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十足的模棱两可,更是让她的心七上八下地跳着。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答应我?」气怒的瞪着他,她多想潇洒的转身就走,可是一想到家里那对母女的虎视耽耽,还是咬着牙冲着他问。

    「你现在是想跟我谈条件吗?」

    这丫头还真不懂得放弃两字怎写呵!

    瞧着她那双灵动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向来对女人敬而远之的柴折霞竟忍不住兴起了想逗弄的念头。

    「那你要什么条件才背答应?」

    「目前还不知道,不如先让我想想吧!」他两手一摊,状似无奈的说道。

    其实倒也不是真贪她什么条件,不过就是瞧着她这样死命地要和他划清界线,他不想让她太过如意罢了。

    原来,这就是让人嫌弃的滋味吗?

    这滋味,他还是头一回尝到呢!

    浑身上下充满一和无力的沉重感,崔妙禾试着晃了晃昏沉沉的脸袋瓜子,平素灵活的身子显得笨拙而沉重,只不过些许的挪移,已经让她气喘吁吁。

    意识到这种极度的不对劲,她试着让慌乱不已的心思稍微冷静下来,想要弄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她一如以往地在屋子里看书,然后丫鬟环环端了一碗燕窝粥让她当夜宵。

    那时,她瞧着环环的脸色似乎不好,还关心地问了几句,不过环环总是回答得很简短,更频频催促她尽快用膳。

    她并没有多想,环环是娘亲在她小时候为她选的玩伴,是个家生子,对她一向忠心耿耿,所以她向来也不设防。

    难不成这一觉醒来之后的异样,真的是环环搞的鬼?这怎么可能呢?

    崔妙禾心中惊俱,又试着活动僵直的四肢,却依然力不从心。

    该死的!

    她急得豆大的汗珠儿直冒,可是她愈心急愈是动弹不得。

    最终,她只能挫败的停止挣扎,任由额上的汗水成串成串地白脸上蜿蜒而下,然后透着汗水,她看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婀娜身影。

    「醒了是吗?」

    她心中一惊,这不是后娘吗?她想干什么?

    「你这个敬酒不吃的丫头,好好跟你说,要你想办法让自己嫁进柴家,好助你爹的仕途一臂之力,你却不愿,那就不能怪我了。」

    居高临下,梁玉霞瞪着浑身无力、无法动弹的崔妙禾说道。

    「你……你……想干么?」心中蓦地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崔妙禾瞪着后娘,拚尽了吃奶的力气,却也只能发出这虚弱无力的质问。

    「我能干么?自然是助你一臂之力,好让你与柴折霞生米煮成熟饭啊!」她毫不讳言地道出自己的计划。

    「你别乱来……爹不可能放任你这么做的。」

    她知道后娘一向是个有野心的人,她从来不甘心做芝麻小官的妻子,可她却从来没想过她竟然这么大胆,敢谋划这种惊世骇俗之事。

    「你以为你爹会救你?」闻言,梁玉霞冷哼了一声,目光冰冷的看着她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你爹昨日己经被皇上急派去浙江办事了,最快只怕半年后才会回来。」

    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年,却足够她肆无忌惮的做她想要做的事了。

    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老爷回来了,也不能改变什么,更不能对她如何,毕竟她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让他能够平步青云啊!

    「你究竟想怎样?」

    原本自持身分,料想后娘除了言语之外,并没有胆子敢对她如何,所以她也没有多加提防,可没想到,她竟连爹爹连夜南下都瞒着不让她知道,看来是早有计算在心了。

    想到这里,崔妙禾着实慌了,她瞪着她强自镇定地说道。「就算爹不在,也还有宗族的大老爷们在,你就不怕你做的事被抖了出去,将来被扫地出门吗?」

    「我怕什么,等到他们知道,早木己成舟,更何况那些大老爷们哪个平常不是净找我拿好处,你当真以为他们会为了你主持公道吗?」

    为了把持家里的一切,她早己机关算尽,就为了要给女儿和自己一个保障,那些大老爷们她也早都打点妥当了。

    「你……」崔妙禾心绪激动,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想要爬起,四肢却依然瘫软,使不上力气。

    瞧着后娘阴沉的脸色,崔妙禾心知她是铁了心地在算计她,她得逃,否则……

    「这几年,你仗着你爹的宠爱,不把我放在眼底,从没尊敬过我这个后娘,我咬牙忍着这么些年,不就是为了这天吗?」

    嘴里吐着这几年埋藏在心底的怨恨,其实梁玉霞哪里不知道自个儿这回是在铤而走险,可她却不能不这么做。

    这些年,她为了支助娘家那个不成材的兄长,明里、暗里将崔家的家产弄了不少回去填补他弄出来的无底深渊,如今崔家早己虚有其表,所以她只能靠着柴家许下的天价似的聘金,好让崔家免于败亡的境地。

    可身为一个娘亲,她怎舍得牺牲亲生女儿,所以她左思右想,自然还是崔妙禾最适合,

    既然是别人的女儿,就算真如流言所说,柴折霞是个鲁男人、对女人毫不怜香借玉,那又如何?崔妙禾就算真被折磨死了,又与她何干呢?

