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冲进来的一波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把李玄夜给扣下了。</p>
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大牢里了。</p>
李玄夜在牢里关了三天三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p>
便是寻常的牢犯都会有人前来送些吃食，而李玄夜则是水米未进。</p>
等到第四天傍晚有人来的时候，李玄夜已经是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p>
牢门打开，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许多衙内。</p>
男人看了一眼在地上的李玄夜，抬了抬眉头，身后立刻有人将李玄夜架起来，绑在了身后的木架上。</p>
哗啦一声，一盆冷水泼过来，瞬间激得李玄夜醒过了神来。</p>
李玄夜看清来人之后，立刻说道，“冤枉。”</p>
“本官还未说你犯了什么罪，你就喊冤枉？”</p>
“什么罪我都冤枉。”李玄夜有气无力道。</p>
“是吗？本官可是接到了举报，说你叫手下的人乔装难民，趁机劫掠百姓与商户，还借由皇上命你赈灾一事，与当地知府沆瀣一气，中饱私囊，可有此事？”</p>
“胡说八道！”</p>
“放肆！”衙内厉声道，“敢这么跟大人说话！”</p>
“这是诬告！叫那举报的人与我对峙！”</p>
“是不是诬告，本官自然是会命人查清，不过在此期间，你便老实呆在这里就是。”</p>
“这怎么行！”</p>
他要是呆在这里，外头赈灾一事必然会受影响。</p>
此刻李玄夜脑子也清醒了过来，再看眼前的男人时，恍惚明白了什么。</p>
“敢问，你是何人？”</p>
“这位是新上任的江南总督赵宏，赵大人！”</p>
江南总督？</p>
这个节骨眼派过来这么个明摆着是捣乱的总督？</p>
这肯定不是皇帝的意思。</p>
李玄夜的脑子里不由得闪过太子的脸来。</p>
皇帝授意赈灾，这是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这个江南总督此刻敢这么做，那就是跟皇帝唱反调！</p>
可偏偏，这样的人还能当上这个总督，这就很说明问题了。</p>
李玄夜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p>
这朝廷内部的争斗只怕是比他想的还要激烈许多。</p>
“你还有话要说吗？”赵宏审视着李玄夜的脸。</p>
“我无话可说。”</p>
李玄夜知道，眼下他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不如省些力气。</p>
赵宏轻笑一声。</p>
“你倒是比我想的要聪明些。如此也好，省去你我许多力气。”</p>
“来人，好好给我看着他，别叫死了，旁的不必多加理会。”</p>
“是。”</p>
众人呼呼啦啦地离开，大牢再次回归沉寂，只剩下了偶尔响起的老鼠唧唧声。</p>
再见人来，又是三日后。</p>
李玄夜听见牢门响动，一抬头，却是意外看到了一个熟人。</p>
“此人本宫带走了。”说话的正是一身黑袍的九公主洛玉衡。</p>
“公主殿下，此人乃是要犯，有许多事尚未查清，只怕是......”</p>
“本宫要带走的人，凭你也敢过问？”</p>
说完，洛玉衡自腰间掏出一枚金色令牌。</p>
“有什么疑点没查清，上京来说！眼下这人，本宫便是要带走了，谁敢说个不是！”</p>
李玄夜长舒一口气。</p>
还是姓洛的说话好使。</p>
马车上。</p>
李玄夜一口气塞了两个饼子在嘴里，马车一个颠簸，差点没给自己噎死。</p>
“你慢些。”洛玉衡眉头皱起，“别跟个饿死鬼一样，成什么体统？”</p>
“饿都饿死了，还体统。”</p>
李玄夜现在算是真正知道了灾民的苦了。</p>
洛玉衡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掀开车帘去看。</p>
“马上就到你的府邸了，往后你行事要当心，我可没有功夫每次都来捞你。”</p>
李玄夜擦了擦嘴角，扯着嗓子对车夫喊道。</p>
“直接往京城去就行，不用在李府停下。”</p>
“你要进京？”洛玉衡诧异道，“进京做什么？见皇上？”</p>
李玄夜垫了垫肚子，也不再猛吃了，停了嘴，转头对洛玉衡道。</p>
“不进京，难道在这里等死？”</p>
