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喜娘脸色稍缓,吩咐侍女给容方朔束发。

    容方朔如一个提线木偶,被下人们按着大夏国女婿入赘的流程,一通收拾。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忧愁。”

    “二梳到齐眉,儿孙绕膝笑。”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配。”

    喜娘嘴中的吉利话连绵不断,容方朔坐在妆镜前却越来越心慌。

    他迫切的想快些见到姚玉蝉,一时片刻都不能等。

    “人族的这些礼节太繁琐,不必如此麻烦,直接去迎亲吧。”

    “驸马,这是入赘的规矩,也是图个吉利。”

    喜娘不同意,继续给容方朔梳头。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

    富贵两个字还没说完,喜娘手中的梳子突然“啪”一声,

    断作两截,容方朔那缕墨色长发也断作两截。

    喜娘眼中浮现出不可以思议,呆愣住。

    容方朔看着断发残梳,心猛地狠狠一紧,像是被人揪住了,生疼生疼。

    梳子怎么会突然断裂?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断?3

    “断发重生,寓意公主和驸马的新生活和和美美!”

    喜娘回过神,赶紧说了一长串安慰的话。

    容方朔心底绷紧的弦让他快要直不起腰,但他还是生生稳住了。

    他绷紧了面色站起身,尾音微颤。

    “礼已成,我这就去迎接公主。”

    众人随着他快速朝隔壁主院行去,素染也提着裙子亦步亦趋的跟着。

    快要跨入院门时,侍女拦住素染。

    “你这不入流的小妖跟来做什么?平日里黏着驸马,今日公主和驸马大婚你还不识趣点?”

    素染被气的够呛,但还是没理会侍女的冷言冷语。

    等自己名正言顺和方朔哥哥在一起,到时候看这些侍女还敢不敢对自己冷言冷语!

    素染深吸一口气,朝着容方朔娇柔的喊了一声。

    “方朔哥哥——”

    容方朔急切的脚步猛然一顿,回过头看了一眼。

    “乖,你先在侧院等我。”

    说完,他立即转头跨入主院。

    喜鹊嘴中衔着连理枝,双雁叼来同心结,

    容方朔接过吉鸟带来的信物,领着众人吹吹打打热热闹闹推开喜房大门。

    “吱呀——”

    门扉推开,房中的情景却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诺大的三间房,空空荡荡,仿佛被人一夜搬空,只留下飘飘荡荡的大红帷幔。

    容方朔的心沉到了谷底,姚玉蝉不知所踪。

    穿过层层帷幔,他来到内寝。

    房中依旧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张喜床孤单的摆在最里面。

    床上的婚服和花冠叠得整整齐齐,而床褥上一抹鲜红却深深刺痛了容方朔的眼眸。

    心又猛烈地痛起来,他捂住心口踉跄的走到床边。

    右手却忽地一阵刺痛,他举起来查看自己的朱砂血契——

    印结永生,至死不褪色的朱红,却在一瞬间消散。

    “她走了,血印也没了——”

    容方朔紧皱的眉头骤然松开,却痛彻心扉。

    他愣愣的转过头,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双目失去焦距。

    紧接着他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直直栽倒,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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