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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抹斜阳澄焰坠落,黑幕瞬间掩盖了天际,仿似直冲云霄的黑烟,幻化成一条吞噬的黑龙低降而下……

    纪霍然目送着小彤消失在街角,他也跨上自己的座车,冲离这片诡异的哈林区,一颗心比这电极,无法言喻的郁闷终教他无法再思考,那分美妙仿佛突然间全部幻灭,整个心宛如被掏空似的。

    不!他不能让这种情绪持续纠缠自己,得找个人“提振”一下涣散的神经,否则不发疯才怪!

    找谁呢?

    哈!他已经想到谁最适合充当那个倒霉鬼了!

    谁教她老是“讹”他,今晚算她活该。

    松软的唇角,顿时泛着邪诡复仇的笑……

    瞬间,他用力踏着油门,往纽约第三十三条大道驶去——

    二十分钟后,纪霍然大摇大摆地走进叶可珞的办公室。

    她丝毫不受影响地朝他冷笑了声,她文风不动地迎向他那双烈日灼热的眼,“纪先生,你的修养实在没有你家小弟孟然来得好。”

    “不准转移话题!”纪霍然那头长发早因飙车而有些凌乱,却更添狂狮般凌人的气焰。

    她撇了撇唇,“你该不是来请我用晚餐的吧?”蝙蝠眼镜下方的阒黑双瞳透着调侃。

    “你?”臭美!他暗咒着。

    “我知道带我这种精明干练的奇女子出去,会灭了你的威风,对吧?”

    “哼!”精明?不,是诡诈!

    “也许你喜欢带像只波斯猫的女人出去,而且要会不时地在脚边舔着你的脚趾的那种,这样才可以显出你睥睨天下的狂姿。”她冷冷地讽刺着。

    闻言,他的嘴角突然挂着一丝游戏人间的笑。

    这个女人的嘴巴,为什么总是这么刻薄?

    不过,不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找上她,“提振”一下自己涣散的精神

    “麻烦你闭上你的大嘴巴,我带什么女人吃饭、上床,都不干你这个蝙蝠女的事!我来这里是有公事的。”他故作恼怒的说着,唇角却掠过一抹深幽的笑痕,乍见即逝。

    她可没被他的警告吓退,冷冷地挑衅道:“是公事的话,只要你纪二少一通电话,小女子一定登门受教,何须你亲自跑一趟。一

    “哼!”又是一声冷哼,“废话少说!我问你,对于那个嚣张的烂‘火鹤花’,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径自拉了一张椅子,坐到她的办公桌前。

    “简单,就是重新设计。”她漫不经心地笑着,有意无意地以到刀划着她修长的手指。

    纪霍然跟着她的律动,眺见那双骨感却粉嫩的手,讶然暗惊——好双漂亮的手!

    他在想什么啊?倏地抓回失魂的心,清冷问道:“我当然知道要该死地重新设计,我是问,你怎么设计?”

    “哦,是这个问题啊。麻烦你以后说话,先将重点挑明,否则你进门已五分钟,喷了三百秒的口水,却未说清来意。”

    “妈的!”这个女人真有本领将他逼疯,不知是谁在那儿兜圈子耍人的。

    不过想和他纪霍然斗,她还稍嫌稚嫩了些,若不是因为那个烂“火鹤花”这些日子来,搞得他有些心烦,他绝对不会让她在口头上讨到便宜的。

    “别说脏话,我对这种话比花粉热还敏感。”她故意擤了擤鼻子,活像得了花粉热的病人,痛苦难抑。

    “叶可珞,我的耐心有限,别惹毛我,否则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女人!”他阴狠地警告着。

    “我好怕!”她笑了,笑得诡冷,哪儿惧容。

    这个女人今天吃了炸药不成?C像故意要激怒他,让原本就烦躁不已的情绪,如焚风瞬间燎原。

    陡地,他爬上办公桌,疾地攫住叶彤的皓腕,“叶可珞,我郑重警告你,再招惹我,后果自行负责。”右手中指上刻着烈焰图案的宝石戒指,此时也闪着热辣的光芒,仿佛与他的震怒相互辉映。

    忽然,叶彤手腕上银制手链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满腔的怒火。

    这银链……怎么和小彤的一模一样?

