能送给我吗？」</p>
每次回来，她都能带满满一书包。</p>
纸巾用不完，都堆在角落里。</p>
一开始还好，不知道是不是盛夏的缘故，时间长了，宿舍里总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臭鸡蛋的味道。</p>
开始我们以为是什么东西坏掉了。</p>
几个人闻来闻去，最后才将目光锁定在了角落的纸箱那里。</p>
当时陈佳又出去领纸巾，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宿舍。</p>
室友方欣一下子就呕了出来。</p>
我们捂住口鼻，对着角落的纸巾仔细观察。</p>
有几包纸巾包装封得不严，透过外包装的广告，透出来的边缘隐隐发黄。</p>
熨帖也并不平整，能看出来有些褶皱。</p>
我们当即恶心得不行，给陈佳打电话也打不通，因为味道和画面太有冲击力。</p>
我们几人决定先把纸巾都丢出去。</p>
回来后，我第一时间跟陈佳讲了这件事。</p>
还拿出自己的纸巾表明可以和她一起用。</p>
可陈佳表面照用不误，背地里却相当不满。</p>
后来我意外看到了她和朋友吐槽我的聊天记录。</p>
【就是故意找我茬呢，我家没她家条件好，在这欺负我。】</p>
【还搞什么大小姐做派，把我东西丢掉之后，施舍一样的给我东西用，真是恶心。】</p>
【看到卫生纸都能想到那方面的事情，你说她能是什么好女孩，她的东西说不定比我的纸脏多了！】</p>
2</p>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气得不行，马上把自己的卫生纸和私人物品锁好。</p>
还在寝室里宣布和陈佳划清界限。</p>
陈佳知道后还是那副样子，表面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p>
可时间长了，外面有了一些传言。</p>
一开始是传我疑似被人包养，用的大牌护肤品都是老男人买给我的。</p>
到后来，谣言愈演愈烈。</p>
甚至还有人直言，说看到我去了某某妇科医院。</p>
还将意外看到我时，我东躲西藏的画面描述的绘声绘色。</p>
造黄谣是毁掉一个女生最快的方式。</p>
不过一晚，我的世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走在路上时会听到旁边传来的私语声。</p>
「真想不到啊，看着挺清纯，谁知道是这种人。」</p>
往日里看似正常的男同学也开始随意开我的玩笑。</p>
「听说你在外面干那个，同学一场给不给打折？」</p>
「你疯了吧，跟她搞不怕得病啊。」</p>
被我骂回去之后，他们嘟囔一句。</p>
「装什么啊。」</p>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恶意的诋毁。</p>
「她？给我发过短信想约我晚上出去来着，幸好哥定力强。」</p>
「没得病之前我试过，就那样。」</p>
在这场莫须有的狂欢盛宴下，我所有的辩解都成了无力的开脱。</p>
方欣她们试图替我解释，可也差点被卷进旋涡。</p>
「怎么？你俩这么清楚，不会跟她一样吧？」</p>
几次之后，她们也就不敢多说了。</p>
最后，我神情恍惚，走在路上时，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倒。</p>
直到如今。</p>
我看到陈佳正在眼巴巴地望着我。</p>
「沈钰，你刚领到的纸巾能给我吗？」</p>
桌上有一包纸，应该是今天回来的时候随手接下的。</p>
我笑了笑。</p>
「当然可以啦，都给你，全都给你。」</p>
3</p>
就在陈佳欢欢喜喜去拿纸的时候。</p>
我点开手机，查了查附近租房情况，想着赶紧搬出去。</p>
手机叮咚一声。</p>
是我妈发来的消息。</p>
【这个周末回来不？妈妈给你做糖醋小排。】</p>
看到消息，我鼻子一酸。</p>
不知道前世我出事，爸妈该有多伤心。</p>
跟妈妈随意讲了两句，提了下想要搬出去住。</p>
我妈没问太多，只是又打了一笔钱过来。</p>
【跟室友住得不和谐吗？你大了妈也不问太多，但搬出去住要注意安全，这个周末要不要妈妈陪你一起看看学校附近的房子？】</p>
视线有些模糊。</p>
我回了一声好。</p>
宿舍门被打开，方欣从外面跑步回来，脚步有些急。</p>
「跑到一半身下一凉！才发现亲戚来了！」</p>
随后她拿了条新裤子和卫生巾准备去厕所。</p>
手摸到桌上的纸巾盒时才发现没纸了。</p>
「诶，我卫生纸用完了，佳佳你能不能先救急一包呀。」</p>
陈佳领回来的纸巾就堆在桌子上，方欣没想太多，直接拆了一包。</p>
陈佳扫了一眼后，拿起手机，打开了收款码。</p>
「呐，一包两块！」</p>
这话一出，宿舍空气都沉寂了。</p>
知道陈佳平时扣，没想到扣成这样。</p>
方欣拆纸巾拆到一半，刚打算说什么，却被手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有些疑惑道。</p>
「诶，我怎么感觉这些纸有些发黄啊？」</p>
陈佳白了方欣一眼。</p>
「原木纸浆没听过吗？懂不懂啊。」</p>
方欣鼻子嗅了嗅。</p>
「还有股怪味！」</p>
