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邢煜将车子驶入大楼地下室,停在自家的停车格里。

    「你的情绪好像很HIGH喔……」叶可人发现从医院回来到现在,他脸上除了喜悦外,还闪着贼头贼脑的神情,且不时窃笑着。

    「有吗?」郎邢煜白牙一闪,笑得心虚。

    「怪人!」她嗔道。他欲盖弥彰的模样,教叶可人更加怀疑了。

    「我是高兴你身体恢复健康。」郎邢煜一手提行李,另一手握住她的手走向电梯。

    「对了,你喜欢惊喜吗?」

    「那要看那惊喜是什么了。」进电梯后,郎邢煜不愿放手,叶可人只好帮忙按了楼层键。

    郎邢煜喃喃地低语:「应该不会不喜欢吧……」

    「说什么呀?」叶可人满脸问号地走出电梯。

    郎邢煜打开家中大门。「我说的惊喜就是指这个喽!」

    叶可人一踏入玄关,就看见一只好大的泰迪熊,怀中捧着一束鲜花正坐在门口迎接她。

    她一脸惊喜,开心得上前抱住大熊,埋入那柔细的绒毛里。「好可爱喔!这里怎么会有泰迪熊?」

    郎邢煜宠溺地欣赏这一幕。「我请设计师以适合两人生活的空间规划,重新装潢这屋子不足的部分,困为时间有限、加上你开刀不方便询问你的意见,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当初设计师建议他做这样的摆设,他还不以为然,心想可人怎么会喜欢这种幼稚的动物玩偶,现在他很庆幸听了设讦师的意见。

    「我们进去吧。」他催促,想让她发现屋子里更多的改变。

    叶可人依依不舍地与熊道别,进了客厅,发现里头的气氛温馨舒适,很有家的感觉。

    虽然客厅里整个格局没有改变,但先前阳刚的摆设不见了,换上了用色调性温暖的家具,让人深觉能住在这里、生活在这个空间会很幸福。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喜欢想修改的?」他从她身后轻轻环抱住她。

    她回头望着他,看见他眼眸中透出期待,明白这是他的用心,只希望她喜欢。

    「谢谢你,我很喜欢……」她身子往后一靠,贴入他的怀里。「我常常幻想以后有自己的房子时该怎么布置,而这里就像我梦想中家的模样。」

    「你真的这么认为?」他语带兴奋。

    「嗯,你一定费了很多心思。」

    「那不是重点。」他更搂紧她一些,将她戴了心形钻戒的手举到两人的眼前。

    「你瞧,你手中绑着我的心,住在我们两人共有的屋子里,我的人跟我的心,早跟你搅和在一起了,想分也难拆,你说,准备拿我们这段关系怎么办?」

    她噗哧一笑。「那你说呢?」

    郎邢煜如同接到将军令牌。「既然你让我决定,反正我们已难分难舍了,不如你就点头嫁给我吧。」

    她睨他。「你还在想这件事啊?」

    「那当然,这可是人生最重要的大事耶!」他一副「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认真」的怨怼表情。