    他对手饰珠宝的记忆如同电脑的扫描器,一入眼便如同烙印,永远鲜明地嵌在脑海里。

    这手链与小彤手上的是同一款式,绝对错不了。

    纪霍然扳过她的柔荑,认真地端视了好一会儿,叶可珞幽幽的冷香也在此刻飘进他的鼻端。

    霍地,他再次抬头,“你?”他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妖女身上的香味与品味,几乎与小彤不谋而合?

    叶彤冷惊了一下,却未动声色。

    先前她回来得太匆忙,以至忘了脱掉手上的银链,当然也没时间将身上的余香洗去,更没想到他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找人“发泄”得不到“小彤”的怅然。

    叶彤技巧地脱出他的钳制,“纪老板,你该不是欲求未达餍足,而拿我出气吧?”她决定好好地刺激他一下,借此加强他对她的“恨”意,自然就不会将她与“小彤”的印象重叠。

    果然,纪霍然再度重燃怒焰,“叶可珞,我真想掐死你!”他重斥道。

    “不可以哦,你的大天敌‘火鹤花’,正等着我的锦囊设计呢。”她不慌不忙地抽回手,纤葱十指开始敲着电脑键盘。

    “你又在干什么?”这个女人竟视他如无物地工作起来。

    “工作啊。你不是希望早点将她伏法吗?而且最好是抽筋、剥皮,外加电击。”她眨着墨黑如玉的丽瞳糗道。

    突然,他不怒反笑,“原来,你比我更缺德。”

    “我怎敢与泰山争锋,我只是略懂畜牲反扑的本性。”她一抛出挑衅的炸药,又埋首于电脑屏幕前。

    好个拐弯抹角的骂人术!

    他算是服了她!不过,他可不想为她浪费精力,只是冷冷地瞅着她。

    对于他的缄默,叶彤颇感意外。原来,他也有冷静的一面。

    她还以为他只是只易怒的公狮,不得猎物便急躁愠怒。

    其实,她哪里懂得纪霍然。他的确是只狮子没错,但却不是永远狂怒,他亦有狮子猎物前的绝冷与机智,一旦他提起劲儿去捕杀猎物时,每每总是石破天惊地撕裂所有被他锁定的猎物。

    “我走了,一有消息就通知我。”纪霍然突然觉得无趣。多和这个女人相处一分钟,他细胞死亡的速度,绝对比生长的快。

    “等一等嘛。”她矫柔造作地喊住他。

    鸡皮疙瘩立刻爬满纪霍然的每处毛孔。

    “叶可珞,我宁愿你对我冷嘲热讽,千万别像发春的鸡乱发骚,我可消受不起,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形容的那种,愿意来舔我脚趾的波斯猫女人。”

    妈的!叶彤冷怒地咒骂完,愕然发现……

    她竟为人破例——情绪失控地骂粗话!

    她怎么了?

    纪霍然见她不言不语,也不反击,一下子心平气和地看着她,“说吧,什么事?”

    叶彤提了口气,睨了他一眼,一道诡异的揶揄声响再起,“我已经想好了用什么方式,让这个你恨之入骨的‘火鹤花’,不得其门而入了。”

    “真的?”他折回她身边,往电脑前一站,“什么方法?”

    “你看——”她秀出电脑上的两个黑字,就连忙往旁边退开,似乎知道接下来他会有的反应。

    纪霍然晶黑的双眼一看到电脑屏幕前的两个字,满脸惊愕,一脸火热的躁气直往脸上冲……

    “该死!”焚风似的火簇已燃至眉梢,只要叶可珞一靠近便彻底消毁殆尽。

    “这下子,可没人可以进得去了吧。除了你自己‘动手’才能进入。”她是真佩服自己,想得出这主意!

    “叶可珞,你这个烂主意是打哪来的?我看你是强烈缺少男人慰借,才会对它渴望到如此地步,竟然把它也弄进我的保全设计中?!”

