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熏的沈玉兰睁不开眼,喉咙也出现被火烧的灼热感。

    ‘砰砰砰!’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她拍着门,被呛红的双眼翻腾着泪水。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熏死在这儿时,门‘唰’的从外面被拽开,贺时勋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

    沈玉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下冲到了他怀里,靠着他坚硬的胸膛大口呼吸。

    还没缓过神,头顶传来男人冷硬的声音:“慌什么?火已经被扑灭了。”

    “我……”

    “整个大院的家属,大家都逃到了楼下,就你遇事一点自救能力都没有。”温热的大掌就攒住她的肩膀,往外一推,贺时勋满眼不耐。

    “这么多年,你资本家小姐的娇气一点都没变。”

    沈玉兰愕然抬头,喉间涩痛,接不上话。

    她早听惯了别人叫她‘资本家小姐’,可在贺时勋嘴里听到,比任何时候都要刺心。

    见她沉默,男人眸光更嘲讽:“现在后悔住进来了?明天一早你就走,不要继续给我添麻烦。”

    沈玉兰颤了颤,嗓子的疼蔓延到心口。

    “在你没签离婚报告前,我是不会走的。”

    她低落又倔强,抬头凝着贺时勋的黑眸,又补充了句:“之后,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夜色下,走廊的钨丝灯光照在贺时勋脸上,投落下的阴影恰到好处勾勒着他刚毅俊朗的轮廓。

    他审视了一会,转身离开。

    “你最好说到做到。”

    沈玉兰追着他的背影:“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值班。”

    淡淡地不像回答,更像是敷衍。

    沈玉兰顿在原地,说要放弃他,可目光黏在他的背影上却撕不开。

    孤寂又难过。

    回屋后,沈玉兰怎么也睡不着,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她留下来只是为了安安,其他的都不要在乎……

    就这样一直到天微微亮,她才又有了睡意。

    不料,刚合眼,门就被‘砰砰’敲响。

    沈玉兰忙起身开门,外头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娘。

    “贺旅长家的,昨天战士们救火辛苦了,咱们军属正给他们做饺子呢,一块去吧!”

    沈玉兰怔了瞬,有些拘谨地握着手:“我……我可以去吗?”

    毕竟自己昨天才在家属房闹了一场,又是他们唾弃的资本家小姐……

    大娘咧嘴一笑:“有啥不可以的,咱们正缺帮手呢,你洗把脸就下来吧。”

    “诶,好!”

    十分钟后。

    沈玉兰来到楼下操场,军属们正忙的热火朝天,之前的大娘笑着给她让了位置,她帮着盛饺子,递给一个满脸黑灰的小战士。

    “辛苦了,多吃点。”

    小战士腼腆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谢谢嫂子。”

    她笑了笑,刚收回手,就抬头看见不远处,贺时勋和方晓棠并肩走过来。

    接着就见方晓棠抬手抚了抚贺时勋的肩头,贺时勋毫不避嫌,两人还相视而笑,亲密极了。

    沈玉兰脸色一僵,任由他们这样发展下去,贺时勋肯定不会再愿意碰她。

    那她的安安怎么生下来?

    她紧了紧手,咬牙走到贺时勋面前,声音清晰:“抱歉方同志,我想跟我男人单独说几句话。”

    气氛一下僵凝,方晓棠眼底闪过丝不情愿。

    沈玉兰也没惯着她,直接握住贺时勋的手就往不远处的树下去。

    “沈玉兰,你又闹什么?”

    男人的手从掌心滑走,沈玉兰转过身,撞上贺时勋质问的眼神,心头莫名委屈。

    她忍不住牵他的手,讨好哀求:“今晚回屋好吗?”

    可手刚碰到他,贺时勋就退后一大步。

    还冷脸低斥:“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沈玉兰喉间一哽,下意识反驳:“那方晓棠一个下属,她刚刚冲你拍来拍去,就像样子了吗?”

    男人眸光骤冷。

    沈玉兰回过神来,也懊恼,自己并不是想跟他吵架。

    她试图挽救气氛:“时勋,我……”

    话没说完,便被几声尖叫打断,她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满脸黑灰的小战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方晓棠几个箭步迈到她面前,劈头盖脸斥问:“沈小姐,饺子大家吃了都好好的,偏偏小战士吃了你端去的就出事,你是不是下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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