    「可是你说要给我半天时间考虑的。」叶可人提醒。

    「哎呀,何必想这么久?不过就是点个头而已。」他不放弃地继续游说。

    她点头。

    「而且啊,我正直、认真、努力又专情,你不嫁我要嫁谁呢?」

    她点头。

    「何况别的男人一定不会像我一样疼你。」

    她点头。

    「爱你。」

    她点头。

    「宠你……」他终于发现。「可人,你在点头吗?」

    她又点头。

    「真的?」他眼神骤然发亮。「你点头了?是因为我说服力太够的缘故吗?」

    她摇头。「你说服力好差,像在下咒。」

    啊?「那你为什么同意?」

    「因为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

    他点头。

    「而且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像你一样关心我。」

    他点头。

    「你真诚,从不虚伪作假。」

    他点头。

    「即便我根本配不上你,你也毫无条件地爱我。」

    「谁说你配不上?我觉得你很好哇!」他驳斥,但对于爱她这部分仍用力点头。

    「最重要的是……」她停顿,先踮脚轻啄他,之后在他嘴边轻语:「我也爱你。」

    他深深感动,猛点头,激动得抱紧她就狂吻,满腔的热情化为一股原始的蛮劲,掠夺她的唇,将她吻得晕头转向,直到两人喘息咻咻才停止这个吻。

    「你表达能力比我好,我以为我已经很爱你了,但还不够,我还想爱你更多。」

    叶可人一直认为郎邢煜是个温和的人,从不晓得他热情起来,那热力是如此惊人。

    「邢煜,我快被你揉进骨子里了。」她有点喘不过气地提醒。

    郎邢煜瞬间清醒,他松开双臂,先审视她的状况,见她脸色还好后,神情转为狼狈。「对不起,我失控了。」

    她摇头。「是我体力还没恢复。」

    「你说得对。」他立刻抱起她走向主卧室。

    「你在干么呀?」叶可人惊呼,然后笑搥着他。

    「抱你去床上休息啊。」他解释。

    「可是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很怪耶!」

    这一提醒,郎邢煜也感觉到暧昧的气氛。

    「你好色。」他语带调侃,将她放上床,人也顺势贴上她。

    「你乱说,我哪有?」她羞红了双颊。

    抬眼环顾这个房间,新的精致梳妆台前放着她的保养品,几个她常替换的包包放在架上,衣橱紧闭着,但她猜她的衣服已整理好放在里面了。

    这里是她的房间吗?不,好像是他们两人的房间,那……

    「邢煜……」她羞赧。

    「嗯?」他怕她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一个翻身改成侧躺。

    「呃……我们要睡在一起吗?」她支吾地问。

    郎邢煜一愣,以为她不愿意,急忙解释。「我原本是要征求你意见的,谁知设计师自己做了决定……」他越说越心虚。「算了,老实说,其实是我自己这样安排的。」然后又一副急忙补救的模样。「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睡在客房,你不用担心。」

    她笑着戳了戳他的额头。「哪来这么多解释?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啊?」他不懂。

    她未语脸先红。「我是问以我现在的情况,我们可以……那个吗?」

    那个?「原来你是指那个。」郎邢煜「蕙质兰心」,这次一点就通,心上一乐,脸上立时堆满笑意。

    「干么笑得像个色老头?」她捏他一记。

    「绝对没有。」他抓住她的手,一指一指的亲吻过瘾后才开口。「不过这种事勉强不来的,我们顺其自然就好。」

    「那我们俩明明睡在一起,却没有那个,你没关系吗?」

    他一拍胸,完全没问题。「理智与个人的意志力可以控制人的欲望,我是个医生,这方面我有把握。」

    叶可人放下心,阴影随即又袭上心头,她无奈地叹息。「邢煜,你爱上了我真倒楣。我早跟你说过我运气不怎么好,你瞧,你连交个女朋友都不能顺利,这里病、那里痛的,让你费了那么多心思,而且还阻碍不断的……」

    「你又来了,我不是说绝对没这回事吗?」他把玩她毛线帽下露出的发丝,细细软软的触感很舒服。「我听说头发细软的人很好命耶。」

    她失笑地抽回发丝。「哎呀,我说的重点不是这个,你专心听啦!」

    郎邢煜换成仰躺,取笑地说:「是!你说你专找麻顷、搞怪、嘴巴坏又不听话。」

    她摀住他的嘴。「我哪有这么差?」

    他乘机亲啄她的手,之后看向她。「但没办法,爱你就是爱你。」

    暖意在叶可人心中扩散,她一翻身,换躺靠在他胸口上,在他的胸前画圈圈。

    「我问你喔,我到底哪点好?」

    「这问题可难倒我了。」胸前的搔痒,扰得郎邢煜心猿意马,他手环抱她,在她背脊上轻抚,虽隔着衣服,但那均匀纤细的触感,仍使他想入非非。

    「说说看嘛!」叶可人追根究柢。

    郎邢煜突然明白这是她的心结,否则她不会三番两次提起。

    他仔细地回想。「我通常不太注意布的形貌,却对第一次来医院就诊的你印象深刻,那时候还不明白,但后来因缘巧合,又再次遇上你后,才领悟出原来那股莫名的牵挂叫做吸引,后来你被那个张什么东西骚扰时……」

