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薄薄的纸被捏出了褶皱。</p>
程樾依旧没有签字。</p>
他低着头。</p>
我看不大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p>
只能听到那声音愈发隐忍着怒意：</p>
「找好下家了？章氏？还是前几天当着我的面挖你的那小子？他们开的钱比我多？你如果是对现在的薪资不满，我可以——」</p>
「程总，我暂时还没有继续工作的打算。」</p>
叹了口气。</p>
我没忍住打断了程樾的话。</p>
平心而论，程樾是个很大方的老板。</p>
这些年的工资和奖金足够我无忧无虑过好下半生了。</p>
「不工作？」</p>
握着笔的手一顿。</p>
程樾终于抬起头来。</p>
我看到那张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p>
沉默半晌后。</p>
他突然唇角勾起，意有所指：</p>
「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哪个男人养得起你？」</p>
我面不改色：「我也能养活他的。」</p>
程樾被气笑：</p>
「那他知道前天晚上我们还躺在同一张床上吗？」</p>
笑容像是淬着毒液似的恶意。</p>
他开口，嗓音嘲讽：「他不介意吗？」</p>
这几年来程樾行事越发沉稳。</p>
我倒是很少见到他这种堪称是尖锐针对的态度。</p>
可我也不会再继续误会程樾这般是因为舍不得我。</p>
于是我笑了笑，好心提醒他：</p>
「您逾矩了。」</p>
从一开始。</p>
程樾就很明确地表示过他并不希望我们的这段关系放在明面上。</p>
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口舌。</p>
所以我一直在努力逼着自己遵守规则。</p>
程樾愣怔。</p>
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唇：</p>
「抱歉。」</p>
可没过多久。</p>
价值高昂的钢笔突然被重重地扔在桌面上。</p>
发出「砰」的一声响。</p>
他靠在椅背上，啧了声。</p>
终究是没忍住烦躁地把手插在额发里往后梳起。</p>
露出的五官愈发锋利出挑。</p>
「你在生气。」</p>
程樾定定地看着我。</p>
最后语气极为肯定地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p>
又重复：「夏桥，你在和我生气。</p>
「可你到底在气什么？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那天是段助理喝醉酒了，我已经说过她了。你和一个酒鬼计较什么？」</p>
说到后面。</p>
程樾的神色不解而又茫然：「我们前天不是还好好的吗？」</p>
他的语调似乎是在委屈。</p>
我有些好笑。</p>
却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个被程樾下意识避开的吻。</p>
那夜情迷意乱间。</p>
我没忍住攀着程樾的肩膀，仰起了脸。</p>
却在落下时被挡住。</p>
眼睛被蒙住。</p>
撞击却越来越猛烈。</p>
灼热的吐息落在耳畔。</p>
可程樾说出的话生硬又冰凉：</p>
「抱歉，我不喜欢接吻。」</p>
我僵硬住身子，如坠冰窖。</p>
因为程樾不喜欢。</p>
所以即便我们已经做尽了一切亲密之事。</p>
却很少亲吻。</p>
可我又想起白天在会所里。</p>
喝醉酒的段慕雪扶着程樾的手臂，红着脸踮起了脚尖。</p>
那个吻其实可以避开的。</p>
但是程樾没有。</p>
他任由段慕雪吻在了他的唇角。</p>
垂着眸看不清神色。</p>
于是我便知道。</p>
原来不是不喜欢亲吻。</p>
他只是不喜欢我这个亲吻的对象。</p>
不过程樾应该是不记得这种小细节了。</p>
不然他不会觉得那一晚我们还是好好的。</p>
我突然觉得很累。</p>
但尚且还能维持着脸上得体的笑容，公事公办道：</p>
「我能理解。只是段助理的酒量似乎不太好，以后要是替程总挡酒可能会有些麻烦。」</p>
「我为什么要她替我挡酒？」</p>
程樾有些莫名，皱着眉又理直气壮：「不是还有你在吗？」</p>
他似乎还在认定着我不会离开他。</p>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p>
目光落在了程樾手边的离职申请以及交接文件上。</p>
下一秒纸张飞扬，又落在地上。</p>
脸上伪装出的委屈、不满一点一点收敛了起来。</p>
程樾绷紧着脸，神色愈发冰冷：</p>
「我不同意，我也并不认为你刚才说的那些足够成为你离职的理由。」</p>
不算意外。</p>
毕竟程樾亲口说过，我对他而言实在是一个用得极为顺手的工具。</p>
而重新培养一个趁手的工具需要花费不少的精力。</p>
可即便早有预料。</p>
如今看到程樾这般时，我还是会忍不住有些难过。</p>
毕竟我以为相处了这么多年，这人至少对我还是有些情分在的。</p>
可事实上一直都是我在一厢情愿。</p>
至于他要的理由——</p>
我叹了口气，突然问：</p>
「程总，您的围巾呢？」</p>
「什么围……」</p>
程樾拧着眉。</p>
可下一秒，他像是记起了什么。</p>
