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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这个黄浦糕送到沙员外家、青浦糕送到司马府交给门房就可以了。”

    秋水分别把两个蓝巾包裹着的糕饼交给伙计小三子后,又转身进入厨房忙着。

    “桐大娘,我订的绿豆糕可好了?"邱大婶一进门便喳呼着。

    “来了、来了。”秋水忙不迭地由厨房奔出,手里正端着热烘烘刚出炉的绿豆糕。

    原来,秋水在京城的饼铺里,人人管她叫桐大娘。

    原因无它,她不想让人将她与司马府的秋水姨娘做任何联想,可又怕人家把她当成云英未嫁的姑娘轻视、戏弄,只好让人唤她旧名。

    久了,这京城里的人真当她是带着四岁孩子、又守了寡的妇人。

    “共是一两银子。”

    “喏,拿去。对了,下个月初是我婆婆大寿,你给我做几斤饼来,这是订金。”

    “好的,您要炊饼、还是柿子饼?"

    邱大婶说着,秋水一一记下。

    “那就这样了,我先走了。”

    “好,您请慢走。”

    送完客,秋水转身欲进入后头的厨房,芽儿的叫声敲传来,原来他已经在门外站了好半晌。

    “芽儿?你怎么来了?"秋水惊道,不是要他乖乖在家里吗?

    “娘,是叔叔带我来的。”芽儿顺手一指,秋水抬眸一看,眼前伫立着的伟岸男子,有着一抹熟悉感。

    宽额,剑眉,一对似桃花眼的星眸,劲瘦、颀长的身段十足公子哥儿气息,温文儒雅的气质带了股邪气,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俊美脸庞。

    他不是那个登徒子吗?她微愕,认出了他。

    尽管事隔多年,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他,原因无它,正是他那蛊惑人心的邪美面貌和潇洒气度。

    而司马晋的一颗心也几乎跃出胸口,整个脸色在瞬间由讶异转为呆愣。

    是她!那个他放在心上多年的姑娘!

    同时,她也是芽儿的娘?

    “芽儿是你的孩子?"像熟识多年的朋友般,他直接问道,却不想听到答案。

    “是的。”

    他的脑际一阵轰然作响,像是威力十足的火药在他体内爆开,炸得他的思绪一丝不留。

    “你当真结婚、还生了孩子?"仿佛是受不住似的,他退了一步。

    “公子,这不关你的事吧?"意会到自己向一个登徒子说了什么,秋水一怔,她何必告诉他这么多,这不关他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但这总关芽儿的事吧?"话出,他懊恼自己的多管闲事,若非如此,留着对她的美好回忆不正好吗?何必多情自苦!

    他,终也尝到了情苦的滋味了。

    “芽儿,你又发生什么事了?"秋水敏感地问着芽儿。

    “我、我没事。”芽儿下意识地往司马晋的身上缩。

    芽儿的这个举动惹来了秋水的怀疑,“芽儿又被欺负了是不?"

    “看来你这个娘不胡涂嘛!"司马晋嘲讽,不知怎地,再见她一面竟有着相逢恨晚的错觉,没了这三年的空白,或许她会是他的妻,而芽儿这个成熟懂事的孩子,会是他的儿。

    “芽儿,伤着哪里了?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秋水没理会他的讽刺,关切的眼神直望着芽儿,引来司马晋的愤怒。

    “娘,没有、没事……”芽儿摇头不说。

    “他们笑话他没有爹。”司马晋插口。

    闻言,秋水一震,神色明显脆弱。她无力为自己、为芽儿辩白,只能抱着芽儿瘦弱的肩,泫然欲泣。

    本想要继续讽笑她这个失责的娘的司马晋,在见到她的脆弱之后,竟有着浓浓的心疼。“别哭了。”他的处境有些尴尬。

    秋水没理会他,抱着芽儿到椅子坐下,替他检视伤口,“芽儿,还疼吗?"

    “不疼了。娘说男孩子不能哭,芽儿都没有哭喔!"芽儿坚强的安慰着自己的母亲,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忍着欲流的泪水,模样恁地教人心疼。

    “芽儿真乖。”秋水抱紧了芽儿,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芽儿年纪虽小,却比一般的孩子早熟、懂事,让她这个做娘的轻松不少,可他的懂事却换来不公平的对待。想着想着,她的泪水就像珍珠断了线般滑落。

    “娘,娘不要哭!"芽儿见到母亲哭泣,眼泪也跟着滑落,母子俩就这么哭了起来。

    “你们怎么都哭了呢?"司马晋为难地看着,不是都说好别哭的吗?一时慌了手脚的他,竟上前一把抱住两人,将温热的胸膛借给他们母子俩。

    “你、你……”秋水讶然,推拒着要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可他的身子如一面暖墙般伟健炽热,怎么也推不开。

    “让我照顾你们。”一句话,不知不觉地吐出。

    “啊?”

