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疾劲的冷风扫过,花飞云瑟缩了一下,头更往温热的地方钻去,还自动找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把脸蛋贴了上去。

    她越来越爱这温暖的胸膛,没想到有个枕头在身边也很不错。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金烨知道她现在一定是一副满足的笑容。

    一般的姑娘扭捏羞涩,常常话一到嘴边又难以启齿,他的师妹就是一个例子;而楔心思单纯,想笑就笑,生气的时候也会毫不客气的摆出一副怒容,如果要他选,他一定会选能相处自在的楔。

    许是生长环境的关系,楔没有男女分际的观念,总是毫不避讳的搂着他睡。

    呼吸急促、身体发热、觉得烦躁……全都是来自她无心的亲昵举止。

    他痛苦的隐忍着身体里不知名的蠢动和一种陌生的渴望?这是他不曾经验过的感觉……

    虽然他的面冷,但不代表他的心也冷,其实他明白自己的心已悄悄为她而牵动。

    自从金家庄被减门後,他镇日只想着报仇,也曾誓言要报血海深仇,让他们也尝尝丧亲之痛。

    然而,楔的意外身亡,令他再次尝到心碎噬骨的感觉,顿时心中的空虚纠结在他心头;为了弥补心中那道缺憾,他以习武来填补。

    学成之後,他踏上了复仇之路。当年一度因为有楔的出现,暖化了他的心,无形中消弭了他的暴戾之气,对凶手已不再抱着非要人家破人亡、赶尽杀绝的恨意。

    他明白一人做事一人当,要复仇的对象只有当年犯下金家庄血案的人,这也是他对复仇的一种坚持。

    然而,与金家庄血案有关的凶手一一被他刺杀之後,没了生活的目标,寂寞与空虚再度席卷他的心,他的人生俨然失去意义,於是他开始逃;师弟派了一批又一批的高手寻找他,他始终是一有风吹草动,便逃得不见人影。谁知在偶然的情况下,他遇上了她……

    因为还没熟睡,头又贴着他的胸膛,花飞云最能感觉他的变化。

    她感觉到他紊乱的气息,胸前剧烈的起伏,原本温和有秩序的心跳却变成「咚咚咚」如鼓般的敲打,且杂乱无章。

    花飞云觉得奇怪,仰起头,藉着昏暗的月色,端详他的脸庞;这一瞧,她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他干嘛一副痛苦的神色?

    哦,她知道了,他定是不喜欢她把他当枕头。

    不喜欢就早说嘛,干嘛摆出要死不活的脸,以为她希罕啊!

    花飞云不明白金烨的心境变化,抡起拳头槌了一下他的胸口,气呼呼的背过身。

    金烨闷哼一声,也不与她计较,他知道她脾气一来,总是会做一些泄愤的举动,只不过他不明白他是哪里惹得她不快了?

    一如以往,隔日清晨她又会在他的怀中清醒过来……

    ************

    花飞云挥使铁链越来越得心应手,猎物比以往更容易猎到手,虽然这铁链很碍眼,不过需要时倒是挺有用的。

    每次一到三餐的时间,金烨负责生火,花飞云负责打食,她手腕上的铁链俨然成了她的利器。

    天空传来振翅的声响,一只飞鸟掠过他们的头顶,金烨抬头,眼底闪过一抹惊异,随後纵身一跃抓住了它。

    「哇,是鸽子耶,可以做烤乳鸽了!」花飞云跑到他身边,兴奋的叫着。

    「这只鸽不能吃。」

    香味四溢的烤乳鸽已在她脑海里成形,金烨却打破她的美食梦。「为什麽?」

    「这是飞往索琴庄的传信鸽。」

    「索琴庄?那不是你师弟的住处。」她记得师父提过金烨有个师弟是索琴庄的少庄主。

    「没错。」传信鸽是师弟任洛奎留在陵云山,好让师父可以与他们联络的工具,却没想到会被他拦截到。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跟师父联络了,心想也许可以从信中知道师父的近况,因此便把鸽子脚上的信解下来。

    信中娟秀的字迹是师妹凌芸姜写的,一看到信的内容,他的神色忽地一凛。

    「怎麽了?信上写些什麽?」花飞云见他的脸色就好像家里死了人一样。

    「楔,我得回陵云山一趟。」金烨的口吻里透着一丝紧张。

    「好哇,要去就走。」去哪里对她又没差。

    金烨把信重新系回鸽子的脚上,手一放,重获自由的鸽子马上冲向天际。

    「信上到底写了些什麽?」

    「我师父命在旦夕。」

    「这不是骗人的吧?」不是她爱怀疑,因为她已经被段长眉骗惯了。

    「师妹不可能拿自己爹的生命开玩笑。」

    既然金烨这麽说了,那就辜且信之吧。「那就是真的吧?」

    「赶快吃一吃好上路。」

    「好。」难得金烨催促他,可见他很看重他的师父;哪像她,知道师父走了,包袱款款就走人,也不知道人死要入土为安,不过师父一定很庆幸她不知道吧,否则他就真的要驾鹤西归了。