    他厉目疾视地瞪着她,一脸鄙夷。

    她早就知道他会有这种既窘又怒的反应,再次瞟着屏幕上的两个中文字,好生得意。

    当初她为了这个突发的“奇点子”,乐了大半天,只是如此一来,她要再进去偷“三星极光”,困难度可就加高许多。不过,能够愚弄他,看他怒火中烧,是多大的享受啊。

    叶彤一脸老神在在,不愠不火地说:“只不过是用一点你的精液,滴在进入保险库的密码盒上嘛!这没什么好害臊的。你我小学就读过生理卫生的课程,这是很正常的嘛!难道……你没有?”她存心刺激他。

    “你这个疯女人!别以为用这种激将法,我就会施舍一点甘露给你。我的种,绝不洒在你这个神经质的女人体内。”纪霍然像个全身着火的魔鬼,往门外冲了出去。

    砰地关门声,引得叶彤哈哈大笑。

    太过瘾了!

    她又回到电脑桌前,开始重新安排保全程式的设定,嘴角勾起笑,心中开始默数,一、二、三……十——

    办公室大门一如她所预定的时间内又被打了开来,门板几乎是被撬开的,可见来者夹风带雨、来势汹汹。

    叶彤好整以暇地坐在原位,假装惊讶地问着:“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叶可珞,你存心把大门锁上,我怎么走!你这个女巫、妖魔!”他叫嚣地怒责着。

    “别气嘛,我已经叫了中国城最有名的饮茶点心了,今晚,我希望能将保全系统的程式设计给你,因为明天起我就要休假了,半个月后才回来,但没你的首肯,我怕工作难以进行。

    本想不接你的案子,但念及你是老顾客,夜盗又随时会来,只好强留你了。放心,今晚我会很忙,没时间让你‘洒水播种’的。而且我的身体可是很珍贵的,不是一般平民百姓可以欺近的。安啦,纪老板。”

    “你——你简直——”厚颜无耻!他气得以惊人的波光射杀她。

    叶彤却扯出冷笑,一脸无所畏惧。

    自始至终纪霍然只是咬牙切齿咆哮着,倒没有明确地拒绝她的提议,这表示……他默认首肯\好。

    她瞄了一眼电脑屏幕,打蛇上棒地说:“就原谅我这么一次吧,不管你是否恨我入骨,但此刻,我们得炮口一致向外,你是否同意我的提议呢?”

    咚!一声巨响自桌上传来。

    叶彤佯装惊慌地眨着眼,却又不动声色地等他下结论,幸灾乐祸的得意之情,却在心中越泛越大。

    “你——”纪霍然怒目横眉,气涌如山。

    “如何?”她一脸无辜地抖着肩,佯作骨软筋酥的胆怯样。

    “可恶!”纪霍然几乎是气冲斗牛地喷射着恶言,时光似乎在这时停格了……许久,震抖的肩头,终于妥协地垂了下来。

    妈的,难道没有人制得住这个女人吗?他真的快被气得肝胆俱裂。

    “纪老板,别气了。喏,这个给你,请到隔壁房间制造一些‘成品’来。”她顶了顶鼻梁上的蝙蝠眼镜,面不改色地从抽屉取出一卷录影带,外加一只透明刺眼的试管。

    “这是干什么?”他瞪着那两样东西,炽焰似乎已从每根毛发处延烧起来。

    “我可不能充当实体模特儿供你发泄,所以只好给你个‘彩虹’版的录影带;试管就不用我明讲了。”晶莹的双眼毫无邪念,只是陈述一件事实。

    “你——”这个怪物,连这个步骤都想到了!

    纪霍然翻了个大白眼,什么也不拿,就往回走。

    “你去哪儿?”有志气,不是任她掐来掐去的软柿子。这种阵仗打得才有趣嘛。

    “你管得着吗?”他恨得咬牙切齿。

    “你不贡献,这程式就难成了。”她垮下肩,神色颓然,好像真的很遗憾。

    死女人,竟敢这般捉弄他!

    怒极反生智,一个大胆又狂热的念头倏地而生。

    “想整我,你这个臭女人还没有这个本事,要玩,大家一起玩才过瘾!”倏地,他飞快地迫近叶可珞,精锐狂霸地自上而下地压向她,两片唇近在咫尺。

    “叶可珞,我不要录影带,我只要实质模特儿,才会有你要的、成品……你敢戏弄我,就必须付出代价!”

