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明搞不懂大人的想法,第一次急的在房门外来回踱步,猝不及防,听到屋里又传来一阵轻呼。

    立马又挪开三米远,改为在院里踱步……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土明立即上前,见到来人,心里一咯噔,“……属下参见国公爷。”

    他特意加大了嗓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些许突兀。

    但虞震一门心思担忧闺女,哪里会注意这点,所以直接略过了行礼的土明。

    土明亦步亦趋跟上,内心惴惴不安。

    虞震深夜匆匆赶来,听到女儿遭遇暗算,哪里在前厅等得住,登时往风清轩走。

    听如诗如画说薇儿在兰居时,又赶忙调转方向。

    到了兰居,想也不想的直接推开门,“薇儿,薇儿?”

    此时虞时薇老老实实的躺在被衾之中,似昏迷了过去。

    谢铭霆披着一件宽大的披风,衣衫齐整,除却发丝有些乱,其他并无异常。

    “岳父大人。”

    虞震急忙走到床前,见女儿面色潮红,出了一头汗,昏迷不醒,担心道:“这是怎么回事?薇儿伤着哪儿了?”

    谢铭霆解释,“郡主没有皮外伤,只是被下毒了,方才毒发,难受不已,小婿略有内力,就帮她渡内力舒缓些许,因此耽搁了些时辰去见您。”

    虞震惊讶,“什么,那贼子还给薇儿下毒了?什么毒,可致命?”

    “小婿也不知,具体什么毒,还得请大夫来才能确诊,不过岳父大人放心,看郡主面色,应当不是剧毒,岳父大人宽心,小婿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估计马上就来。”

    虞震怎能宽心,捉着谢铭霆将刺客的是前前后后问个仔细。

    谢铭霆随意编说是郡主以前得罪的人,也是他府中护卫不力,认错与担忧均表现的恰到好处

    虞震纵是恼,也没过于苛责他,只道:“日后你府中务必加强护卫,我不希望薇儿再次碰到这种事。”

    谢铭霆一顿,不曾想虞震还如此在意这个女儿。

    “是,小婿谨记。”

    许老算赶得及时,挎着个药箱,进门时气喘吁吁。

    一路上,天明骑马狂奔带他来,老命都被颠簸去了半条,刚想抱怨,就看到屋内还有人。

    按捺下去,一副医者的样子,去给虞时薇诊治。

    虞时薇全身盖在被子里,谢铭霆主动将她的手拉出来,只露出一节凝白皓腕,许老搭上锦怕,开始把脉。

    天明并不知道情况,路上只说大人有急事,需要帮忙。

    所以许老甫一把脉,一阵惊诧,这……

    他看向谢铭霆,眼神示意:几个意思?

    谢铭霆主动道:“大夫,郡主中的什么?,方才贼人撒完毒后,我听郡主一会儿嚷着冷,一会儿喊着热,现在昏迷了过去,真是让人担心不已。”

    许老嘴角微抽,配合道:“照大人这般描述,加之脉象,老夫猜测郡主中的是七巧散。”

    许老扒拉扒拉说了一堆药名,把七巧散形容的很是凶猛。

    虞震一脸担忧,“那薇儿岂不是无救?”

    “这位老爷放心,七巧散虽然凶猛,但是幸在有人提前为郡主用内力压制过,并未扩散很快,待会儿老夫为郡主针灸一番,再开一副药,便可解了。”

    虞震:“那麻烦大夫快点开,用什么药不计。”

    许老捻着胡须,“这药都是寻常药,只是需要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最初为郡主压制毒素之人的血。”

    许老解释一堆,什么气血相通,血理相融,反正意思就是谁第一个压制之人的血是最好的药引。

    谢铭霆当即上前,吩咐人取碗,利索的放血。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虞震没想到铭霆会这么干脆,猛地一拍他的肩膀,“好孩子,苦了你。”

    谢铭霆适时虚弱,“本就是小婿的不是,不过一碗血,能救郡主,怎能推辞。”

    虞震被他这举动感动了,连连夸赞。

    许老没要一碗血,又不是饮牛,只要小半盅。

    开了药让下人去煎,又秉退了众人,说要帮郡主针灸。

    这场面虞震不宜在场,叮嘱谢铭霆几句就带着人出去。

    片刻后,屋内只剩了许老和谢铭霆。

    许老打了个哈欠,坐在桌边自己倒了杯水,“怎么回事?我记得逍遥丹你就有,是你下的?”

    谢铭霆嗯了一声:“说来话长,反正一切都是意外,她现在情况如何?”

    “你喂了她抑清丹?”

    “嗯,迫不得已。”

    不喂,他就会被虞震逼着圆房了。

    许老摇头,“不好,她体质挺虚,受不了抑清丹的药性,你再与她渡渡内力缓和一下,另外把你的血喂给她,待会儿我再给她针灸梳理。”

    许老要谢铭霆的血,不是因为药引,而是谢铭霆体制特殊,血里的寒毒可以中和抑清丹,不至于药性太猛,那女娃受不住。

    说成药引不过是为他博个名声,再有个光明正大的由头。

    谢铭霆从一开始也猜到了,因此没有多问,端起酒杯里的血,走向床边。

    片刻,他转身,“许老,麻烦你背过去。”

    许老皱眉,心想难不成是因为他要给女娃渡内力,不好意思?

    啧,下这种药都好意思,现在倒是矫情。

    他识趣儿的背过身,解下腰间酒葫芦,咪了一口。

    许老哪儿知,谢铭霆放下酒杯,掀开被子时,虞时薇几乎可以说是一丝不挂……

    也不对,算是欲挂不挂。

    脖间那根细细的粉色胸衣丝带,是最后的倔强。

    幸亏虞震是父亲,即便得知女儿遭遇刺客,也不能冒然掀开被子查看伤口之类的。

    不然谢铭霆百口莫辩。

    他不自在的别开眼,先从被窝里摸出她的衣服给她穿整齐,才扶着她饮下那杯血。

    原本就粉嫩的唇,因染上朱红的血,更加艳了,像是茶花开到了颓靡,极致妖冶。

    谢铭霆想起刚刚纠缠,一下松开她。

    清亮的眸子弥漫着一股懊恼之色,该死!

    他气的闭上眼,将内力覆上去……

    许老后面辅助针灸,加上开的药,虞时薇的药性终于散了。

    呼吸逐渐平静,原先绯红的脸色也逐渐转为正常。

    虞震还是担心女儿,本欲守着,结果被谢铭霆劝诫回去,说他看着就行。

    虞震一想也是,有铭霆照谢,薇儿醒来说不定会感激铭霆,继而改观,也算是个撮合二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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