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梓莹愣住, 傅昭的眼神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慌张。</p>

    他看了钟梓莹一眼, 说道:“梓莹姐, 你不要为了我和柏尧哥吵架。”</p>

    “这次都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将玉扳指保护好。”</p>

    “柏尧哥, 你消消气, 你们两个都在气头上。”</p>

    “为我吵架不值得的。”</p>

    他的泪花在眼睛中打转, 我分明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心虚。</p>

    我冷哼一声, “现在还在装呢, 心理素质够强大的啊。”</p>

    “我不需要你主动承认错误, 我们只需要将监控调出来, 一切都可以明了。”</p>

    “你故意摔了玉扳指嫁祸给我的时候, 是不是忽略了你的头顶上就架着一台监控啊。”</p>

    钟梓莹却吼道:“祁柏尧, 你够了。”“你嫉妒傅昭的样子, 真的很丑。”</p>

    “我这次不调监控, 是想给你留点面子。”</p>

    “如果以后再这么无理取闹, 我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糊弄过去。”</p>

    她拉着傅昭离开了这里。</p>

    望着她的背影, 我被气到莫名想笑。</p>

    同事们纷纷上来安慰我:“柏尧哥, 刚刚钟姐在这的时候我不敢说。”</p>

    “我也看到是傅昭摔的。”</p>

    大家大眼瞪小眼, 都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生怕自己说的话过了。</p>

    我将自己桌子上的行李收拾好, “无所谓了, 钟梓莹爱相信谁就相信谁。”</p>

    “我走了, 谢谢你们。”</p>

    他们惊呼, “柏尧哥, 你真的要走吗? ”</p>

    “这个傅昭要是真在这里工作下去的话, 恐怕……”</p>

    恐怕会鸠占鹊巢, 闹得整个办公室的工作都没法做。</p>

    他们没有说出来, 但我已经明了。</p>

    我笑了笑, 没有说话, 搬着东西离开了公司。</p>

    回到家中, 我整理了一下简历, 重新发给了上午联系我的人。</p>

    对方很快就回复: 【你的简历我已经看了。】</p>

    【条件很符合, 什么时候来公司面试? 】</p>

    我回: 【随时可以。】</p>

    我们约了明天一早的面试, 当对方将公司位置发过来的时候, 我有些激动。</p>

    这家研究所是全国最大的考古研究所, 每年都有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校往里源源不断的输入人才。</p>