    「你究竟想做什么?」强撑着最后一抹清明的思绪,崔妙禾咬牙问道。

    后娘绝对不可能无端对她下药,必定是怕她逃跑或反抗,难不成……她的心瞬间闪过一丝念头,可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臆测。

    「既然你不愿意去讨好柴大将军,自然该由我这个做娘的来助你一臂之力啊!」

    「柴折霞不会接受的。」虽然只有一面之缘,更是不欢而散,可是她相信他不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

    「若是在咱们家,他当然不会接受,可若是在妓院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逼她嫁人还不够,难不成还打算将她卖进妓院?

    崔妙禾的脸色忽青忽白的瞪着后娘,简直不敢相信她真的大胆妄为至此。

    「我自是不会将你卖进妓院,但若是你被人捉了去,又不小心被喝醉的大将军给站污了清白,然后再由我这个做娘的急慌慌地到妓院寻人,到时你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不是以死明志,就是嫁给柴折霞为妻,无论你选择哪一样,对我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可是她琢磨许久的一石二鸟之计,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吃亏。

    「你就不怕我脱困后宣扬你的恶行恶状吗?」

    「那不过就是你受惊过度的疯言疯语,谁会相信?」这几年来,表面上她将崔家打理得很好,不但族里的人同声称赞,就连外头的人也赞她贤能,她既然做足了功夫,又有谁会相信崔妙禾的话呢?

    瞧着后娘铁了心的模样,崔妙禾深吸了一口气,在这当口,她不能慌!

    耳里还不断传来后娘那自信满满的声音,可她愈听愈模糊,脑袋瓜子也不断地昏沉……逐渐被黑暗吞噬。

    「就算我真如你所愿嫁进了将军府,难道你就不伯我挟着柴家之势,好好整治你们母女俩吗?」即便在昏昏沉沉中,她仍不放弃地喃喃警告看。

    谁知梁玉霞听了她的话,非但不害怕,反而还张狂地笑道。「早就听说柴折霞并不懂得怜香惜玉,若他被打鸭子上架娶了你,难道不会觉得你心机十足吗?你想获得他的真心疼宠,只伯难如登天,他更不可能为你出气的。」说看说看,脸上不自觉浮现一抹自信十足的笑容。

    这事,她可是筹谋了许久,虽然说不上是天衣无缝,可是也有了几成的把握,反正无论如何,她就是要拚上一拚,为娘家谋个活路才行。

    昏昏沉沉之际,崔妙禾隐约感觉到自己从屋里被人抬上了轿,落轿之后似乎又被人扛进一间小阁之中。

    好不容易稍微清醒了些,她本还不知道身处何处,直到耳际不断窜入隐晦的欢爱浪语,再加上四周流于粗俗的华丽摆设,还有外头那一阵阵伴着丝竹的饮酒作乐之声,她知道这儿便是男人的销魂窟。

    心蓦地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发了急的她想要开口喊救命,却发不了声。

    原本她虽然身体虚弱,但至少还能开口说句话、喊声救命,却在临出府前,被后娘灌了一碗药,那黑漆漆的药汁一下肚,喉头就像被人上了锁似的,发不出半点声音。

    看来后娘这回真是铁了心地想要将她当成贡品,送给柴折霞享用了,所以才会狠心地绝了她想要求救的可能。

    崔妙禾着急,可是也只能全身无力地任人摆布,她瞪大了眼,环顾四周,想要替自己找出一条生路。

    突然间,她似乎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努力想要瞧清楚眼前的人,甚至阻止他的靠近,可她愈急,便愈能感受到那人气息的靠近。

    然后那人的手触看了她,她急得泪珠儿蜿蜒而下,以为那人的魔爪就要将她拆吃入腹,可他却只是将她当成摆饰似的挪移到一旁,跟着她身旁的软榻重重地往下一陷,一股子的温热便隔看衣衫偎看她浑身的冰冷,那一倾斜也让浑身乏力的她撑不住地往男人的身侧靠过去。

    「呜呜呜……」

    崔妙禾使尽了力气,好不容易终于能够发出丁点声音,她试着求救,谁知那人却只嫌她吵。

    「别吵,爷儿我要睡了!」

    好熟悉的声音啊,那不正是柴折霞那浑厚低沉的嗓音吗?

    意识到身旁的人是他,她的心更沉了,后娘这回可是使了莫大的劲儿,竟然连将军都敢设计。

    不能睡啊!她急着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来。这一睡,就算他们之间啥事都没发生,然而众口锡金,他们的名声也毁了。

    「呜……」她万分艰难的还要再出声,谁知柴折霞却大掌一捞,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手脚并用地缠上了虚弱无力的她。

    被他这举动一吓,她的额际冒出了阵阵冷汗,就怕他真如外界传言一般的凶性大发。

    她屏气凝神,心慌不己的等了会儿,可他却只是像八爪鱼一般地缠看她,然后她的耳际就传来了平稳的呼息声。

    敢情这个男人还将她当成软枕了。

    听着他益发平稳的呼息声,菱唇透着一抹苦笑,看来她的清白是真的毁定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醒来后会做何反应,她有预感,像他这样钢铁般的骄傲男人,只怕绝对不会喜欢被人这样子打鸭子上架。

    他的愤怒之火绝对会有如滔天巨浪,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她。

    想来,这也是后娘打的如意算盘之一,想藉他人之手,好好教训她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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