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间,时不时一阵“阴风”吹过,一道红影飘过,伴着一些令人汗毛直立的泣诉声,在这安静又有些黑的夜里,别说柳容玉了,秦知韫都觉得有点渗人。</p>

    “怎么一个僧人都没来?”这么大的动静,不应该呀。</p>

    穗禾轻咳了咳,“奴婢特意吩咐过了,只是没想到她动静这般大,却将殿下吵醒了。”</p>

    秦知韫嘴角抽了抽,“咳,做得好。”</p>

    想到前世柳容玉后来变得那般心狠手辣,可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也还没来得及对自己做什么,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报复吧,又显得自己太狭隘了。</p>

    这样便好,出出气~爽得很。</p>

    “再玩一会便罢了,大家还得歇会呢。”秦知韫看了一出戏神清气爽,吩咐了一声便悠悠然移步回去睡了。</p>

    很快,时间一晃便是半月光阴。</p>

    今日是外祖母的六十生辰,秦知韫早早地便起了床,梳洗过后便乘着马车去了镇国侯府。</p>

    大舅母正带着两位表兄在府门口迎客,公主府的车架刚在门前停下,秦知韫还未下车,便听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懿安表妹,你可算到了,我新制了个新奇的玩意,表妹可得来鉴赏一番。”</p>

    秦知韫听声音便知是二表兄沈言嘉,她一边扶着锦书的手下了马车,一边带着打趣的笑,“二表兄,这次是坠池的木鸟还是沉底的鱼呀?”</p>

    沈言嘉一张清俊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懿安表妹,你....那都是意外,这次绝对不一样!”</p>

    “言嘉,不得无礼。”大舅母吴宛已经走上前来,行了个福礼,面上是温煦的笑意,“恭迎殿下。”</p>

    大表兄沈言翎也跟着一礼。</p>

    秦知韫忙将大舅母扶起,“舅母,说了多少次了,不必行礼。大表兄也是,快起来。”</p>

    “懿安表妹可大好了?”沈言翎依言起身,行礼是君臣有别,可叫表妹又是以示亲近了。</p>

    “谢表兄关心,已经好了。”秦知韫点点头。</p>

    “礼不可废。”吴宛缓缓起身,眼神温柔,先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秦知韫的额头,见没有明显的伤了,才放下心来。</p>

    前些日子婆母感染了风寒,她照顾了几日自己也染上了,便没去看望,两个小子倒是去了,但哪比得上亲眼瞧见呀。</p>

    “快进屋去,老太太都念叨好久了,今日啊亲手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糖糕,就等着你来呢。”吴宛握着秦知韫的手,笑得一脸宠溺。</p>

    到了正厅,一位身着红色织金锦服的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一群人正围坐在四周,吉祥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撒。</p>

    老夫人时不时应着,眼神却一直往屋外看着。</p>

    “懿安长公主到!”</p>

    屋子里的笑闹声顿时一静,秦知韫身着鹅黄色宫装仪态万千地走入,唇上带着笑意,头上的凤钗微微随步而动,彰显着皇家威严。</p>

    “参见长公主殿下。”众人愣了片刻,复又醒过神来,恭敬的见礼。</p>

    “免礼,今日是外祖母寿宴,诸位尽可随意,不必拘礼。”秦知韫环顾一周,对上了几个熟悉的视线,微微一笑。</p>

    “安安,快到外祖母这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主位的沈老夫人已经按捺不住,走了两步下来迎她。</p>

    “恭祝外祖母松鹤长春,福寿绵长。”秦知韫走到沈老夫人跟前三步远,福了福身。“这是我在相国寺求的平安符,请大师开过光,又在佛前供奉诵经三日,希望能保佑外祖母身体康健。”</p>

    “好好好。”沈老夫人将平安符接过,细细抚摸了下,才收</p>

    起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将秦知韫扶起身,“我们安安愈发懂事了。”</p>

    锦书和穗禾又将送的其他贺礼向老夫人一一介绍,才交给老夫人身边的沈嬷嬷收起来。</p>

    沈嬷嬷也是一脸慈和的看着秦知韫,“公主殿下真是孝心,咱们老夫人真是有福了。”</p>

    “那是自然,咱们安安啊,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姑娘了。”沈老夫人笑呵呵,用手帕包了一块桂花糖糕,“安安吃糖,外祖母亲手做的,你最爱吃了,快尝尝。”</p>

    秦知韫接过糖,放入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瞬间溢满口腔。</p>

    “跟以前一个味,好吃。”秦知韫借着用手帕擦嘴的动作,遮掩住了微微发红的眼眶。</p>

    上一世,山河动乱,大舅舅在粮草不济的情况下死守边疆,最终身首异处,两位表兄也没能活下来。外祖母悲恸之下一病不起,也跟着去了....</p>

    这世,她一定会努力让自己成长起来,不会再让悲剧重演!</p>

    用罢午宴,秦知韫来到了镇国侯沈齐益的书房,沈言翎也端坐一旁,正煮着茶。</p>

    “懿安来了,头上的伤无碍了吧?”沈齐益常年镇守边关,身形魁梧,留着美髯,神情威严,视线落在秦知韫身上时,才柔和些许。</p>

    “舅舅,大表兄。”秦知韫在小几一侧落座,“已经好全了,没大碍。”</p>

    “安安找我何事呀?是不是那柳老贼家的女娃又招你生气了,舅舅再参她爹一本!”沈齐益一副哄娃娃的语气,那柳家的儿子女儿养得都不像样,偏偏柳贵妃疼得紧,皇上又护着柳贵妃。</p>

    “舅舅。”秦知韫无奈苦笑,“懿安都多大了,与不懂事小姑娘的口角,哪需要劳动舅舅出马呀。”</p>

    沈齐益摸了摸胡子,有些讪讪,他就是看不得柳家人那轻浮样。</p>

    他们沈家的姑娘,哪容得别人欺负,那位....呵,不提也罢,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p>

    “听说前些日子,柳容嗣与你在街上起了些争执?”沈言翎为两人沏了杯茶,动作赏心悦目,“可要我为你出气?”比如说打一顿,再将人扒光了扔青楼底下~</p>

    秦知韫真要无奈扶额了,“表兄,你也来凑热闹。”</p>

    不过....她从袖中掏出一叠纸,“舅舅,我今日找您,是有正事。”</p>

    沈齐益接过她递来的纸张,一张张翻阅过去,神色越来越凝重,“懿安,你这都是从哪里得来的?”</p>

    十六岁的小姑娘,整天不是研究些吃的喝的,就是穿的用的,这些东西,如果都是真的.....整个朝堂,怕是会动荡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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