    “我说让我照顾你们。”司马晋定定地说,一双锐利的星眸散发出坚定不移的光芒,震慑了她。

    他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秋水茫然无语。

    “你要忙店里的生意,又要照顾芽儿,你忙得过来吗?"他直指事实,方才他也瞧见店铺里的生意极好,他相信忙碌的她会把芽儿一个人丢在家里也是迫不得已的。

    “这不用你管。”他怎能指控她是个失责的母亲呢?秋水生着闷气。

    “我要管,而且我管定了。若是今天我没在城西碰到芽儿,芽儿又要被人欺负了,你知道吗?"看出她在意的是芽儿,他干脆端出芽儿说服她。“芽儿,你说让叔叔照顾你和你娘,好吗?"

    “好呀!娘,让叔叔跟我们一起嘛!好不好?"芽儿也求情。

    秋水不敢相信,芽儿从不亲近她以外的陌生人,谁知道这个人一来,他就靠向他了,而她甚至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姓名?

    不,这太危险了。他只是个陌生人呀!凭什么说出照顾他们的话来?还有,她是个有丈夫的人啊!要谈照顾也不该是他。

    “娘。”

    芽儿拉着她的衣摆一脸渴盼,令秋水差点儿心软,但理智提醒她不能这样做,天知道一个寡妇、一个孩子,还有一个陌生男人,会传出什么样难听的话来,她可不想惹麻烦。

    “芽儿乖,叔叔不能留下来。”她告诉芽儿这个事实。

    “对不起,请你离开。”她一脸淡漠,撇开之前对他的偏见不谈,她仍不以为他所说的是肺腑之言,那冲动脱口而出的话,任谁也无法当真。

    “若我坚持呢?"就仗着芽儿也喜欢他,他自是不愿退让。

    “你别忘了芽儿才是我的孩子。”

    “我也说了会照顾你们母子,难道你要让芽儿永远没爹吗?"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他有我这个娘就够了。”秋水的态度也很坚决,她和芽儿过这种日子已经习惯了,不需要第三者插手。

    就在司马晋还要再说,饼铺的伙计小三子刚办完事回来。“老板,事情都办好了。”

    “嗯,小三子,送客!”

    “咦?"小三子奇怪的望着老板,店里只有一位男客人,老板说的是他吗?

    “我说送客。”

    “是!这位客倌,请。”小三子又是鞠躬,又是哈腰。

    人都这么说了,司马晋再不甘愿也只有先行离去,“我会再来的。”

    “叔叔,不要走!"芽儿奔了去,抱住他的脚。

    “芽儿。”司马晋蹲下来,“叔叔改日再来。”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恰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里,听入秋水的耳里却有如下战帖。

    “真的,叔叔没骗我?"芽儿怀疑道。

    “不骗你,下回再来带你去骑马。”司马晋承诺着。

    “好,勾勾手。”芽儿和司马晋勾着小指,他的眼睛却紧盯着秋水,仿佛在告诉她:我不会放弃的。

    他只是敖衍芽儿,回头便会忘了这回事!

    秋水没将他的话当真,兀自以为,他只是在耍弄一个寡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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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说真的!秋水没想到他真的说到做到。

    连着三日,他都到铺子里找芽儿,因为没将他的话当真,自然是将芽儿留在家里;哪知,他天天来,惹得她心烦气躁,什么事都做不好。

    “老板,你不是要做青浦糕吗?怎地把栀子丢进锅里染?"在厨房里帮忙的小三子大叫,怎地老板又弄错了?

    “啊!"秋水惊叫,忙地把锅里的栀子捡起来,青浦糕是做给娘吃的,染了栀子就变成黄浦糕,娘不爱吃的,这下怎么办才好?一整锅的面粉就要糟蹋了。

    她竟分神到这种程度?都是他害的!

    他为什么会对一个寡妇有兴趣呢?两天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三年前她离开司马府时,正因为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分,才会对外宣称自己是寡妇。这段期间,除了人们的指指点点外,倒还不至于有麻烦,毕竟,谁会对一个没有丈夫的女子有兴趣?

    哪知,他出现了,不断地说着要照顾她和芽儿的话,撩拨她原本平静无痕的心湖。而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还是想他。

    “老板,栀子……”小三子指着大锅,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算了,还是做黄浦糕吧!"秋水一叹,这恼人的情愁何时能忘却?

    “哦!那我先到前头开张了。”见时辰也差不多了,小三子拉开店门做生意。

    门才推开,排了老长的队伍已经等在门前。

    “咦?张大婶今天这么早就来啦!"小三子招呼着。

    “可不是吗?不早点来,限量的凉粉怕要卖完了。”张大婶说道。

    “给您留着呢!快进来吧!"