    他宛如一阵狂风,轻而易举地擒住她的唇,每次触唇都带着强烈的指控,奇怪的是,初时的轻触、轻吻,到逐渐投入其中,转为激烈的探索……一切都像是自然而然,似乎早已注定他们该有这么一段疯狂交手的际遇。

    叶彤甚惊。这个男人的吻,疯狂且挑逗,不论或舔或吻,或以手展开他性感的折磨,竟都可以颠覆她内心情欲的天堂。

    她的神魂顿时随着他刻意的挑逗渐渐抽离,灼人燥热延烧至全身,在最深的某个角落,像黑洞般一路将她拉至地心,任最热辣的焚火燃尽她仅存的理智。

    “哦——”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声销魂的呻吟,竟是出自她抿紧的口中。

    失去的理智瞬间被拉回,她奋力地想要扭转颓势,他却不容她抗拒,霸气地覆在她的红唇之上,持续撩探贝齿间的芬芳,大手也不客气地钻进窄裙,毫不费力地找到未曾被人深入的幽境。

    惊骇与颤栗立时像电流般,火速窜入她的四肢百骸,浑身不住地向她发出类似抗议,又似自己也不明白的渴望讯息。

    她本能地执意排拒,双膝登时弓起,试图护卫她的城池,这时被钳制的口,也排除万难地高声发难,“你——你在做什么?”谁知气喘吁吁的控诉,反倒更加撩人。

    “你知道的呀!”他邪魅地笑着,又强迫敲开她的贝齿,撷取她的芬芳。

    她愤怒地继续以手攻击他,双手却被他高举过肩,他一语不发,愉悦地享受这个连他也弄不明白的悸动与温存。

    她不安又羞涩的扭动,他却力道适中地压制她的反抗,持续以惊人的抚触,撩拨她与自己最原始的欲望……

    “嗯——”她摇头抗拒,然而被吻覆盖的唇,却只能发出微弱的鼻息,隐约还夹着轻喘吟哦。

    老天,这哪像是在推拒对方的侵犯?!简直是鼓励他更加怜爱的恳求,

    修长的指腹已来到花径外,隔着薄薄的一层蕾丝在外爱抚、撩搔着。

    “啊——”她惊惶地不知所措。

    他忽然咧口大笑,“原来你这么热情!”

    这话犹如雷极,瞬间将她涣散的力气与神志一并找回。

    她的唇从没有让男人碰过,即使善待她如亲妹妹的雷门,也不曾有过蜻蜓点水的礼貌之吻!他纪霍然……竟在一瞬间夺窃了她的初吻,而且还邪肆地撩拨她的身体?!

    可恶!

    一种哀悼纯真初逝的愤恨,让她浑身着火上止刻弓起膝盖,往纪霍然的胸膛用力踹去——

    “可恶,你以为你是谁?”两泓寒眸,透着诡谲的怒潮。

    他被她的猛劲儿袭得身形微晃,但一下便稳住身子,一脸邪恶地笑道:“你的滋味不错,超出我的想象!”说罢,便大咧咧地往先前那张座椅坐了进去,二郎腿也不客气地挂在她的办公桌上。

    凝视着她被吻红的丰唇,他笑得更得意了,原来……她是个生手,她的嗤冷淡漠全是伪装的。

    有意思!

    “你好卑鄙!”叶彤的眉间笼罩着一抹除不去的乌云。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动怒呢!原来……只是个假装肚量大的奸佞小贼女。”那双浓眉鹰眼仍定格在她的朱唇上,大加挞伐地折磨她。

    不要动气!不要动气!冷静才是制胜之道。她不断这样告诉自己。

    须臾间,那粉颊立时回归原色,冷得像深不见底的湖面,怎么也激不起半点涟漪。

    “纪老板,看来咱们并没有达成共识,我想这个案子到此结束,请回吧。”她敲下电脑的按键,门外缓缓传来铁门开启的声音,见他没有抬脚走人的态势,她只好再补一句,“大门已开,你可以请了。”

    “叶可珞,你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吗?”眼神精锐、下颔强硬,纪霍然充分流露出掠夺者的气势。

    “尊驾打算如何?”她也不是只无力自保的幼猫,敢与他结梁,自有进退应对之道。

    “我还是要你连夜赶出保全程式,但不是用我的精液,或是血液;而是你的。”他说得理所当然,毫不愧疚。

    她皎白如雪的脸庞,飞速凝起一股寒气,却巧妙地将所有表情藏在她那张丽容之下。“你凭什么以我的血,祭你的保险库?”