    「张冬志啦。」她噗寸一笑。

    「嗯……」他轻应。手不动声色探入她的衣里,感触着滑腻的肌肤,欲望缓缓苏醒。「我发现你不太会跟人家正面冲突,不知不觉就激起了我的保护欲,结果造成我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人,也是第一次以医生的角色威胁对方,事后对自己的行为也吓了一跳。」

    他为她所做的事她都知道,现在经由他的口再说出,叶可人终于确定这一切就如她所体会的,不是她一厢情愿。

    她将头贴靠在他的胸口上,他的抚摸让她舒服地闭眼,聆听着他沈稳的心跳。「那一次有没有造成你的困扰?」

    「没有,事后医院的同仁都还满支持我的。不过那次的事件让我明白,我比我所想象的更喜欢你。接着你开始影响我的情绪,你快乐我高兴、你伤心我难过,我想保护你的心越来越强烈,担心你的健康……」

    「邢煜……」叶可人突然打断他的话。

    「嗯?我还没说完。」

    「我知道。」她从他的胸口抬起头,似笑非笑。

    「怎么了?」郎邢煜双眸闪着教人脸红的异彩。

    「你刚刚不是说──理智与意志力可以控制人的欲望吗?」

    他神情狼狈地说:「我是说大部分的时候……」

    「那在我们俩之间,现在冒出的突起物,你准备怎么办?」她揶揄,将问题丢给他。

    他像是无法下决定似的思考了良久,接着一侧身,让她躺回床上,俯望着她。

    「你乖乖睡觉。」他轻啄她。

    「你没关系吗?」她不知道这状况对他有什么影响。

    他摇头。「我可以靠理智跟意志力控制。」虽说如此,但他黑眸里的火焰却显示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叶可人听他徒劳无功的话,双手干脆环上他的颈项。「邢煜,如果你真的想,我没关系的。」

    他笑着松开她的手坐起身。「你这种牺牲小我的个性啊,最让我放心不下。男女之间的关系,是两情相悦所产生的欲望,不是谁牺牲、谁享受。我希望你也能享受这种男欢女爱的过程,不要你还没准备好就莽莽撞撞地强迫你接受。」

    「可是你这样……」

    「那是因为爱你,所以就不由自主的产生反应,你不用担心。」他安慰,又俯身亲亲她,忽然灵机一动,贼贼地建议:「要不你赶快恢复元气,我就可以好好地欺负你了。」

    「不正经。」叶可人笑搥他一记。

    郎邢煜又啄她一下,才不甘愿地下床。「好了,乖乖睡。」

    「你不陪我吗?」她眷恋他的体温。

    「现在不行,我已经心生邪念了,怕会克制不了。」他老实地回答。

    「喔。」叶可人脸一红,不知如何是好。

    她那娇憨的模样,惹得郎邢煜真想又跳回床上。

    但她还需要时间,所以绝不能现在就吃了她。虽这样想,可自身的欲望仍挣扎不已,握在门把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夸张地大叹一口气,才迈着千斤重似的步伐转身离去。

    叶可人全瞧在眼里,她乖乖地合眼,入梦前,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尽快让体力复原。到时候……到时候……

