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隽司应了一声。

    他一个字中带了很多的情绪,或者埋怨还是不满?

    许沁雪分不清,也无心去猜忌了,她默默抽出手,往局里走。

    她能感受到秦隽司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反正要离婚了,七天后强制离婚生效,他们就再也不是夫妻了。

    这次不欢而散后,许沁雪再没和秦隽司见过面。

    她凭借着上辈子二十多年种树的经验,很快就培育了一批耐旱的树苗在戈壁滩上试种。

    种完的那天。

    漠漠黄沙的戈壁上,远远望去,有一条绿油油的矮线。

    许沁雪光是看着,心里就生出好多满足。

    领导也夸了她前途无量,为人民的脱贫打下了最关键的一战。

    甚至为了奖励许沁雪,还特意在中秋的时候多给了她一天的假。

    而提起中秋,许沁雪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上辈子。

    上辈子新婚后的第一个中秋,秦隽司是和姜诗雨一起过的。

    他们一家三口围在灶台做月饼,又在院中围在一起赏月。

    当时的许沁雪没忍住,低低说了句:“你和她看上去更像是夫妻。”

    秦隽司当即变了脸色,开始和许沁雪说姜诗雨的不容易,说姜诗雨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女同志难免在中秋团圆日觉得落寞

    他说许沁雪自私,不懂得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可他不也是同样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所以这次中秋,许沁雪没回去,她宁愿独自在林业局忍受孤独,也不会回去。

    不想她没回去过中秋,秦隽司和姜诗雨的事情却忽然闹大了。

    据说是因为姜诗雨仗着和秦隽司关系不一般,经常搞特权指挥小战士办事。

    结果有人戳穿了姜诗雨,说她根本不是秦隽司的媳妇。

    流言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甚至都传到了林业局这边。

    当晚,秦隽司来了林业局接许沁雪,要她去军区澄清,还要说明姜诗雨住在他们家,是许沁雪的意思。

    听到这句话时。

    许沁雪心底一颤,灵魂都跟着抖了一下。

    她想起来了。

    上辈子秦隽司就是这样做的,说姜诗雨跟她们一起住,是她提出并同意的。

    然后十二年,许沁雪就再也没有了让姜诗雨离开的理由。

    许沁雪深吸气,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我不去。”

    秦隽司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许沁雪,同为女性,难道你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要眼睁睁看着姜同志被误会也不肯帮她?”

    上辈子,他在家为别的女同志鞍前马后。

    而许沁雪真的需要帮助时,哪怕秦隽司就在身边,都会因为避嫌而不肯帮忙。

    现在,他却要她去帮姜诗雨澄清……

    许沁雪按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直直看着他:“可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啊,你又为什么非要让我用谎言去澄清呢?”

    “难道你和姜诗雨就不要避嫌,难道你们就那么清清白白?”

    “秦隽司,你这样逼我,是也想利用我的身份来满足你的私欲吗?”

    秦隽司脸色一白,喉结微微颤动却没再说出一句话。

    屋内一瞬间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风吹动树许,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最后离开时,秦隽司的步伐都是凌乱的。

    或许他也没意识到,他口口声声说的从不徇私,最后只用在了许沁雪一个人身上。

    而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的私心,第一次破例。

    并不是为了一直被他提防着的许沁雪,而是为了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

    外面夜风吹啊吹,冷意直直许沁雪沁入心底。

    她转头去看外面,种的小树都绿油油的冒出了头,哪怕在夜里也寓意着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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