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

    季归年和姜诗雨的事情,她没在去关注,也不知道最后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

    偶尔会听见同事说两句:“也不知道季营长的媳妇是谁,怎么能受的了他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

    “就算是要帮人也要保持距离啊,怎么能把人带回家属院。”

    偶尔领导也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但杜婉清都一笑置之,从不接话。

    是啊,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聪明如季归年,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呢?

    时光悄然而逝,转眼就到了杜婉清申请强制离婚的最后一天。

    而过了这天,戈壁滩就进入了深秋。

    入冬之后,树苗在戈壁上存活会更加艰难,为了提高大伙的积极性。

    周围几个林业局凑在一起,联合举办一个植树比赛。

    而比赛地点,就在西北军区。

    杜婉清参加比赛的时候,打眼就看见姜诗雨抱着孩子在军区大院中随意走动,而季归年就和她并行。

    他们之间说不上远,也说不上近。

    季归年就像是风筝,而姜诗雨就是那个拽着风筝线的人。

    上辈子。

    季归年不止一次跟杜婉清说,不能随意来军区找他,说她来的太勤在别人看来就像是走后门一样。

    他对她处处设防,却对别人倾尽真心。

    杜婉清只看了一眼,就回过神来专心植树了。

    这次的比赛对她很重要,她一定要拿到第一名。

    杜婉清对沙土了解透彻,等她专下心来,很快就赢得了比赛。1

    当她站上简陋领奖台的那刻,季归年远远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季归年讶然一瞬,而后直接撇下了姜诗雨,直接朝着她走了过来。

    第一次。

    杜婉清看见季归年在她和姜诗雨之间,坚定的走向她。

    他上前来,还是第一次没在外人面前避讳,直接叫住杜婉清:“杜同志,我们聊聊吧。”

    杜婉清愣了一瞬,拒绝的话在唇边还没出口。

    季归年又先一步开口:“之前的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我已经把姜同志安置在军营的救助站里了。”

    “这次我调离这里,会带着姜同志母女一起过去安置好。”

    他看着杜婉清,眼里的情绪几经翻涌:“你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杜婉清没想到他是要说这些,半响没反应过来。

    她越沉默,季归年越焦虑,垂在身侧的指节紧握到发白。

    林业局的同事也震惊长大了嘴,没想到杜婉清就是季归年那个藏着掖着拿不出手的媳妇,只有领导眼神复杂。

    “你相信我,一个月我肯定会回来。”

    季归年的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着急:“你答应我,好吗?”

    这翻话,是杜婉清曾经做梦都想要听见的话。

    但现在却只能让她想起上辈子,季归年也说一个月就会回来。

    可他这一走就是半年,姜诗雨就一直随军。

    途中他不辞辛劳,拖延许久找关系给姜诗雨的孩子落户。

    而再次回来的时候,姜诗雨的孩子已经两岁了,一直冲季归年叫爸爸……

    杜婉清笑了笑,眼里有了泪光。

    可惜季归年说的太晚了,他们离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也不会信季归年了。

    但她还是答应了季归年:“好啊,我等你回来。”

    季归年终于松了口气,说了句“等我”后离开。

    季归年不知道,这次几个林业局联合举办的植树比赛,就是为了选出最杰出的人才,去开垦最顽固的荒漠。

    上辈子,杜婉清参加了这个比赛,得到了第一名后给被岚县的林业局看中。

    那边的土地沙漠化要比这里更加严重,人民也更加困苦。

    当时杜婉清为了留在季归年身边,拒绝了岚县的请求。

    这辈子,杜婉清不会了。

    重生以来,她等的就是今天。

    拿到离婚证,然后调离这里,调离季归年身边,再也不回来。

    等季归年的背影彻底消失,杜婉清也转身回了林业局收拾行李,然后悄悄去了一趟民政局。

    第二天,单位的同事把杜婉清送到了汽车站,外派的第一站是隔壁岚县。

    途中,她看见一辆辆疾驰而过的军式卡车。

    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她认出那是季归年带领的营团。

    等最后一辆橄榄绿的军车和巴车擦肩而过时。

    杜婉清看见了季归年。

    季归年依旧穿着一丝不苟的军装,脸上满怀期待,期待着下次和杜婉清重逢。

    他全然没注意到。

    擦过去的巴车上,杜婉清缓缓拉上了车帘,静静握住手中的离婚证书,和他去往完全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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