    小三子忙着招呼,看来饼铺的生意好得很,不一会儿工夫,早上才蒸好的糕饼便被抢购一空,小三子收钱也收得开心。

    就在这时,一个高声吆喝让小三子收回笑容——

    “叫桐老板出来。”

    小三子抬眼一望,是同行的玉员外,他的饼铺开在隔条街上,因为生意被晋记饼铺抢光,已经来闹过不只一回了。

    “玉员外,我们老板不在。”小三子机伶地说道。

    “胡说,她明明在后头厨房。”回报的人说她五更天便来铺子,到现在还没踏出过铺子一步。

    “这……”小三子为难,他该不该去请老板出来?

    这时,秋水在后面听到前头的嘈杂声,缓步走了出来,“找我什么事?"

    “你你你!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再卖凉粉了吗?"玉员外一见她出来,也不客气地直说明来意。

    “我有答应你吗?"秋水应道。

    “你!"闻言,玉员外气得脸红,“我上回……”

    “玉员外,做生意咱们各凭本事,再说,我已经将凉粉改为限时限量,算是对得起你了。”秋水试着跟他讲理,因着做生意,她性子里的机伶古怪早被磨圆、磨平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做生意?趁早滚回家喂奶吧!"玉员外出言不逊,他的饼铺生意差到极点,生意输给一个妇道人家,颜面上也挂不住。

    “玉员外,请你自重!"秋水虽变了脸色,却依旧维持好风度。

    “我自重个屁!我不管,你把铺子收起来。”玉员外命令道。

    “凭什么?"秋水反问。

    “对呀!凭什么?"小三子也问。

    “我也想知道。”突然,熟悉的声音在三人背后响起。

    秋水一惊,他又来了!

    “你、你又是谁?少来管我们的事。”玉员外本想这事关起门来解决便可,哪里知道又冒出个人来插手。

    “那可不成,我爱吃这家饼铺做的饼,你要它关门,我第一个不允。”司马晋摇摇手中的玉扇,不改笑带深意,倜傥风流的态度。

    秋水对他插手管这事一点感激都没有,她转身面对玉员外,说道:“此事与他无关,你有什么能耐尽管冲着我来。”

    玉员外一听,嗤声道:“单凭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拦得住我吗?你最好考虑清楚,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吗?我等着。”秋水对玉员外的傲慢并不生气,料想他不过是言语威胁罢了。

    “好,你就等着瞧吧!"撂下话,玉员外气呼呼地离开。

    秋水跟着进入厨房,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老板。”小三子倒是没老板这般有信心,看玉员外悻悻然离去的模样,恐怕这回不是这么简单就能了事。

    而且,还有一个客倌在这里呢?

    “没事的,我自有办法。”秋水安抚道。

    “你有什么办法?该不会又是用三年前的那几招吧?"司马晋上前拦住她,那张清灵桀惊的脸庞,一如记忆中的难驯,然冷心冰情的她是如此地教他心动,再也放不下。

    心思被看穿的秋水,冷然的应道:“不要你管。”

    “我管定了。”他有更迅速的方法,比她戏弄人来得有效。

    “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管我的事?"

    听了这话,他蹙起眉心,看她这般抗拒,俨然没将他日前说的话放在心上,他隐忍着怒火,“我说了要照顾你们母子。”

    “不必了,公子的大恩,默桐心领。”她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个男人只是随口说说,只怕她交了心,换来的是心伤。

    两人沉默了半晌,他突地开口道:“你怕我?"

    “不,我并不怕你。”

    “如果你不怕我,何必排拒我,甚至连看也不看我一眼?难道我比玉员外可怕?"意识到她在怕他,心头泛起薄怒。

    “你在胡说什么?请你出去。”秋水不是怕他,不想和男子有任何牵扯的她,只想平静过一生。

    殊不知,这样一个伟岸、霸气的倜傥男子已悄悄进驻她的心。

    “我不出去。我说过要照顾你们,便一定会做到,你到底在怕什么?"扳住她的肩头,他想知道在她瘦削的身子底下,究竟藏有多少秘密。

    这是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了心,想分享她所有的秘密、想为她费心,可她就像一扇紧闭的窗,不让他进入,拒绝他的关怀。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尝这被拒绝的苦味?难道是以往负人太多,遭到她的现世折磨,饶是自找的啊!