“赈灾的事儿你不管了吗？”</p>
“我一个平头百姓，纵然是再有本事，也挡不住今天一个知府，明天一个总督的，我总要进京问问皇上，这天上掉下来的总督究竟是怎么回事吧？”</p>
洛玉衡闻言脸色肃然。</p>
“这些事不是你能过问的，你去也是白去，做好你该做的就是了。若你循规蹈矩，谁也找不出你什么错来。”</p>
“循规蹈矩？若这水患是循规蹈矩就能平的，朝廷还会找到我吗？”</p>
洛玉衡一时无言。</p>
“再者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家就是专门来逮你小辫子的，你就是夹着尾巴做人，人家也有的是办法给你关进去。你也说了，不能次次来捞我。你总不能叫我一个白丁跟江南总督叫板吧？”</p>
这帮人摆明了不搞你，但是恶心你。</p>
随便编个莫须有的罪名，关起你来就是调查。</p>
这调查么，总得十天半个月的，就算你是清白的，刚把你放出去，第二天又找个由头给你关起来，继续新一轮调查，你能怎么办？</p>
等到那个时候，拖也能把这赈灾的事情给拖垮了。</p>
人家还都是合规矩办事，就是皇帝也不能说什么。</p>
李玄夜才不犯这个傻！</p>
他这次也算是看明白了，想要把赈灾办好，关键是要把这江南一带盘根错节的势力关系给梳理明白了。</p>
这上头不消停，他想赈灾，那就是白日做梦！</p>
这个京，他是不进也得进！</p>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明白些！</p>
次日天色蒙蒙亮时，马车停在了皇宫大门前。</p>
李玄夜刚一下车，便转身对洛玉衡道。</p>
“赵钦月伙同王家父子盗取李家财产，背后指使的人是不是你？”</p>
正要下车的洛玉衡一下怔在了原地，凝眸看向李玄夜。</p>
“你说什么？”</p>
“赵钦月亲口指认，说从头到尾，背后指使的人都是你，而且，我在王氏父子的住处找到了这个。”</p>
李玄夜将那一角书信递了过去。</p>
洛玉衡看了一眼，随即说道。</p>
“不是我，他们这是胡乱攀咬。”</p>
“那这书信，你作何解释？”</p>
李玄夜见洛玉衡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只说道。</p>
“我是当朝公主，有什么可向你解释的？我说了，我没有指使他们盗窃李氏财产，那便是没有。本公主还不屑于此。”</p>
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大牢里了。</p>
李玄夜在牢里关了三天三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p>
便是寻常的牢犯都会有人前来送些吃食，而李玄夜则是水米未进。</p>
等到第四天傍晚有人来的时候，李玄夜已经是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p>
牢门打开，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许多衙内。</p>
男人看了一眼在地上的李玄夜，抬了抬眉头，身后立刻有人将李玄夜架起来，绑在了身后的木架上。</p>
哗啦一声，一盆冷水泼过来，瞬间激得李玄夜醒过了神来。</p>
李玄夜看清来人之后，立刻说道，“冤枉。”</p>
“本官还未说你犯了什么罪，你就喊冤枉？”</p>
“什么罪我都冤枉。”李玄夜有气无力道。</p>
“是吗？本官可是接到了举报，说你叫手下的人乔装难民，趁机劫掠百姓与商户，还借由皇上命你赈灾一事，与当地知府沆瀣一气，中饱私囊，可有此事？”</p>
“胡说八道！”</p>
“放肆！”衙内厉声道，“敢这么跟大人说话！”</p>
“这是诬告！叫那举报的人与我对峙！”</p>
“是不是诬告，本官自然是会命人查清，不过在此期间，你便老实呆在这里就是。”</p>
“这怎么行！”</p>
他要是呆在这里，外头赈灾一事必然会受影响。</p>
此刻李玄夜脑子也清醒了过来，再看眼前的男人时，恍惚明白了什么。</p>
“敢问，你是何人？”</p>
“这位是新上任的江南总督赵宏，赵大人！”</p>
江南总督？</p>
这个节骨眼派过来这么个明摆着是捣乱的总督？</p>
这肯定不是皇帝的意思。</p>
李玄夜的脑子里不由得闪过太子的脸来。</p>
皇帝授意赈灾，这是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这个江南总督此刻敢这么做，那就是跟皇帝唱反调！</p>
可偏偏，这样的人还能当上这个总督，这就很说明问题了。</p>
