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又笑如他自己所说,并不曾走远,守在病房门外。望着空荡荡的走廊,他有些无所适从。

    奚日再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与七年前不同,现在的他已经顶着季孙迤逦男朋友的头衔。而他和迤逦,如七年前一般,还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时间真的改变了什么吗?

    为什么他的心还是停留在从前?

    时间真的改变了一切吧!

    她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还是一个女儿的妈。

    他兀自想着心思,一罐咖啡凭空落在他的怀里。他走神了——身为保全人员的大忌。如果掉进他怀里的不是咖啡,而是炸弹,他不仅失去性命,更失去身为保全人员的责任。

    温又笑望着咖啡掉下来的方向,赫然吃了一惊——今天是什么日子?老朋友再相聚的吉日吗?不仅见到了奚日再,还见到了另一张熟悉的脸。

    “你是……”

    他记得她。

    当年奚日再拒绝迤逦爱情告白的时候,她就在奚日再的身边,被奚日再紧紧牵住的那一个。

    七年后,她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是……翁半晴,你还记得我,对吗?”他的表情告诉她,他记得她——七年前,他们只是匆匆见过一面,一面而已,还是隔着奚日再和季孙迤逦两道墙。

    连她这样不起眼的配角都记得一清二楚,他的心思很单纯哦!

    翁半晴主动坐到他身边,啄起了咖啡,“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和奚大少一起来医院吗?”

    不好奇?好奇到快死了吧!

    “其实我是奚日再的……情人,”在温又笑喷出咖啡的前一刻,翁半晴再补一颗炸弹炸飞他的心,“奚大少已经有迤俪这个女朋友了,所以我只好做他的情人喽C悲惨的人生。”

    她会是悲惨的那一个吗?七年前,奚日再对她的付出,他都看在眼底。七年后,她会来到这里,足以说明她和奚日再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包括季孙迤逦。

    温又笑面露挣扎,舔了舔唇,忽然觉得嘴巴很干很苦,苦到说不出话来。

    翁半晴将他每一分表情都看在眼底,漫不经心地丢出一句,“这样就快崩溃了?你太不禁操了,你要是知道迤俪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你非疯不可。”

    OK!为了保证他不当场爆血管,今天的刺激就到这里。

    翁半晴拿出笔写了张记事帖丢到他怀里,“迤俪今晚要留院观察,奚大少肯定是要留下来陪她的,我的出版公司还有公事。所以麻烦你去一下这个地址,接一人。”

    “我得保护迤逦。”温又笑认定这一点。

    翁半晴有的是绝招对付这种和季孙迤逦一样顽固不化的男人,“你可以不去接这个地址上的这个人,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这个人出了什么事,迤逦会觉得比自己出事更想死。”

    他猜到这个让迤逦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是谁,收下那张记事帖,温又笑起身开路。

    活了三十一年,做了九年的保镖,温又笑还是第一次去保护一个小朋友。

    车停在N大附小的门口,望着一个个背着书包又蹦又跳跑出来的小家伙,温又笑不由自主地摘下了墨镜。

    有个绑了一根小尾巴的女生四下望了望,在看到他的车牌后冲他招了招手,“你是替爸爸来接我的温叔叔?”她扬了扬口袋里的手机,“翁半晴有发短信给我,通知我今天来接我的人换了。”

    温又笑蹲下身子,尽可能与她平视。“我是温又笑,近期会负责你妈妈的安全,所以最近我们恐怕会经常见面。”

    小家伙爬上副驾驶的位置,不等温又笑动手,她已经自己系好安全带。乖巧又独立,温又笑忍不住赞道:“你妈妈把你教得很好。”

    “不是妈妈教的,”小家伙忍不住揭季孙迤逦的底,“是翁半晴教的——妈妈一直在上学,我在爸爸这边生活的时间比较长。翁半晴说爸爸自己还没教好自己,所以教导我的工作一直由翁半晴全权负责。比如上什么样的学校,学什么样的乐器诸如此类都是翁半晴帮我决定的。”

    翁半晴?她一口一个“翁半晴”地叫着,可翁半晴不是她妈妈,也不是她爸爸的普通朋友。她是她爸爸的情人啊!这么乱的家庭关系怎么适合小朋友的成长?

    “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季孙好时。”小家伙乖乖回答。

    她不跟奚日再姓“奚”,反而跟迤逦姓“季孙”?温又笑直觉问道:“你复姓‘季孙’?”

    好时咧开嘴角露出孩子天真的笑,“叔叔你很聪明嗳,很少有人知道‘季孙’是复姓,他们都以为我爸爸姓‘季’,我妈妈姓‘孙’,所以我才叫这个名字。其实我跟妈妈复姓‘季孙’啦,而我爸爸……姓奚。”

    你爸爸姓奚,有个叫季孙迤逦的女朋友,他们俩生下了你,而你爸爸的身边却还有个负责教导你的翁半晴。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结构?

    温又笑油门踩到底,直奔奚日再的住所。

    好时打开门的时候,奚日再正抱着翁半晴展开热烈的舌吻。相信如果他们在晚回来十分钟,画面绝对已经进行到限制级的程度。

    温又笑将好时交到翁半晴的身边,一把揪住奚日再的衣领。“你不是应该在医院看护迤逦吗?”

    奚日再摸摸脑门,刚刚的舌吻让他大脑缺氧,有点跟不上反应。让他想想,他为什么会在家里跟翁半晴纠缠在一起……

    啊,想到了。

    “我送半晴回来拿粥给迤逦喝。”

    拿粥需要两个人?到底谁才是他女儿的妈啊?

    温又笑脱下西装外套,丢在一旁。下一步开始松开衬衫袖口的纽扣,一边卷袖子一边吩咐翁半晴,“把小朋友的眼睛蒙上。”

    “啊?哦!”翁半晴照做。

    她刚蒙上好时的双眼,温又笑的拳头已经出去了,直击奚日再的嘴角,将他的脸打偏到一旁。

    透过指缝,好时看着爸爸被揍得很惨,忍不住仰起头问翁半晴:“你不救爸爸吗?”

    “不用,你爸爸欠揍啦!”左钩拳、直拳、直拳,再来一记大摔——漂亮。

    面对特种部队出身的温又笑,奚日再在健身房里练出的那两下子根本不够看。除了抵御性的反击,基本只有挨打的份。

    终于,出了一身汗的温又笑打累了。他松开拳头的时候,奚日再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两个男人或累或伤地瘫倒在地,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早已经躲进厨房捧着一公斤的冰淇淋大吃特吃。

    “你已经是成熟的男人,你该负起身为人父的责任,好好当好时的爸爸,好好做迤逦的老公。”

    他这说的是什么鬼话?奚日再捂着不断流血的鼻孔冲他哼哼,“在你自己抛下迤逦跑了七年以后,居然跑来打我一顿,还跟我说这番话?”天理啊!这是什么天理啊?

    奚日再指天发誓,“我爱的人是翁半晴,七年前是,七年后还是。迤俪知道,并且好时也已经接受翁半晴了。相对于迤逦来说,半晴更像她妈妈。”

    “可迤逦依然是你女朋友。”温又笑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那些他忽略的事实,“迤俪是因为爱你爱到极致,才会允许你除了她,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女人。”

    七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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