面色陡然僵住。</p>
程樾依旧没有签字。</p>
他低着头。</p>
我看不大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p>
只能听到那声音愈发隐忍着怒意：</p>
「找好下家了？章氏？还是前几天当着我的面挖你的那小子？他们开的钱比我多？你如果是对现在的薪资不满，我可以——」</p>
「程总，我暂时还没有继续工作的打算。」</p>
叹了口气。</p>
我没忍住打断了程樾的话。</p>
平心而论，程樾是个很大方的老板。</p>
这些年的工资和奖金足够我无忧无虑过好下半生了。</p>
「不工作？」</p>
握着笔的手一顿。</p>
程樾终于抬起头来。</p>
我看到那张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p>
沉默半晌后。</p>
他突然唇角勾起，意有所指：</p>
「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哪个男人养得起你？」</p>
我面不改色：「我也能养活他的。」</p>
程樾被气笑：</p>
「那他知道前天晚上我们还躺在同一张床上吗？」</p>
笑容像是淬着毒液似的恶意。</p>
他开口，嗓音嘲讽：「他不介意吗？」</p>
这几年来程樾行事越发沉稳。</p>
我倒是很少见到他这种堪称是尖锐针对的态度。</p>
可我也不会再继续误会程樾这般是因为舍不得我。</p>
于是我笑了笑，好心提醒他：</p>
「您逾矩了。」</p>
从一开始。</p>
程樾就很明确地表示过他并不希望我们的这段关系放在明面上。</p>
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口舌。</p>
所以我一直在努力逼着自己遵守规则。</p>
程樾愣怔。</p>
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唇：</p>
「抱歉。」</p>
可没过多久。</p>
价值高昂的钢笔突然被重重地扔在桌面上。</p>
发出「砰」的一声响。</p>
他靠在椅背上，啧了声。</p>
终究是没忍住烦躁地把手插在额发里往后梳起。</p>
露出的五官愈发锋利出挑。</p>
「你在生气。」</p>
程樾定定地看着我。</p>
最后语气极为肯定地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p>
又重复：「夏桥，你在和我生气。</p>
「可你到底在气什么？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那天是段助理喝醉酒了，我已经说过她了。你和一个酒鬼计较什么？」</p>
说到后面。</p>
程樾的神色不解而又茫然：「我们前天不是还好好的吗？」</p>
他的语调似乎是在委屈。</p>
我有些好笑。</p>
却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个被程樾下意识避开的吻。</p>
那夜情迷意乱间。</p>
我没忍住攀着程樾的肩膀，仰起了脸。</p>
却在落下时被挡住。</p>
眼睛被蒙住。</p>
撞击却越来越猛烈。</p>
灼热的吐息落在耳畔。</p>
可程樾说出的话生硬又冰凉：</p>
「抱歉，我不喜欢接吻。」</p>
我僵硬住身子，如坠冰窖。</p>
因为程樾不喜欢。</p>
所以即便我们已经做尽了一切亲密之事。</p>
却很少亲吻。</p>
可我又想起白天在会所里。</p>
喝醉酒的段慕雪扶着程樾的手臂，红着脸踮起了脚尖。</p>
那个吻其实可以避开的。</p>
但是程樾没有。</p>
他任由段慕雪吻在了他的唇角。</p>
垂着眸看不清神色。</p>
于是我便知道。</p>
原来不是不喜欢亲吻。</p>
他只是不喜欢我这个亲吻的对象。</p>
不过程樾应该是不记得这种小细节了。</p>
不然他不会觉得那一晚我们还是好好的。</p>
我突然觉得很累。</p>
但尚且还能维持着脸上得体的笑容，公事公办道：</p>
「我能理解。只是段助理的酒量似乎不太好，以后要是替程总挡酒可能会有些麻烦。」</p>
「我为什么要她替我挡酒？」</p>
程樾有些莫名，皱着眉又理直气壮：「不是还有你在吗？」</p>
他似乎还在认定着我不会离开他。</p>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p>
目光落在了程樾手边的离职申请以及交接文件上。</p>
下一秒纸张飞扬，又落在地上。</p>
脸上伪装出的委屈、不满一点一点收敛了起来。</p>
程樾绷紧着脸，神色愈发冰冷：</p>
「我不同意，我也并不认为你刚才说的那些足够成为你离职的理由。」</p>
不算意外。</p>
毕竟程樾亲口说过，我对他而言实在是一个用得极为顺手的工具。</p>
而重新培养一个趁手的工具需要花费不少的精力。</p>
可即便早有预料。</p>
如今看到程樾这般时，我还是会忍不住有些难过。</p>
毕竟我以为相处了这么多年，这人至少对我还是有些情分在的。</p>
可事实上一直都是我在一厢情愿。</p>
至于他要的理由——</p>
我叹了口气，突然问：</p>
「程总，您的围巾呢？」</p>
「什么围……」</p>
程樾拧着眉。</p>
可下一秒，他像是记起了什么。</p>
面色陡然僵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