    他撑着下颚,玩味地睇向她。

    “原因有二,一是惩戒你今晚出的馊主意;二是,如果‘火鹤花’敢再进去的话,你便是嫌疑犯。谁会想到,我用了别人的血呢?这么做不但可防你监守自盗,而且万无一失。哈,对了,别被人骗去捐血,或是走夜路被人刺杀,否则,你的名誉再度扫地,只怕纽约没有哪家珠宝公司,会请你设计保全系统了!”

    想起半年前,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土蛋似的女孩,硬抓进捐血车捐血,他就有气,看来,这极可能是那个该死“火鹤花”的主意,否则,他的血液怎么可能流出去?

    这话听在叶彤耳膜里,的确有些刺耳,因为她就是骗他去捐血的那个人!

    “如果我不呢?”娇颜戒备地蒙上一层冰霜。

    “那我不介意采用你的馊主意,当场‘吃’了你,再交出成绩,让你输入保全程式中。”他笑得放浪,斜飞的剑眉助阵似的挑得老高,像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鹰。

    霍地,跳动的火焰在叶彤的双眸里灼灼照映下,悠悠流转,最终,微翘的睫毛下泛着清澄与无情,结满冰霜的嘴唇这才逸出,“你打算以什么代价买我的血?”想要她的身体,除非她死。哼!他们之间的债有得算了。

    “好个守身如玉的好女孩!”他邪佞地嘲讽着。

    “出不起价,就别消遣人。”她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好,我会奉上亲自为你设计的宝石,就叫它作‘蝙蝠女’吧。”他邪恶地瞟了瞟叶彤那副难看的眼镜,调侃的成分占满整张俊绝的脸。

    叶彤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够。你必须一年之内,按季节设计一枚不同造型的珠宝给我,这个提议才算成交。”

    谁教他纪霍然损人的本事与他的珠宝设计天分等量其观。既然他敢惹她,她自然得从他身上捞到一点好处。这么做不但可以为自己的炽怒找到释怀的出口,还可以得到他亲自为她设计的珠宝,何乐而不为?

    “好!成交。”霍地,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揶揄地糗着,“叶可珞,你放弃了最好的实体体验机会,我的胸膛与臂弯,可是多少女人眷恋的港湾。”

    “谢了,小女子有风湿关节炎,港湾湿气太重不适合我。你的港湾,还是留给那些听话的波斯猫女人吧。”她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夜凉如水,夜空漠漠,重重如江海般深邃。

    叶彤桌前的时钟,已指着午夜十二点整。从七点钟工作到此刻,她都未曾歇手,纪霍然也识相地没来打扰她,独自待在另一间办公室,绘着他答应她给的宝石设计。

    “铃……”桌前电话像阵鬼魅的呐喊声,骇着沉静多时的办公室。

    “喂。”她胸有成竹地抓起电话。

    这时纪霍然也折回她的办公室,漫不经心地往她座前的长沙发躺了下去,怡然自得的姿态,就当这里是他的家。

    叶彤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心。

    她讨厌被“侵犯”的感觉,偏偏这个人仿佛知道她的弱点似的,直往这儿毫不留情地下手。

    而此时,她手中的电话传来模糊的关心,“还在工作?”