    蓦地,她瞥凶手腕上的铁链,忽然灵光一闪。

    金烨虽然说不知道解这条铁链的方法,但她不相信,说不定可以从他最亲近的师妹身上问出一点头绪。

    想到此,她的心情无比的愉快,所以在前往陵云山的路上,她比金烨还急,彷佛生重病的是她的师父。

    ************

    到了陵云山下的镇上,他们先进一间客栈里用膳,好久没吃过像样的佳肴,花飞云吃得一刻也闲不下来。

    花飞云不顾形象的猛吃,不知道的人瞧她被铁链绑着,还以为她被恶主子金烨饿了几天几夜。

    而她不知节制、狼吞虎咽的结果是——

    「烨,休息一下,我走不动了。」花飞云一手捧腹,一手扶着一棵树干,气虚的哀叫着。

    「走快点!」不是金烨心狠拼命的催促她,而是他感应到有人在跟踪他们。

    没良心!「可是我走不动了。」花飞云装得更可怜。

    金烨想硬拖,可是又不忍。「谁教你当自己的胃是无底洞。」

    「吃都已经吃了,我可不想吐出来,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嘛。」她的「一下」可能是一个时辰或是两个时辰,也许更久。

    「我们被人跟踪了。」谁来他金烨都不怕,就怕顾不及花飞云;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跟踪的人似乎带着杀气,所以他才有些紧张。

    「那也没办法,我实在走不动。」被跟踪了又如何,打不赢再跑就好了。

    金烨很想扛了她就跑,但又怕她身子会不适。

    这时,从客栈出来就一直跟踪他们的人现身了,个个生得獐头鼠目,一看便知绝非善类;为首的那个还咧着嘴,露出满口黄牙,恶心的程度令花飞云想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喂,我一见到你就倒胃,麻烦你滚远一点行不行?」

    「你……臭娘儿们,老子没嫌你!你倒先嫌起老子来了,不过你还有什麽话要说最好趁现在,否则待会见你命丧在老子刀下,可别怪老子不给你机会。」马邑威吓完心里舒坦多了,但想起本来的目的,暗骂自己怎麽跟个娘儿们闲扯了起来,连忙头一转,向金烨问道:「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金杀手吧?」

    原来他们是来找金烨的碴,见他迟迟不否认,花飞云按捺不住的为他辩护,因为以金烨的性子,肯定被误认了也不会否认。「他是姓金没错,但他不是什麽金杀手。」

    「楔,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你别管。」金烨怕他们会对花飞云不利。

    果然是他寻觅已久的人,不枉他的一番苦心,马邑已经预见他被众星拱月的盛景,情不自禁地露出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态。「那就没错了,我老子马弘曾血洗金家庄,谁知有条漏网之鱼,十多年後竟来报当年灭门之仇。我要为我老子报仇,姓金的,你纳命来!」

    「少来,我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东西,会想替老爹报仇?鬼才相信。」花飞云可不信他懂何谓父子情深。

    「你说的没错!那老头是死是活干我屁事,我气他抢了金家庄,分得一百万两的银子,竟然三年之内就花光,半个子儿也没留给我;即使如此,他还是我老子,我得为他报仇雪恨。」

    好可笑,先是数落老爹几句,再义正辞严的说要复仇,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不是要为你老子报仇,而是想杀了我,好闯出自己的名号。」金烨嗤之以鼻的笑道,没想到连做儿子的也不学好。

    「随你怎麽说,反正你的命我马邑是要定了。」马昌朝一夥人使了个眼色。

    一行人会意,抄起了家伙,朝金烨杀过去。

    「等等,想要他的命得先过我这一关。」花飞云挺身而出,她正好技痒,这些鼠辈,她来解决就绰绰有馀了。

    「楔,你别……」他不想让花飞云身陷危险之中,奈何她已经挥动起手上的铁链。

    「放心,交给我。」花飞云信心满满。

    他又不是担心这个!他将楔留在身边是要保护她,怎麽现在反过来了呢?