    想到那春色无边的情景,她唇角漾起羞人的微笑。

    ***凤鸣轩独家制作******

    一个星期后──

    郎邢煜手中拿着一只小泰迪熊进家门。

    屋内传来一阵诱人的饭菜香,就像是一般寻常家庭,妻子正为丈夫做羹汤。

    他走进厨房,从后面偷得一吻。

    叶可人惊呼回头,锅铲跟着指向他,正要开口斥责。

    他往后跳,将泰迪熊挡在两人之问。「是它偷亲你,可不是我。」

    「同罪。」她瞋他。

    那怒中带笑又无可奈何的娇俏模样,惹得郎邢煜猛然抱紧她索吻。

    「可人,我喜欢你穿围裙的模样。」他低喃,意乱情迷。

    「嗯……」叶可人臣服在他的热情里。

    「今天想我吗?」他探入她的衣服里挑逗,享受滑腻的触感,紧贴她,让她感受到他又强又烈的欲望。

    已经一个星期了,他的亲吻越来越热情也越来越激烈,每次总是在两人即将失控时才狼狈地停止。

    「嗯……」叶可人害羞地承认。

    「我也是,而且好像上瘾了,应该要呈报卫生署,把你列为管制品才对。」他松开她的内衣后扣,抚上她的敏感。

    叶可人先是噗哧一笑,而后化为阵阵轻吟。

    「你今天身体还好吗?」他依照每天的惯例询问。

    「嗯……」

    「那我们可不可以……」他暗示。

    叶可人拉回神智,似笑非笑地调侃说:「你不是说这种事可以用理智还有意志力控制吗?」

    郎邢煜极度不情愿地松开她,靠在冰箱旁喘气。「说得没错,谢谢你的提醒。理智跟意志力一向都是我的好朋友。」

    见他这模样,她在心里偷笑。今晚是个特别的日子,她已做好让彼此一偿宿愿的准备了。

    「你真会算时间,回来得刚刚好,吃饭了。」她不做任何暗示,想给他个惊喜。

    「来,你的熊熊战利品又多一只了。」他努力想伪装没事,但装得很辛苦。

    「嗯,谢谢。」她将熊放进客厅的玻璃柜里,那里已经有七只造型不同的玩具熊了。

    他看看满桌精致的菜肴。「其实我们可以去外面吃,你不用每天这么辛苦。」

    「可是我喜欢在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她腼腆地解释。

    他完全接受这样的说词。「我也喜欢只有找们两人的空间,不过唯一的条件是──你不可以太累。」

    她点头,帮他盛饭。「有你这位大医师盯着我,我怎敢乱来?」

    「算你聪明。」他接过碗,见她又开了红酒,想不起来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你生日吗?」真糟糕,她说她是孤儿,身分证上的出生日期是错的,他怎么就忘了问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真正的生辰呢?

    她摇头,笑得神秘。「只是想喝酒。」接着递了一杯给他,然后朝他举杯。

    「要祝什么?」他想探出她脸上的笑意是为了什么。

    「祝特别的一天。」她轻啜一口。

    郎邢煜配合,也饮了一口。「为什么特别?」

    叶可人不理他,又朝他举坏。「祝终身难忘的一天。」

    郎邢煜又喝了一口。「为什么终身难忘?」

    叶可人没回答,只是第三次再朝他举杯。

    郎邢煜拦阻。「不行,你把我搞糊涂了,快说,是不是你今天发生什么好事了?」忽然想起上次她的喜悦来自于什么鬼化妆品公司的签约。「可人,又有人找你拍广告了?」

    她摇头轻笑。「恐怕我要让你养一辈子了。」

    「好哇,以后你的头衔就叫先生娘。」他举双手赞成。

    「不要,难听死了。」她抗议。

    「那今天到底是庆祝哪件事?」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郎邢煜的好奇得不到满足。「你要去哪里?晚饭根本没什么吃嘛!」

    「洗澡。」叶可人回眸,露出神秘的一笑。

    「洗澡?刚吃饱就洗澡不太好。」他的职业本能又来了。

    「没关系,我吃很少。」

    「那也不急着洗澡啊,陪我多吃一些。」

    「真是迟钝。」她瞪他一眼。

    「迟钝?指我吗?」

    「对,反正我要洗香喷喷的澡,一个小时内不淮打扰。」她砰地一声,关上主卧室的门。

    郎邢煜的脑袋里,让「香喷喷的澡」这几个字,带出一连串的情色画面。

    这一个星期来,他每晚虽与她共枕,但却让身体紧靠床沿,如睡针毡,就怕一碰到她后会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但今晚,她说「祝特别的一天」、「祝终身难忘的一天」、「洗香喷喷的澡」,还说他迟钝……

    莫非……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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