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p>
王勇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讪笑着认错。</p>
“看我这狗脑子，光想着带人来见您老了。”</p>
“哼！再有下次，连扫地的活都甭干了，哪来的滚哪去。”</p>
“欸，肯定没下次了。”</p>
王勇躬身道歉，说完转身给我使了个眼色。</p>
“赶紧把东西拿出来，给高老师看看。”</p>
我犹豫了一下。</p>
刚才高老师说的话，让我很有种走进黑店的感觉。</p>
低价收的官窑，一转手翻三十多倍卖出去，这中间的差价太大了。</p>
要是能直接把东西卖给外宾......</p>
不可能，人家文物商店有能力把东西卖给外宾。</p>
我一个泥腿子，连外宾人在哪都不知道。</p>
想把东西卖给他们更是天方夜谭。</p>
摒弃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从兜里把小件金器拿了出来，试试看高老师能开出啥价。</p>
如果价格和心理预期差不多，再把玉器拿出来给他看。</p>
金器刚一拿出来，高老师的眼睛立马瞪大，紧跟着眼皮又飞快的耷拉下去。</p>
我把金器放在桌上：“您给看看能卖多少？”</p>
高老师拿起金器，装出十分随意的样子看了两眼。</p>
但他眼神中炽热的贪婪根本掩饰不住。</p>
那是长宽都不到四公分的金泡，正面有蟠螭纹组成的饕餮兽面，兽面双眼镂空镶嵌绿松石，做工十分精致。</p>
只要眼没瞎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价值不低。</p>
“金器，做工尚可，金质不纯，也就前几十年造的东西，顶多按18块一克的价格收。”</p>
“才18块一克？”我惊讶道。</p>
虽然想过价格会低一些，但没想到会这么低。</p>
“现在金价可是35一克！”</p>
“35一克是纯金，我都说你这东西金质不纯了，含金量顶多百分之六七十，18一克可是高价。”</p>
“这还看你是王勇带过来的份上，换其他人，最多给13一克，你好好想想，过了这机会可没这价了。”</p>
“而且外面没人收你这东西，只有我们文物商店能回收。”</p>
高老师连珠炮似的说着，每句话都带着浓浓的压迫感。</p>
他觉得我年轻，应该随便几句话就能拿捏控制。</p>
但我早看出他的贪婪。</p>
知道金泡的价值，绝对远不止18一克。</p>
拿回金泡揣进兜里，我转身就往外走。</p>
“哎，小伙子别走啊！”</p>
高老师气急败坏的喊道：“出了这门，可真没这价了！”</p>
“回来！要不给你再加点！”</p>
“我考虑考虑。”</p>
我头都不带回，而且加快了脚步。</p>
走出文物商店大门，我又犯了愁。</p>
东西是好，但没有能卖合适价格的地方啊！</p>
离了文物商店，还能去哪儿把这东西卖掉。</p>
刚才是不是冲动了？</p>
先按18一克卖了，换点钱送爷爷去治病也好啊。</p>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再回去时，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p>
我赶忙转身，却是王勇跟了过来。</p>
“兄弟，咱们这边说话。”</p>
王勇拉着我往路边走了几步。</p>
掏出一包金丝猴烟，倒出一根递给我。</p>
“猴抡棍，抽不？”</p>
我接过烟，他划着火柴给我点燃。</p>
“文物商店收东西的价格都不高，你那玩意不卖是对的。”</p>
我诧异的看向他。</p>
没想明白这是唱哪出。</p>
文物商店的人胳膊肘朝外拐，难道这位想吃里扒外？</p>
“别这样眼神看我。”</p>
“我看不惯高老师压价的做法。”</p>
“来我们这卖东西的，大多是家里碰到困难，把传家宝卖了应急的人，想必你也遇到难事了。”</p>
他一句话就击中了我的心事。</p>
要不是爷爷病重，我也不会铤而走险去盗墓。</p>
更不会冒险来文物商店出货。</p>
“我爷病了，吐了好多血，需要钱治病。”</p>
王勇搂住我肩膀，安慰似的拍了两下。</p>
“我对你一见投缘，要是信得过，我可以带你去见个人，他开的价肯定高。”</p>
我立马警觉起来。</p>
觉得王勇是图穷匕见，要露出真面目了。</p>
“带我见谁？刚那位高老师说了，除了你们这儿，没人会收我的东西。”</p>
