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则噩耗令江月白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忍不住反驳:“不可能!”

    警卫员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沈父也愣在当场,脸色倏然惨白。

    谁都清楚,遭遇山体滑坡九死一生,更何况过了这么久。

    江月白不相信,她不信沈凌墨会死。

    怀着这份心情,她撑着虚弱的身体跟随着支援的军人来到了315路段。

    此时,雨已经停了。

    这段路面满是石块和泥石,却没有看到大巴车的影子。

    江月白一把拉过路过的救援人员,急切问道:“同志,那辆大巴有人生还吗?”

    那人摇了摇,指向了一处:“那辆车被冲到了崖下,搜救难度太大了只能放弃。”

    放弃?

    江月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厉声道:“怎么可以放弃呢?我的丈夫还在车里。”

    上扬的声调几乎要破掉。

    这是江月白第一次如此失态,在那人诧异的眼神中,她缓缓放开手,抹了一把脸:“抱歉,我情绪太激动了。”

    那人摆了摆手:“没事。”

    江月白在其他人节哀的目光中,缓缓走到了崖边。

    底下是一片绿林,四周都没有道路连通。

    这里随时会再度塌方,强硬去搜救,最终的结果可能是尸体没找到又添上几具尸体。

    江月白知道这一点,却怎么都无法接受。0

    一旦放弃搜救,沈凌墨就再也没了生的希望。

    她不知道看了多久,看到眼睛渐渐发酸才闭上了眼。

    这时,身后传来了沈宇涛的声音:“江月白,你没事把?”

    江月白没有回头。

    沈宇涛走到了她的身边,看了眼江月白泛红的眼圈,轻声安慰:“这么高的崖,很难有存活的希望,这都是他的命,你不要太伤心了。”

    许久没有回应,沈宇涛尴尬地息了声。

    过了一会儿,救援人员开始清场:“这里随时可能再度塌方,所有人都快离开。”

    带江月白来的军人过来了:“江同志,该走了。”

    江月白再度沉沉看了一眼崖底,才转身上了车。

    沈宇涛也跟了上来,坐在了她的旁边。

    车内的氛围很是压抑。

    江月白能感觉到沈宇涛一直在看她,好像有话说,但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应付了。

    过了很久很久。

    车子驶进了机关大院。

    江月白一言不发地下了车,回到了冷清的家里。

    视线一扫,她蓦然发现家里几乎没有沈凌墨生活的痕迹。

    除了必须得生活用品,客厅没有摆放任何的照片。

    江月白推开沈凌墨的门,空荡荡的一张床一个柜子映入眼帘。

    这一幕,令她双目刺痛起来。

    这里像招待所一样,完全不像一个家。

    她知道沈凌墨喜欢看书,屋子里却连个书柜也没有。

    江月白站在那儿,后知后觉地呢喃着:“对不起……”

    可这份歉意来的太迟了。

    ……

    这件事发生之后的七天,江月白都请假了。

    江家人坐不住了,赶来了江月白的家。

    江母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皱了皱眉。

    江爸着急了:“还敲啥门,你不是有钥匙吗?”

    白了一眼,江母拿起钥匙打开了房门,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郁的酒味。

    打开灯,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一地的酒瓶胡乱摆放着,而江月白如同木桩一样坐在客厅一动不动,眉眼冷淡,不知在想什么。

    这还是她有洁癖的女儿吗?

    太不正常了……

    江母走上前,生怕刺激到她,小心问道:“女儿,你没事把?”

    江月白没有回应。

    江母转头看向江爸,眼神示意怎么办?

    后者摇了摇头,冲着江月白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女儿,当初你们结婚没有摆酒席,这去了总得给他办个白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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