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玦丝毫未觉,让战一取了一枚金锭给蓝溪雅,匆匆走了。

    再见到战北玦时,已经是第二天。

    他依旧穿着昨天那身,神采奕奕地进了书房找蓝溪雅。

    彼时,蓝溪雅已经看了一整晚的边防分布图,双眼通红。

    以前,蓝溪雅累了倦了、伤了痛了,战北玦总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但现在。

    战北玦无视她疲倦的神情,握着她的手:“你近日似乎总是忧心忡忡,我在回府的路上遇见了你的义妹,不若让她入府陪你罢。”

    “东侧的听竹轩是不是空着,便让她住到那里。”

    如此,便是已经做了决定,只是知会蓝溪雅一声而已。

    好在蓝溪雅已经不在意了。

    蓝溪雅深深看了他一眼,上扬的语调里没有一丝笑意:“好啊,听竹轩正好离皇叔的书房近,皇叔正好替我多照顾义妹。”

    她脸色语气都如常,战北玦没来由慌了一瞬。

    不过很快,那抹慌乱就被他压下,笑着把蓝溪雅拥入怀中。

    “飞燕是你的妹妹,无论如何,本王都不会亏待她。”

    蓝溪雅靠在他的胸膛,明明他还是她爱的那个人,可她心里却已经没了一丝波澜。

    蓝飞燕住了下来。

    当晚,她就带着丫鬟,哭唧唧到了蓝溪雅的书房:“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姐姐?不然怎么我一入府,亡母留给我的玉簪就遗失了……”

    蓝飞燕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她,苛待义妹。

    下人都以眼观鼻,不敢说话。

    这点伎俩,蓝溪雅根本就不放在眼里:“那便去查你自己是如何丢失的,与我何干?”

    军中事忙,她打发完蓝飞燕,就想让蓝飞燕走。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通传。

    “王爷来了。”

    战北玦一进来,蓝溪雅便看见他的眸光落在蓝飞燕身上。

    那眼神,三分疼惜三分担忧,还有四分是安抚。

    果然,下一刻。

    蓝溪雅便听见战北玦的质问:“早间让你妹妹住下来是你同意的,如今又闹什么?”

    蓝溪雅黛眉一簇,还没开口。

    蓝飞燕就先一步跪下,泪眼涟涟:“姐姐,若是别的物件,哪怕再珍贵,妹妹都能赠与你。”

    “唯有这支玉簪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还请姐姐还给我。”

    就连战北玦,脸上也染上失望之色:“雅儿,你年幼时,本王教导过你什么?”

    “君子不虚行,行比有正,你怎么能因为妒忌,便苛待于她?”

    他下意识从怀里拿出一锭金:“你若是缺银钱,本王给你便是。”

    三言两句,甚至未曾听蓝溪雅辩驳一句,就把苛待义妹罪名盖在了她的头上。

    望着战北玦递来的金锭,蓝溪雅的表情有过一瞬空白。

    明明曾经,哪怕她与太子争执,战北玦都会率先维护她。

    他现在就这么爱蓝飞燕?

    蓝溪雅扣紧手指,反问了句:“敢问皇叔,我什么都有,为何偏要嫉妒飞燕,嫉妒到甚至不惜偷拿她的簪子?”

    “当然是因为我有了王爷的骨肉……”

    蓝飞燕话未说完,便被战北玦冷呵打断:“住口!”

    可蓝溪雅还是听见了。

    原来……急着要纳蓝飞燕为妾,甚至不惜去找四哥商议。

    是因为蓝飞燕已经珠胎暗结,战北玦急着为孩子正名!

    蓝飞燕被战北玦怒斥,眼里的泪当即落了下来。

    可这次战北玦没再看她,而是放缓了声音,小心翼翼哄蓝溪雅:“雅儿,一根簪子而已。”

    “还给她吧,不闹了好不好?”

    这话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直直浇灭了蓝溪雅心里的怒火。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还是觉得她在刁难蓝飞燕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蓝溪雅扯了扯唇,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

    “好,我不闹,那王爷想要如何处置我这个‘苛待义妹’的王妃?”

    战北玦抬手捏了捏眉心,沉思一瞬:“今日起,你就别掌家了,让飞燕代你掌家。”

    蓝溪雅听着,连心痛都没了,只觉荒谬。

    她即将要走,这摄政王府谁掌家都与她无关,只是这蓝飞燕是什么身份,替她掌管王府?

    小妾?还是外室?

    似乎是洞察她的想法,战北玦对着下人吩咐了句:“王妃身体抱恙,义妹蓝飞燕代为掌管王府。”

    一众仆人连个不字都不敢说,战战兢兢俯首应“是”。

    最后,众人退去。

    蓝飞燕得意起身上前,靠在蓝溪雅耳畔说了句。

    “姐姐,你瞧,这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一样,在家吃不饱,就会到外面偷腥。”

    “你信不信,最后我会取代你,成为新的摄政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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