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问春的话,牧婧涵瞳孔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是真的,大夫说已经有孕两个月了!”

    牧婧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干净。

    桑阿鱼和萧庭飞拜了堂,自然是圆了房的,可在府里两人在她面前做出兄妹的模样,暗地里翻云覆雨……

    刹那间,一股恶心感涌让牧婧涵忍不住干呕起来。

    荒唐,真是荒唐!

    她就像个跳梁小丑,被两人耍的团团转!

    牧婧涵堵着口气起身去了怀桑院,想在今天和萧庭飞一刀两断。

    可如那天一样,里头传出的话直接击溃她支离破碎的心。

    “阿鱼,为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暂时去府外住着。”

    “你担心婧涵姐姐为难我吗?她那么好心,肯定不会的,而且我不想离开你。”

    冷寂中,萧庭飞的声音格外清晰。

    “你不了解牧婧涵,她心狠起来堪比罗刹鬼,当初她跟我征战沙场,出的计策阴毒至极。”

    “阿鱼,你不谙世事,如果她因为一念之差对你下手,你根本无法应对。”

    一字一句,堪比冬日里最锋利的冰刃,刺进牧婧涵的胸口,疼的她攥紧了双手。

    往日那些救过萧庭飞性命的良计,现在竟成了她恶毒的头衔,变成了攻击她的武器。

    而跟着牧婧涵的问春气得不行,可更多的是心疼。

    她看着牧婧涵通红的眼角,也不由含了泪。

    最终,牧婧涵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去。

    屏退问春后,她抬头望着四四方方的院墙,目光渐远。

    她以为自己又会像那晚一样大哭一场,可意外的,她除了满心疲惫,根本哭不出来。

    牧婧涵怅然一笑。

    或许是因为真心快死透了,所以已经没感觉了。

    入夜。

    牧婧涵正跪在佛龛前诵经,萧庭飞来了。

    气氛微妙。

    萧庭飞见牧婧涵没有一点反应,有些不自在:“我知道瞒不住你,阿鱼她有孕了。”

    “婧涵,是我对不起你,可这是我第一个孩子……”

    听见这话,牧婧涵攒动佛珠的手一顿。

    她睁开眼,满目悲戚:“第一个孩子?那我们的阿缪算什么呢?”

    阿缪,是她那个夭折于腹中孩子的乳名。

    三年前,萧庭飞深陷敌军包围圈,牧婧涵为了救他,拖着四个月的身子,带人把他救了回来。

    可她也因此受伤,孩子不仅没保住,甚至再也不能生育。

    那天萧庭飞红着眼,抱着同样悲痛欲绝的她说:“婧涵,阿缪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但他与我们无缘,如今只要你没事就好。”

    一时间,萧庭飞眼底划过抹惭愧,却选择回避:“阿缪没了我也伤心,但已经过去了三年,你也该放下了了。”

    牧婧涵心一紧,缓缓起身:“你过去了,我却过不去。”

    那是她的骨肉,她曾切切实实感受过孩子的胎动。

    她永远忘不了,那天自己苍青色的衣裙被染成了红色。

    她的阿缪化成了血水,永远留在了边疆的黄沙里…

    看着牧婧涵黯淡又倔强的眼神,萧庭飞心中烦闷,但还是一意孤行:“我知道你不喜欢阿鱼,我明天送她出府养胎,你也不会心烦。”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却听身后的牧婧涵哑着嗓子开口。

    “不用,你娶她为平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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