“别紧张，一般人是不收古董，但港商收啊。”</p>
“港商？！”</p>
我惊呼一声，心脏砰砰狂跳起来。</p>
港商，在那时约等于外宾。</p>
而且有钱！</p>
“小点声，我恰好认识个收古董的港商，出手也阔绰。”</p>
“我不仅是想帮你把东西卖高价，也是想赚个介绍费，对咱俩都有好处的事。”</p>
为了取信于我，他也不藏着掖着，挑明说了赚介绍费的事。</p>
我的警惕心放下大半。</p>
“我跟兄弟一起来的，能不能带着一起去见港商？”</p>
王勇面露难色：“这......带一两人去可以，再多就不行了。”</p>
“我们就俩人。”</p>
“那行，在路对面等我会，下班就带你们去见港商。”</p>
约好后，我走过马路。</p>
崔浩做贼似的抓住我往角落里钻。</p>
“好好走路，别跟做贼一样。”</p>
“我这不是心虚么，进去咋样？卖了多钱？”</p>
崔浩边说边四处张望，更像是贼了。</p>
我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p>
“你再这样真就要被逮了。”</p>
“哥，你别吓我啊！”</p>
“赶紧好好的，等会跟人去见港商，别畏畏缩缩的给我丢脸。”</p>
“啥港商？港商是啥？”</p>
79年刚开放，乡村人少有知道港商的。</p>
也就省会类的大城市里，有少部分人了解港商的概念。</p>
到八十年代中后期，人们才逐步了解知道。</p>
我那时也是听章教授提过港商，才有所了解</p>
“港岛来的商人，他们都很有钱。”</p>
“有钱好啊！是不是咱们的东西能卖很多钱？”</p>
“能卖多少不好说，但肯定比文物商店给的价高。”</p>
“好事啊！”</p>
崔浩乐的合不拢嘴。</p>
“拿了钱咱先吃顿好的，都说省城羊肉泡美滴很，咱一人咥一碗！”</p>
“还有德懋恭水晶饼，买一斤拿回家孝敬老娘！”</p>
“让家里人都知道，我崔浩也是有本事的！”</p>
“哥，你也买点好吃好喝的带回去，在秀芳家门口走上几圈，好好气气她家人！”</p>
我捂着额头不知道说啥好，任由他在那发癫。</p>
很快到了五点，文物商店下班。</p>
换了便服的王勇找了过来，带我们向西安人民大厦走去。</p>
到了门口，他叮嘱道：“进去别乱看乱说话，跟着我走就行。”</p>
王勇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讪笑着认错。</p>
“看我这狗脑子，光想着带人来见您老了。”</p>
“哼！再有下次，连扫地的活都甭干了，哪来的滚哪去。”</p>
“欸，肯定没下次了。”</p>
王勇躬身道歉，说完转身给我使了个眼色。</p>
“赶紧把东西拿出来，给高老师看看。”</p>
我犹豫了一下。</p>
刚才高老师说的话，让我很有种走进黑店的感觉。</p>
低价收的官窑，一转手翻三十多倍卖出去，这中间的差价太大了。</p>
要是能直接把东西卖给外宾......</p>
不可能，人家文物商店有能力把东西卖给外宾。</p>
我一个泥腿子，连外宾人在哪都不知道。</p>
想把东西卖给他们更是天方夜谭。</p>
摒弃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从兜里把小件金器拿了出来，试试看高老师能开出啥价。</p>
如果价格和心理预期差不多，再把玉器拿出来给他看。</p>
金器刚一拿出来，高老师的眼睛立马瞪大，紧跟着眼皮又飞快的耷拉下去。</p>
我把金器放在桌上：“您给看看能卖多少？”</p>
高老师拿起金器，装出十分随意的样子看了两眼。</p>
但他眼神中炽热的贪婪根本掩饰不住。</p>
那是长宽都不到四公分的金泡，正面有蟠螭纹组成的饕餮兽面，兽面双眼镂空镶嵌绿松石，做工十分精致。</p>
只要眼没瞎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价值不低。</p>
“金器，做工尚可，金质不纯，也就前几十年造的东西，顶多按18块一克的价格收。”</p>
“才18块一克？”我惊讶道。</p>
虽然想过价格会低一些，但没想到会这么低。</p>
“现在金价可是35一克！”</p>
“35一克是纯金，我都说你这东西金质不纯了，含金量顶多百分之六七十，18一克可是高价。”</p>
“这还看你是王勇带过来的份上，换其他人，最多给13一克，你好好想想，过了这机会可没这价了。”</p>
“而且外面没人收你这东西，只有我们文物商店能回收。”</p>
高老师连珠炮似的说着，每句话都带着浓浓的压迫感。</p>
