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夹杂着锥心的痛在我的骨血中蔓延。

    我气得浑身颤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在这期间,接触过冬冬的除了我和薄宴西,就只有褚明月。

    她竟敢把这种照片放进孩子的口袋!

    要是这照片被冬冬看见……

    我不敢往下想。

    我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愤怒,强迫自己不去撕碎照片,把它放进包里。。

    褚明月无非就是想要激怒我,让我主动让位而已。

    说起来,我也得谢谢褚明月,给我提供了薄宴西出轨的证据。

    之后两天,或许是因为愧疚和弥补,薄宴西一直都待在医院陪伴着冬冬。

    冬冬也高兴,话都比平时多了。

    这天深夜,我从茶水室回到病房。

    刚进去,就看见薄宴西在唱歌哄冬冬睡觉。

    “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为你弹奏所有情歌的句子,我忘了说,最美的是你的名字……”

    听着男人的歌声,我目光恍惚。

    回忆里十八岁的夏天,困顿的体育课。

    我背靠树干坐着,头靠在薄宴西肩上,昏昏欲睡。

    他抬手帮我遮住穿透树叶的阳光,轻轻唱着这首歌哄我……

    一切仿佛在昨天。

    我酸着鼻尖,回过神正要走上前,却看见薄宴西的手机亮着。

    显示正在与褚明月通话中。

    我目光一紧。

    原来他哄的不只是冬冬,还有电话里的另一个人。

    我绷着刺痛的神经,强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见我靠近,薄宴西无比自然地挂断电话。

    他起身环住我,压低的声音比以往更有磁性:“这么多天,你的气也该消了吧?”

    “找个时间把东西搬回去,你一个人在外带着冬冬,要是再出什么事,我会担心。”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可我整颗心都已经凉透。

    我挣开薄宴西,轻轻摸了摸冬冬的脸:“不了,反正你一天到晚不着家,我和冬冬住哪儿都一样。”

    说完,我自顾躺倒陪护床上休息。

    薄宴西僵在原地。

    他看着女人冷淡的面容,心里翻涌起杂乱的情绪。

    许南桑变了。

    应该说又变了。

    没结婚前的她活泼执着,就像个太阳照亮了他的生命。

    结婚后有了孩子的她,沉静内敛,哪怕知道他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也只会抱着孩子默默流泪。

    可现在的许南桑,有年少的影子,却又露着他从没见过的锋芒。

    总之,让他捉摸不透。

    死寂中,我感受到薄宴西坐在了身边,轻轻给我盖上毯子后,带着薄茧的手抚上我的脸颊。

    “南桑,你要是一直十八岁该多好……”

    听到薄宴西这句叹息,我悲从中来。

    没有人永远十八岁,却有人只喜欢十八岁。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在十八岁坚定地选择了薄宴西。

    夜渐深。

    我睡意本就浅,又被一阵窸窣的声音吵醒。

    我没有睁眼,只听见薄宴西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和宠溺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我呼吸一窒。

    他在和褚明月打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我听见薄宴西应了一声后,轻着脚步出了病房。

    我睁开眼,犹豫了瞬后拿起手机跟了出去。

    我看见薄宴西进了消防楼道。

    透过消防门没关紧的缝隙,我看见薄宴西抱着褚明月疯狂地吻着。

    我瞳孔骤缩,霎时红了眼。

    他们竟然……

    薄宴西吻够了,终于舍得放开:“大半夜的,你跑这来干嘛?”

    “宴西哥,这些天你都不在我身边,我好想你。”

    褚明月带着哭腔的声音软绵绵的,微弱的灯光映照着她娇俏潮红的脸。

    没有几个男人能把持的住。

    包括薄宴西。

    薄宴西吻着褚明月最像我的眉眼,沙哑的声音染上情欲:“我也想你……”

    狭窄的空间,旖旎渐起。

    我像是已经彻底麻木,面无表情地用手机录着里面的翻云覆雨。

    只是那只剧烈颤抖手,无声宣告着我感情的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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