    然,现在谁都劝不了花飞云。

    金烨不敢贸然行动,因为那是铁链可不是鞭子,若不幸被打中,受伤的程度绝对是被鞭子打伤的十倍。当然他有自信能躲得过,怕的是一个不小心要帮她,反让她分心而误伤了自己;况且看她平常使铁链也非常的得心应手,那些蝼蚁之辈,她应该应付得了,所以他只好先暂时待在一旁,再伺机而动。

    「太好了,我正好可以活动一下筋骨。」要开打了,花飞云兴奋得跃跃欲试。

    「你……有什麽招数尽管使出来,免得说我们兄弟不给你机会。」

    敢跟花飞云呛声,马邑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怕。

    花飞云高举铁链,开始画圆弧,铁链快速的旋转,不一会儿已呈垂直的大伞状,而且速度快得令人眼花撩乱。

    「不怕死的就过来。」花飞云笑着,摆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一群人没见过这等招式,大夥儿都心知肚明,若是被那铁链打到,肯定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不过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是不可能打伤他们的。一群人仍天真的想着。

    他们一步步逼近花飞云,认为花飞云是在耍杂技,伤不了他们半分。

    「看招!」一群人大喝,其中有些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壮胆。

    花飞云的纤影在瞬间飘移,快得令人眼花,要说她厉害不如说是她轻功扎实,加上有一条坚硬程度胜过任何利器的铁链,任何人想以刀相抗,必是粉碎无疑。

    手中的利器被打得七零八落,一群人看得傻眼,连武器都没了还拿什麽跟人打?

    「你给我走着瞧,下次我马邑会要你好看!」马邑狼狈地指着花飞云,颇有气势的恐吓完,仓皇的率众逃离。

    花飞云本就无意伤人,吓吓他们就够了。「什麽嘛!一群只会叫的落水狗,害我还很期待,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楔,以後遇上这种情况,交给我就好了。」看见花飞云挥使铁链的功力越来越俐落,金烨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明明他有能力击退那帮恶徒,却要靠她来保护,大男人心态不由得作祟。

    「为什麽?我好心帮你耶!」花飞云不满他的口气,着实令人气恼。

    「不需要!」

    「为什麽?反正他们也打不过我。」

    「不是这个问题,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今天能胜只是侥幸,也没什麽好引以为豪的。」

    「我没有引以为豪。」她本来就技胜一筹,只不过稍稍得意了点。

    「反正你别插手。」刀剑无限,若她每次遇上麻烦都这麽不知天高地厚,对她未必是件好事。

    讨厌,这个不准,那个也不准!

    明明就是她打赢了,没称赞她就算了,他还摆了张臭脸。

    不帮就不帮,以後就算他求她,她也不会出手了。

    ************

    「到了没?」已经走了好几天,害花飞云都没了那份期待的心情。

    「快到了。」金烨知道她不耐烦,笑着安抚她,眼里净是宠溺。

    沿着小路转个弯,一间房舍豁然出现在眼前,比起她和师父住的破茅屋是好得太多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有点像千金小姐;她一见到金烨,先是吃惊,然後不顾形象的提步跑来,高兴得又叫又跳。

    「大师兄,你回来了,你终於回来了!」

    面对凌芸姜缠上来的手臂,金烨不着痕迹的避开,即便曾是相处多年,他仍是不习惯她的碰触。「师父呢?」

    「爹云游四海去了,大概再过半年才会回来。」凌芸姜瞥见大师兄带回来的女人,脸色一变。「她是谁?」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是写了封信给洛奎,说师父病重吗?为何师父还能远游?」金烨质问着。

    「呃……这个……」凌芸姜支吾其词。因为她心仪的大师兄一直不肯回来,她才会同意二师兄的点子,假装爹生了重病,如此一来大师兄一定会赶回来。

    如今大师兄果真回来了,她却没有勇气说出实情。

    「大师兄,好久不见!」

    这时,从敞开的大门里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嘻皮笑脸的,稚气未脱的脸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活顺遂、没啥烦恼的人。

    金烨隐约觉得事有蹊跷,若师父真的病重,他们怎麽没有一丝哀伤的样子。

    「师弟,师父呢?」金烨双眼微眯,透出的寒光令人窒息。

    「师父……他老人家……不是去云游了吗?」任洛奎乾笑着,和严肃的师父比起来,大师兄生起气来反而比师父更可怕。

    「你们竟敢拿师父的生死开玩笑!」他终於知道是他们搞的鬼,他们竟联手骗他回来。

    任洛奎讨好的说:「大师兄,你别气嘛!这都要怪你下了山之後,三年来音讯全无,师弟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真的是音讯全无吗?有人似乎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不时派人跟踪我。」

    「这是师弟我对师兄的关怀之情,还有师妹也很担心你,你就念在我们是出自一片好意的份上,原谅我们吧。」他知道最好别继续在这话题上打转,随即转移话题。「哎呀,这个清秀的姑娘是谁?大师兄把她带回来的意思是……」他的语气挺暧昧的。

    他早得知大师兄带着一名姑娘在身边的消息,没想到是真的!