李玄夜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p>
这朝廷内部的争斗只怕是比他想的还要激烈许多。</p>
“你还有话要说吗？”赵宏审视着李玄夜的脸。</p>
“我无话可说。”</p>
李玄夜知道，眼下他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不如省些力气。</p>
赵宏轻笑一声。</p>
“你倒是比我想的要聪明些。如此也好，省去你我许多力气。”</p>
“来人，好好给我看着他，别叫死了，旁的不必多加理会。”</p>
“是。”</p>
众人呼呼啦啦地离开，大牢再次回归沉寂，只剩下了偶尔响起的老鼠唧唧声。</p>
再见人来，又是三日后。</p>
李玄夜听见牢门响动，一抬头，却是意外看到了一个熟人。</p>
“此人本宫带走了。”说话的正是一身黑袍的九公主洛玉衡。</p>
“公主殿下，此人乃是要犯，有许多事尚未查清，只怕是......”</p>
“本宫要带走的人，凭你也敢过问？”</p>
说完，洛玉衡自腰间掏出一枚金色令牌。</p>
“有什么疑点没查清，上京来说！眼下这人，本宫便是要带走了，谁敢说个不是！”</p>
李玄夜长舒一口气。</p>
还是姓洛的说话好使。</p>
马车上。</p>
李玄夜一口气塞了两个饼子在嘴里，马车一个颠簸，差点没给自己噎死。</p>
“你慢些。”洛玉衡眉头皱起，“别跟个饿死鬼一样，成什么体统？”</p>
“饿都饿死了，还体统。”</p>
李玄夜现在算是真正知道了灾民的苦了。</p>
洛玉衡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掀开车帘去看。</p>
“马上就到你的府邸了，往后你行事要当心，我可没有功夫每次都来捞你。”</p>
李玄夜擦了擦嘴角，扯着嗓子对车夫喊道。</p>
“直接往京城去就行，不用在李府停下。”</p>
“你要进京？”洛玉衡诧异道，“进京做什么？见皇上？”</p>
李玄夜垫了垫肚子，也不再猛吃了，停了嘴，转头对洛玉衡道。</p>
“不进京，难道在这里等死？”</p>
“赈灾的事儿你不管了吗？”</p>
“我一个平头百姓，纵然是再有本事，也挡不住今天一个知府，明天一个总督的，我总要进京问问皇上，这天上掉下来的总督究竟是怎么回事吧？”</p>
洛玉衡闻言脸色肃然。</p>
“这些事不是你能过问的，你去也是白去，做好你该做的就是了。若你循规蹈矩，谁也找不出你什么错来。”</p>
“循规蹈矩？若这水患是循规蹈矩就能平的，朝廷还会找到我吗？”</p>
洛玉衡一时无言。</p>
“再者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家就是专门来逮你小辫子的，你就是夹着尾巴做人，人家也有的是办法给你关进去。你也说了，不能次次来捞我。你总不能叫我一个白丁跟江南总督叫板吧？”</p>
这帮人摆明了不搞你，但是恶心你。</p>
随便编个莫须有的罪名，关起你来就是调查。</p>
这调查么，总得十天半个月的，就算你是清白的，刚把你放出去，第二天又找个由头给你关起来，继续新一轮调查，你能怎么办？</p>
等到那个时候，拖也能把这赈灾的事情给拖垮了。</p>
人家还都是合规矩办事，就是皇帝也不能说什么。</p>
李玄夜才不犯这个傻！</p>
他这次也算是看明白了，想要把赈灾办好，关键是要把这江南一带盘根错节的势力关系给梳理明白了。</p>
这上头不消停，他想赈灾，那就是白日做梦！</p>
这个京，他是不进也得进！</p>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明白些！</p>
次日天色蒙蒙亮时，马车停在了皇宫大门前。</p>
李玄夜刚一下车，便转身对洛玉衡道。</p>
“赵钦月伙同王家父子盗取李家财产，背后指使的人是不是你？”</p>
正要下车的洛玉衡一下怔在了原地，凝眸看向李玄夜。</p>
“你说什么？”</p>
“赵钦月亲口指认，说从头到尾，背后指使的人都是你，而且，我在王氏父子的住处找到了这个。”</p>
李玄夜将那一角书信递了过去。</p>
洛玉衡看了一眼，随即说道。</p>
“不是我，他们这是胡乱攀咬。”</p>
“那这书信，你作何解释？”</p>
李玄夜见洛玉衡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只说道。</p>
“我是当朝公主，有什么可向你解释的？我说了，我没有指使他们盗窃李氏财产，那便是没有。本公主还不屑于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