    “够了,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是有丈夫的女人。”

    “你的丈夫死了。”

    “不,他没死。”第一次,她当着外人面前承认丈夫的存在。

    “他死了。”他光火,这女人要拒绝他到什么时候?他明明由芽儿还有街坊邻居的口里得知,她守了三年的寡。

    也就是说,当年在街上相遇没多久,她便同时尝到嫁人与守寡的滋味了。

    “我说他没死。”没人比她知道得更清楚了。

    “好,就算他没死,那他人呢?你铺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躲到哪儿去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她推托。

    “好,那有人要抢他的老婆算不算大事?他总要出来解决吧?"他口气坚决,似乎当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放浪形骸、无畏世俗,视礼教于无物,他可是当真的?

    秋水默然,若此刻她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也许就这么沉醉在其中了吧!

    他所编织的谎言是这么的真、这么的美,教她一时情茫。可惜,迷醉之余,她没忘了自己的身分,她是有夫之妇,还身负着对娘的恩情,她如何能受?

    “多谢你的好意,还是请你回去吧!"

    “该死,你要拒绝我到什么时候?"她漠然的口吻激怒了他,满腔热情再也承受不住拒绝,他伸手拉过她,一个环抱将她抱满怀。

    “你、你放开我。”秋水挣扎着,身子被陌生男子紧抱,她羞红了小脸。

    “不放,死也不放。”他霸气的说道,怀中的娇盈身躯强烈的反抗着,禁不住想要她的念头渐深,“别动,别让我在大庭广众下吻你。”

    闻言,秋水一怔,怒骂道:“无耻!"

    “是,我是无耻,可总好过虚伪,我从不讳言要你,别教我失望,嗯?"他霸道地说完,猛然用嘴唇堵住她的唇。

    “不,不要!”

    秋水大叫,排斥的小手一个劲儿的推开他,可司马晋动也不动,恣意地品尝她的小嘴儿,那桃红小嘴正如他所想像的甜蜜,让他想与她唇舌纠缠一番。

    而待在一旁的小三子早就看傻了。

    “你住手,别碰我。”挣扎的小手不再推拒他炽热如铁的胸膛,一个得空,劈头就是一个巴掌。

    时间就像停止一般。

    “你打我?"火辣辣、发热的脸颊提醒他她做了什么,可他竟做不到对她生气,他一定是疯了。

    “是你逼我的。”

    “别告诉我,你没从这个吻里得到快意。”他太清楚女人在情欲之巅会有的反应,她虽没有回应他的吻,却也不像她口里说的这般排斥。

    “住口,你出去、出去!"屈辱的泪水几将夺眶而出。

    司马晋见她泫然欲泣的样子,重重一叹,他逼她太紧了是不?

    “好,我走,我会再来的。”

    给她几天时间吧!他想,旋身走出铺子。

    不,别再来了,别再来扰乱我的心湖,我要的情感,不是你给得起的呀!秋水幽叹,心思已随他离去而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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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他一脸挫败的回到客栈,感到前所未有的情伤。

    不曾想望一个女子如她这般,她却一再拒绝,可知身分差距和世俗目光他一概不在乎呀!

    偏偏这个死心眼的女人,拿着忠义贞节的烂理由来阻拦他满腔的情感,曾错过三年的他,不想再错失了。

    只是,他该怎么赢得她的心呢?紧攒着眉心,再次为情叹息。

    倏匆,房门被打开,进来的人是阿喜,“少爷,”

    “嗯!"点个头,依旧神伤。

    “少爷,您回京城都好些天了,什么时候进宫?"阿喜提醒道。

    司马晋这才恍然惊觉回京都好些天了,却未曾进宫先覆命,反倒在此逗留。一个女人竟可影响他的心思至此,连他也难以置信。

    “少爷,您什么时候进宫?还是先回府里?"

    进宫面圣解除婚约?

    还是先回府休了两名妾室?

    自从认识芽儿的娘默桐之后,他就不曾再想起那恼人的婚约,忘却自个儿也是有妇之夫的身分。倘若事情未能得到解决,她绝计是不会接受他的。

    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公主和两名妾室,他可真算无情汉了;可虽是如此,为了默桐,他宁负天下人。

    也罢!就趁着这些天,让她好好想想,自个儿先去将婚事解决吧!

    “好吧!我们明日进宫去。”

    “少爷,您肯走啦!"阿喜这厢还在纳闷,为何这些天少爷天未亮就不见人影,也不带他这个随从出门,问他个小问题也得想半天,他还以为眼前这个少爷跟那个在战场上果决英勇的将军不同个人哩!

    司马晋面色一凛,进宫退亲的事不会比等待默桐的情来得容易,还有一段艰难的路要走哩!

    “少罗唆,还不去整理整理。对了,顺道把校、小富叫过来,我有事让他们去办。”

    “叫他们作啥?"阿喜忍不住又问。

    他眼神一冷,威喝道:“还不快去!"

    “好嘛!"阿喜悻悻然的去唤人,问一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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