    「是啊,大师兄,她是谁?」凌芸姜也是迫切的想知道,双手椅着金烨的手臂问道。

    金烨将花飞云揽了过来,举止好不亲密。「她是我的楔。」

    「谁是你的啊!」花飞云气得鼓起小脸。金烨那个像水做一样的师妹,动不动就碰他,让她看了就觉得吃味。

    一直以来她独占着金烨,金烨对她来说可是所有物,还是她的专属枕头,他的师妹竟然敢觊觎,她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要被抢了一样。

    「大师兄,这麽凶的女人不适合跟你在一起。」凌芸姜满脸的妒意,大师兄从来没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过自己,自己长得也不输那女人,她凭什麽值得大师兄对她好。

    如果大师兄是把她当成楔的代替品,那是不是代表她还有机会?

    「大师兄,我知道楔的死你很难过,可是硬要她当楔是不是太牵强了?」任洛奎实在很难了解大师兄的喜好。

    「不会,楔和我相处得很好。」

    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吧?

    「那她的铁链是怎麽回事?大师兄,这该不会是你做的吧?」花飞云手腕上的铁链约莫六、七尺长,一般正常人是不会把这种东西戴在自己的手上,唯一的可能就是大师兄不顾人家的意愿,硬要人家当他死去的楔。不过说实在的,比起过世的楔,他还是比较喜欢眼前和他们是同类的楔。

    「没错,就是他的杰作。」花飞云回答他的问题,脸上写着抱怨。

    任洛奎一脸惊奇的怪叫:「不会吧,大师兄,她是娇滴滴的姑娘家,又不是猴子,你怎麽可以用铁链把人家拴住呢?」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亲耳听到还是不免感到惊讶。

    「等等,你说什麽猴子?」花飞云虽然没见过什麽世面,但她可不笨,忽然眼前闪过许多金烨做的奇怪举止,终於弄懂一件事。「该不会楔是只猴子吧?」

    「没错。」任洛奎用力的点点头。

    怪不得他用铁链绑住她的行动,面对她的大吵大闹又很有耐心的安抚她、哄她,要她乖乖的,他也曾说过会照顾她,说她的脾气、动作都像楔,她一直以为是他喜欢的人死掉了,他才会万分悲痛的想找人代替;她好心的体谅他的悲恸,才不跟他计较他在她手腕上戴铁链的事,没想到,从头到尾她被当成一只猴子对待。

    难怪他总是神经兮兮的怕她发生意外,就是怕楔的事重演。

    最令她气愤的是,她明明是人,哪一点像只猴子啦?

    「臭金烨,我哪里像猴子了,你眼睛瞎了是不是?」花飞云怒气涛天的槌打他,连脚也一并用上。

    「动作像、神态像,连脾气都像。」金烨语气平淡,但仍感受得到他口气里的宠溺。

    又是同样的话。「可恶,你还说!」旧事重提,花飞云反而比上次更气,因为那时她根本还不知道他指的是只猴子。

    「楔姑娘!」任洛奎只不过是想为金烨解围,没料到他的称呼又引来花飞云的怒目相向。

    「嗯……」听见又有人喊她楔,花飞云不客气的瞪过去,嘴里还发出威胁的警告声音。

    「呃……花……姑娘。」

    这还差不多!「干嘛?!」

    「其实你也不能怪我大师兄,楔是我大师兄在山里捡到的,那时楔很凶悍,可是对大师兄偏偏特别好,时常和大师兄形影不离。有一次楔顽皮,跑离大师兄的身边要到对街上,没想到却被疾驶而来的马车给……」说到这儿,任洛奎适时的面露哀戚。「大师兄一直很自责,常常後悔为何没能把楔看牢一点。看在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好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大师兄吧。」

    哎呀,不好!任洛奎毫无顾忌的说了一大堆,才想起一旁的大师兄一向不喜欢别人透露他的心事,他这会儿完全说出来,大师兄肯定会生气的。

    任洛奎战战兢兢的偷瞄了大师兄一眼,果然……

    「多嘴!」想起那骇人的一幕,金烨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然逝者已矣,眼前有了他更在乎的人,花飞云的出现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应该要好好把握。

    「好吧,那我就暂时原谅他喽!」如此说来金烨真的是满可怜的,花飞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暂时?」任洛奎不解,原谅就原谅,还有什麽暂时?

    「当然。」花飞云举起手证明她只能暂时原谅他的理由。「他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这铁链戴在我手上,在我气还没消之前,我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这就不是他的问题了,任洛奎给了大师兄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金烨也回了他一个「不关你的事」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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