他觉得我年轻，应该随便几句话就能拿捏控制。</p>
但我早看出他的贪婪。</p>
知道金泡的价值，绝对远不止18一克。</p>
拿回金泡揣进兜里，我转身就往外走。</p>
“哎，小伙子别走啊！”</p>
高老师气急败坏的喊道：“出了这门，可真没这价了！”</p>
“回来！要不给你再加点！”</p>
“我考虑考虑。”</p>
我头都不带回，而且加快了脚步。</p>
走出文物商店大门，我又犯了愁。</p>
东西是好，但没有能卖合适价格的地方啊！</p>
离了文物商店，还能去哪儿把这东西卖掉。</p>
刚才是不是冲动了？</p>
先按18一克卖了，换点钱送爷爷去治病也好啊。</p>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再回去时，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p>
我赶忙转身，却是王勇跟了过来。</p>
“兄弟，咱们这边说话。”</p>
王勇拉着我往路边走了几步。</p>
掏出一包金丝猴烟，倒出一根递给我。</p>
“猴抡棍，抽不？”</p>
我接过烟，他划着火柴给我点燃。</p>
“文物商店收东西的价格都不高，你那玩意不卖是对的。”</p>
我诧异的看向他。</p>
没想明白这是唱哪出。</p>
文物商店的人胳膊肘朝外拐，难道这位想吃里扒外？</p>
“别这样眼神看我。”</p>
“我看不惯高老师压价的做法。”</p>
“来我们这卖东西的，大多是家里碰到困难，把传家宝卖了应急的人，想必你也遇到难事了。”</p>
他一句话就击中了我的心事。</p>
要不是爷爷病重，我也不会铤而走险去盗墓。</p>
更不会冒险来文物商店出货。</p>
“我爷病了，吐了好多血，需要钱治病。”</p>
王勇搂住我肩膀，安慰似的拍了两下。</p>
“我对你一见投缘，要是信得过，我可以带你去见个人，他开的价肯定高。”</p>
我立马警觉起来。</p>
觉得王勇是图穷匕见，要露出真面目了。</p>
“带我见谁？刚那位高老师说了，除了你们这儿，没人会收我的东西。”</p>
“别紧张，一般人是不收古董，但港商收啊。”</p>
“港商？！”</p>
我惊呼一声，心脏砰砰狂跳起来。</p>
港商，在那时约等于外宾。</p>
而且有钱！</p>
“小点声，我恰好认识个收古董的港商，出手也阔绰。”</p>
“我不仅是想帮你把东西卖高价，也是想赚个介绍费，对咱俩都有好处的事。”</p>
为了取信于我，他也不藏着掖着，挑明说了赚介绍费的事。</p>
我的警惕心放下大半。</p>
“我跟兄弟一起来的，能不能带着一起去见港商？”</p>
王勇面露难色：“这......带一两人去可以，再多就不行了。”</p>
“我们就俩人。”</p>
“那行，在路对面等我会，下班就带你们去见港商。”</p>
约好后，我走过马路。</p>
崔浩做贼似的抓住我往角落里钻。</p>
“好好走路，别跟做贼一样。”</p>
“我这不是心虚么，进去咋样？卖了多钱？”</p>
崔浩边说边四处张望，更像是贼了。</p>
我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p>
“你再这样真就要被逮了。”</p>
“哥，你别吓我啊！”</p>
“赶紧好好的，等会跟人去见港商，别畏畏缩缩的给我丢脸。”</p>
“啥港商？港商是啥？”</p>
79年刚开放，乡村人少有知道港商的。</p>
也就省会类的大城市里，有少部分人了解港商的概念。</p>
到八十年代中后期，人们才逐步了解知道。</p>
我那时也是听章教授提过港商，才有所了解</p>
“港岛来的商人，他们都很有钱。”</p>
“有钱好啊！是不是咱们的东西能卖很多钱？”</p>
“能卖多少不好说，但肯定比文物商店给的价高。”</p>
“好事啊！”</p>
崔浩乐的合不拢嘴。</p>
“拿了钱咱先吃顿好的，都说省城羊肉泡美滴很，咱一人咥一碗！”</p>
“还有德懋恭水晶饼，买一斤拿回家孝敬老娘！”</p>
“让家里人都知道，我崔浩也是有本事的！”</p>
“哥，你也买点好吃好喝的带回去，在秀芳家门口走上几圈，好好气气她家人！”</p>
我捂着额头不知道说啥好，任由他在那发癫。</p>
很快到了五点，文物商店下班。</p>
换了便服的王勇找了过来，带我们向西安人民大厦走去。</p>
到了门口，他叮嘱道：“进去别乱看乱说话，跟着我走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