「木浆就是这个味道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故意找碴啊。」</p>
还没等方欣再说啥，我赶紧拉住她。</p>
随后将自己的抽纸递给了她。</p>
「先用我的吧，去把裤子换了，别让你亲戚等你了。」</p>
方欣笑着道谢，陈佳脸色却不太好看。</p>
不过她没再这些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p>
转而认真地盘算还有哪些羊毛可以薅。</p>
南门食堂的串串香新店开业送十根，可以让买过汤底的同学帮忙涮一下。</p>
从拼夕夕上新到货的裙子有试穿痕迹，一会儿申请仅退款。</p>
还有卫生纸，商场那边的最多，等明天再去一趟。</p>
她一边嘟囔，我一边翻白眼。</p>
等她算完，我余光里看到她随手拿起刚才陈佳拆出的纸巾就进了厕所。</p>
过了一会儿抽水声响起。</p>
我将目光收回。</p>
等陈佳从厕所出来后，她又开始归纳纸巾，估计是想把纸巾带回家。</p>
就在她翻弄纸巾时，那股若有若无得臭鸡蛋的味道又蒸腾出来。</p>
这下，就连一向沉默的室友林楠也觉得不对劲了。</p>
4</p>
「这味道不对吧，哪有原木纸浆这个味道的。」</p>
「......跟咱厕所垃圾桶那味道有点像。」</p>
「比那味道还怪，像什么东西发酵了，这纸是不是不干净啊，陈佳你还是别用了。」</p>
陈佳听了这话，当即将手里的东西一甩，抽噎着说道。</p>
「你们什么意思啊，之前纸箱也不让我往宿舍放，非说有甲醛。</p>
现在我不就是想囤点卫生纸，你们也找茬！有些卫生纸放的时间久了发黄也很正常吧，你们至于这样说嘛。」</p>
几人面面相觑。</p>
「不是啊，我们只是觉得不干净的卫生纸用了也不卫生吧......」</p>
还没等方欣把话说完，陈佳将纸箱里的纸哐啷往地上一倒。</p>
「哪里不卫生了！就你们花着父母钱买的卫生！我现在就把你们嫌弃的纸巾都挑出来用给你们看！」</p>
说着，她一边翻来翻去一边嘟囔。</p>
「你们就是娇气！这有什么用不了了，以前我弟弟小时候擦尿的纸，我妈都是晾晾再继续拿来用的！节俭是好事！」</p>
我摇了摇头。</p>
我说陈佳这炸裂行为哪来的，原来是言传身教。</p>
家里的纸晾晾再用，谁家能干出这样的事。</p>
更别说妇科医院发的这些纸巾，虽然大部分是为了宣传用。</p>
可保不齐就有那么几个黑心医院，专门弄脏纸来传染别人，用以招揽生意。</p>
万一碰上一个，就够陈佳喝一壶的。</p>
她现在为了赌气，非要把有些问题的纸巾挑出来用给我们看。</p>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要出意外了。</p>
我得在此之前，赶紧搬出去。</p>
6</p>
到了周五刚下课，我就回宿舍拿收拾的东西。</p>
陈佳也背了包，手里还提溜着一个蛇皮袋，估计是要把这段时间攒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带回家。</p>
周六我和妈妈去看了学校附近的房子。</p>
有套房子环境好，周围设施也方便，离校门口就几步路，比从我宿舍到校门口买饭还近。</p>
中介说楼里住的都是学校的学生，安保设施也好，很安全。</p>
这一套也是房东当时给女儿准备的，结果女儿后来定居国外了。</p>
现在空下来，找买家租卖都可。</p>
我点了点头，想着先交几个月租金。</p>
我妈却直接递过一张卡，说要买下来。</p>
乐得中介合不拢嘴。</p>
我拉了拉我妈的袖子。</p>
我妈笑着道。</p>
「我和你爸早就计划好了，就先给你买套房子住着，这样我们来看你也方便，等你快毕业了你想继续在这里也可以，卖了再换一套房子也可以，我们都支持你。」</p>
我点了点头。</p>
父母的支持是充满爱的养料，滋养着我面向未来的风浪。</p>
我暗自深呼一口气。</p>
这一世，绝对不会再被轻易摧毁心智。</p>
学校申请搬离宿舍和房子合同那边都还有些流程要走。</p>
等到周一我还是回了宿舍。</p>
陈佳心情不错，跟我们念叨了一晚上，她把东西带回家之后，她爸妈高兴。</p>
居然允许她和她弟弟一起上桌吃饭了。</p>
可恨又可悲。</p>
她还是继续用着那些纸巾。</p>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她抵抗力本来就低。</p>
还没等到周末，陈佳身体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了。</p>
先是白天频频上厕所。</p>
我数了数，一个午休的时间，她跑了六趟厕所。</p>
晚上也是，陈佳住在我隔壁对铺，到了半夜我就听她嚷着身上痒，痒的她翻来覆去睡不着，通过照进的月光能看到她的手放在下身处不停地挠来挠去。</p>
方欣被吵醒，关切地问她怎么一回事。</p>
陈佳说估计是有些过敏，搪塞了过去。</p>
只有离得最近的我闻到。</p>
她偶尔被子掀开，空气中会漫过来一股有些奇怪的酸臭味。</p>
跟纸箱腐烂纸巾的味道倒是有点相似。</p>
不止于此。</p>
有次白天我从她身后路过时，看到她脖子上长出了一颗小小菜花状的疙瘩。</p>
我暗暗皱眉，比我想象中得病还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