    但是能留在那工作的却屈指可数。</p>

    那是我们与文物打交道的人最向往的地方。</p>

    我研究生毕业后, 曾经想考进那里。</p>

    是钟梓莹告诉我:</p>

    “柏尧, 我不想让你那么辛苦, 我会心疼的。”</p>

    “我不需要你有什么大的作为, 我只想你开开心心, 永远和我在一起。”</p>

    “来我公司吧, 如果你还感觉不到安全感, 我可以将公司股份分你一半。”</p>

    从前真的被钟梓莹的真诚打动, 也是真的陷入了她为我编织的爱河中无法自拔。</p>

    所以我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进入这个公司的考试, 去了钟梓莹的公司。</p>

    那时候的我, 也想一直与钟梓莹在一起。</p>

    想来好笑, 我抹去眼角那零星的湿意。</p>

    幸好上天还算眷顾我, 愿意给我一次与大公司连接的机会。</p>

    即便最后没能进去工作, 能有一次面试机会也足够荣幸。</p>

    我为自己做了一顿晚餐, 或许这是我在这个家中吃的最后一顿饭了。</p>

    我叹息一声, 内心却足够平静, 平静到满脑子都是明天面试穿什么, 要说些什么。吃过晚饭后, 我收拾着自己的行李。</p>

    在这个家生活了五年, 所有的个人物品都在这个房子中摆的满满当当。hli</p>

    但我只挑了能换洗的衣服, 还有面试用到的西装, 身份证, 外加那个被摔碎的玉扳指。</p>

    临走前, 我将离婚协议书和骨髓配型成功结果以及骨髓捐献撤销协议放在桌上。</p>

    虽然不对钟梓莹抱有任何期望, 但我还是希望当她看见这些的时候。</p>

    心中能狠狠悔上一番。</p>

    我提着轻轻的行李箱正要走。</p>

    钟梓莹却恰巧回来。</p>

    她扫了一眼我的行李箱, 一声不吭的将我拉了回来。</p>

    “我们聊聊。”</p>

    她面部紧绷, 没有多余的表情。</p>

    “我没有什么想和你聊的, 离婚协议书就放在桌子上, 你去签了吧。”</p>

    她隐隐皱眉, 全脸都表现出来了不乐意。</p>

    “谁说要和你离婚了? ”</p>

    “既然你提交了离职报告, 我说让你走, 但没说不能养你啊。”</p>

    “祁柏尧, 我养你, 你就不要去公司添乱了。”</p>

    她一说这个, 我的火气莫名的增大。</p>

    第6章我的文物修复手法甚至得过全国一等奖, 我在学校时就有很多同行想要将我挖去他们公司工作。</p>

    我从来不是钟梓莹的附属品, 我能去她公司中工作, 完全是靠着我对她的感情。</p>

    怎么现在就因为一个傅昭的到来, 就要理所当然的将我的工作剥夺掉, 还义正言辞的说养我?</p>

    难道钟梓莹还以为自己是武则天, 家里一个老公, 公司一个情夫, 互不干涉吗?</p>

    钟梓莹啊钟梓莹, 好大的胃口。</p>

    “谁稀罕你养我啊,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p>

    “钟梓莹, 你不会觉得自己很通情达理很伟大吧?”</p>

    “我去你的公司已经算是扶贫了, 我原本能去更广阔的平台发展啊。”</p>

    “你现在居然还敢说我添乱, 我添什么乱了? ”</p>

    “是在公司碍着你和傅昭谈情说爱了吧, 又或者是你的小学弟嫁祸给我还不满意, 还要倒打一耙找你哭诉, 让你给他做主啊。”</p>

    我拉扯一下她的衬衫领子, “你这衣服上还带着他的汗渍呢, 能不能收拾好再回来。”</p>

    “别来恶心我。”</p>

    她的脸噌一下变得通红, 就连双眼都布满了红血丝。</p>

    看上去很是生气。</p>

    她声音中带着些隐忍, 说道:</p>

    “祁柏尧, 差不多得了。”</p>

    “傅昭不仅是我的学弟, 也是你的学弟, 他独自一个人来这个城市打拼, 我们照顾一下不是应该的吗?”“你和他吃什么醋? ”</p>

    “再说了,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 我很了解你, 也知道你什么脾气。”</p>

    “我很清楚是你摔了玉扳指, 我不查监控是为了保护你。”</p>

    心中的火气与委屈终于在她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忍不住窜上来, 我抬起手, 巴掌落在她的脸上。</p>

    她只是猜测我脾气大, 将玉扳指摔碎。</p>

    却忽略了这个玉扳指于我而言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妈妈对我的爱, 代表着整个家族的传承。</p>

    我曾经用它筹够了救治妈妈的钱, 甚至看到它, 我就能感受到我妈温暖的胸膛。</p>

    我肯定不能亲手将它摔碎, 再生气都不能。</p>

    这一巴掌将她打蒙, 但她反应过来, 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p>

    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p>

    她握住我的手, “柏尧, 你气也出了, 我们不闹了行吗? ”</p>

    “从今往后我们好好的。”</p>

    “你把这个玉扳指修复起来, 我也不会再要回去给傅昭。”</p>

    “你喜欢就留着, 但是别再闹了。”</p>

    看她这个自以为是的样子, 我说什么都是多余。</p>

    脸上挤出一抹微笑, 扎着心问她:</p>

    “钟梓莹, 你想救你弟弟吗? ”</p>

    她张大双眼, 眼中的欣喜仿佛就要溢出来。</p>

    “当然想, 那可是我唯一的亲弟弟, 柏尧, 上次你们配型出结果了吗?”“结果怎么样?”</p>

    “弟弟能得救的话, 我们全家都要感激你。”</p>

    我从桌子上拿了那张骨髓配型成功结果给她, 她就差要怀住我的腰拥抱我。</p>

    可是随后, 等她看见那份撤销单, 紧张的咽了一口吐沫。</p>

    带她看清楚后, 手却有些轻微的颤抖。</p>

    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配型成功, 却又不愿意捐献了? ”</p>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甚至又问了一遍:</p>

    “明明可以救我的弟弟, 你就要这样剥夺掉他活着的权利吗? ”</p>

    抬眼看我的一瞬间, 左眼的泪水陡然落下。</p>

    她将病历甩在地上, “祁柏尧,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p>

    “我们在一起已经十年了, 你就因为一个傅昭, 就任性将骨髓捐献撤回。”</p>

    “你对得起我吗, 对得起我弟叫你一声姐夫吗? ”</p>

    “你将我弟当成什么, 当成你不开心的牺牲品吗? ”</p>

    “可是他是有血有肉的人! ”</p>

    她说着说着, 仿佛是没了力气, 缓缓靠在墙上, 捂着脸呜咽。</p>

    钟梓莹, 只有你真的心痛了, 才能体会我的痛苦。</p>

    我一笑, 眼泪就开了花。</p>

    从眼眶中争先落下。</p>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因为玉扳指的事情找你闹, 你说什么吗? ”</p>

    她红着眼看着我, 她大概是忘了。</p>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你说我将它卖出去是不懂得珍惜, 不懂得珍惜的人不配拥有。”“对吗?”</p>

    “那你还记得你瞒着我打掉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时的场景吗?”</p>

    “还记得我妈生病时你的嘴脸吗?”</p>

    “你弟有血有肉, 我妈和我们的孩子就没血没肉了? ”</p>

    与钟梓莹结婚的第二年, 她就怀了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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