    “嗯。”她答得无关痛痒。

    “一个人?”那人刺探地问。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省得扯出一大堆不必要的麻烦。

    “我来接你。”他已闻出不寻常又似早已知悉的答案,却例行公式地套问她。

    “不用,我还在工作。”她将他的关怀丢回。

    他恼怒地扯着电话筒,声音依旧平静,“小心点,纽约的夜晚总似夜叉的爪,危机无所不在。”吊诡的鬼气平地而起。

    叶彤依旧冷调以对,“知道了。”说完,便毫不恋栈地收了线。

    黑夜之于她,不是恐惧的色彩,反倒有种回家的归属感。偷盗之辈,本来就见不得阳光。

    “老情人来电关心?”纪霍然霍地酸不溜丢地问着。话刚落,他就恨自己多嘴。

    “老情人哪有你纪二少的宝石值钱?”男人没一个值得她费心。

    “听你这么说,我深感荣幸。一星期后,我就将‘蝙蝠女’的珠宝设计图给你。”他亮了亮手中的设计草稿。

    “我期待着上不一会儿,她也关上了电脑。

    “你完成了设计?”好快哦,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女子。

    “走吧,我很高兴可以有半个月不用看见你。”叶彤优雅地打个哈欠。

    虽然他早已习惯她的冷言讽语,但乍闻还是有些恼怒,却刻意让火气调到最低点,“你这种冷淡、无礼的措辞,可是会伤透任何一个男人的信心哦。”

    “可惜不包括你。”叶彤低沉以对,背起皮包打算出门。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他对她的兴趣竟似缥缈的轻烟,冉冉地浸绕了一身。

    这是一种很新奇、很特别的感受,他从不曾经历过。

    这个女人可以轻易地挑起他的烈焰,也可以任他纵欲。突然间,他很想再尝尝她的气息。

    说也奇怪,他再次不意期地,将她和七小时前才与他分手的“小彤”,连在一起……

    不,不可能。

    她有小彤的淡漠,却没有她的空灵,更没有她那双蓝绿晶瞳及那眉心的红痣;她们……也许有些雷同,但却各自绽放着独属于她们的芳馥。

    “走不走?”叶彤打断他的迷思,有意无意地任声音飘荡着,“入夜的纽约坏人很多。”

    “这话该是我对你说的。不过,我不打算强作绅士护送你回家。我累得只想回家好好睡个觉,才有精神将那个自不量力的‘火鹤花’,绳之以法。”他已掏出车子的钥匙,打算与她分道扬镳。

    谁希罕!有谁比夜行者更不畏黑夜?

    叶彤拨了拨错落的发丝,扬声道:“我还怕你这只居心不良的大野狼呢。”她也示威地高举着汽车锁匙与他相互较劲。

    就在这时,前方霍然传出轰隆隆的摩托车声,才一抬眼,就迎上数十盏刺目的远光灯。

    “小心!”纪霍然本能地将她搂近身边。

    这些年来,她从不让男人越雷池一步,没想到这一刻的拥抱,竟教她动容。原来……她不是真的冷血、无心。

    叶彤心头突然一阵温暖。

    蓄势待发的摩托车声,正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向他们逼近。

    “我来。”纪霍然毫不犹豫的说。

    “我可以救自己!”他能不记前嫌地救她,她为什么不能为他尽些力?不待多想,叶彤便从皮包中,抽出火鹤形状的飞镖。

    “废话少说,你快跑!”他直觉这些飞车党是冲着他来的。

    “不!我不欠人情。”她大喊。

    “走!”隆隆的车阵已近在咫尺。

    “快闪!”她已见其中一辆摩托车,直直撞向纪霍然。

    他利落的翻跳开来,躲过一辆辆包超的车身,却仍不忘对在重围之外的叶彤大喊:“快走!笨女人,你走,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不!”他太小看她了。

    纪霍然简直气坏了,在这种生死交关的时刻,她还与他讨价还价!一个失神,他被身后一名狡诈的骑士撞伤了腰骨,跌出车阵之外。

    “不上有种连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的心疼直捣心田,瞬间,她凌厉地射出向来例无虚发的火鹤镖——

    “挡我者死!”

    陡地,那抹似舞者的身姿凌空跃起,一支支枫红的飞镖飒飒射出……

    “啊——”须臾间,哀叫声四起,宵小各自抱头鼠窜,留下一片漫漫尘烟。

    此刻,已被撞昏的纪霍然,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停车场内,像具毫无生息的死尸。

    “霍然——”叶彤哽咽地低唤着,泪珠儿竟悄悄淌落。

    她该听他的话先退到一旁,再射死那群兔山思子,可是……骄傲蒙蔽了她的心,也害他遇难。

    奇怪的是,他遇难了,她为何没有复仇后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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