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往案发现场的路上,想到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尸体的那个恐怖画面,宁琪琪浑身都泛着寒气,刚才萌生出的一点勇气,现在又不知跑哪去了。

    只有胸口的水苍玉基督像还留有一片温热。

    她知道萧寂一直在她身边,但她却看不到,只是在偶尔经过玻璃或者镜子的瞬间,能看到他紧锁眉头的侧脸。

    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不知所措。

    原来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谓。

    他有父母吗?他有朋友吗?他有喜欢的人吗?还有他的读者,现在他死了,这些人都会为他难过么?

    她好歹还有身体,可以说话,可以走动,可以和人沟通。但他只剩下了灵魂,没人能看得到他,没人能听到他的声音,没人能证明他的存在。

    想起爸爸妈妈,还有自己一大群的朋友,宁琪琪不禁觉得鼻子酸酸的??????人死不能复生,她已经无法再活过来了,但至少,她一定要抓出那个杀害她,毁了她一生的凶手!

    宁琪琪看了眼玻璃门反射的那个身影,觉得她看起来有些落寞,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只能打起精神,走到KTV里订了一间包厢。

    正当她在前台付钱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她面前闪过,匆匆往案发包厢的方向走去—她不会看错的,那正是她的好朋友,罗珈。

    罗珈为什么会在这里?她重新回到这里有什么目的吗?她……会和自己的死有关系吗?宁琪琪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总觉得遇害那晚遇见罗珈的时候有哪里不对劲……她现在明白了!罗珈是个推理爱好者而萧寂是着名的推理小说家,她之所以认的萧寂,是因为罗珈还买过萧寂的小说!那为什么当晚罗珈没有认出“萧寂”来!

    宁琪琪越是往深处想,越是觉得心寒—她这是在怀疑自己的好朋友吗?!宁琪琪独自一个人在KTV里想出了一身冷汗。她摇摇头—既然有疑惑那就去查个明白吧!

    她按萧寂所说把音乐声调到最大。看准一个没有人的时机走出来,绕过擦身而过的服务生,若无其事地走向当天她被杀的那间包厢。

    包厢的门并没有关好,似乎是有谁已经来过了。一推开包厢的们,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地毯已经换过了,包厢只有棚顶开着一战小顶灯,直直地照在KTV包厢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那里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白色的菊花。

    宁琪琪仍会想起那晚她以睁眼看到的景象。再看着这灯光照射下泛着光晕的素白菊花,她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喏,看来警方已经把这里查了个遍。”空荡荡的阴暗包厢里,萧寂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传来,一股凉气从她脚底直冒,更添几分诡异的气氛。

    宁琪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你真以为警察和你小说里写的那样废柴啊?”

    “唉,我来这里,其实还想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萧寂的声音在房间里飘忽不定,听起来像是在四处查看。

    宁琪琪盯着桌上的那束白菊发呆。过了片刻,她忽然说道:“若我们只能保持现状了,该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为何冒出来这句话,也许是下意识地相信萧寂不是杀死自己的凶手,那么自然地便开始考虑以后的事情。

    她能占着别人的躯壳过下去吗?就算她很想,身为主人的萧寂也不会允许吧?

    可她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啊……

    黑暗中传来萧寂轻快的笑声道:“傻瓜,先别想那些没用的,快看包厢的右上角。”

    宁琪琪抬头,看到他说的那个位置亮着一个徐点,她惊声道:“那……那是监控器?!”

    “是的,我想监控器里,应该录下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走,我们去监控室问问。”

    说的到轻松。宁琪琪低咒一声,又说道:“虽然我把凶器上的指纹擦掉了,但包厢里应该留有凶手指纹吧?”

    萧寂叹气道,“KTV包厢一天能来去多少人?指纹多不胜数,又凌乱,根本无法取证。”

    宁琪琪把衣服上带的帽子翻起来扣在头上, 一转身,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罗珈站在门前,手里拿着一束已经有点凋谢了的白菊。

    “你终于来了,萧先生。”罗珈平静地说,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白菊,道:“我是……宁琪琪的朋友,就是那个死在这里的女孩?????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顺便给换一下话,虽然琪琪不喜欢白菊,但我……我……

    罗珈说着就哭了起来,宁琪琪鼻端一酸,原来罗珈每天都来悼念她,而她刚刚还怀疑自己的好朋友!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在等你。”罗珈稍微平复了点,又继续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琪琪死的那天,你和我擦身而过。”

    宁琪琪心虚,记得!她人、当然记得!她都快吓死了!

    “我是你的超级粉丝呢,但当时我没认出你来,因为你脸色太差了,简直想换了个人。”

    “哈哈……你在这里等我,难不会为了拿签名吧?”宁琪琪紧张死了,强撑着开了个玩笑。

    “你走之后,我……我发现了琪琪的尸体……罗珈深吸一口气,她看起来脸色苍白,大概是在回忆起看到好朋友死去的一幕吧,但他还是坚持着说了下去:“我尖叫起来,往前台跑去求助,这时候有个人从侧边的监控室慌张地冲了出来,撞了我一下。我看了那人一眼,才想起原来你就是萧寂……

    “你看到凶手了?”宁琪琪激动地上前。

    这是,从隔壁的包厢里走出来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他从掏出一个整件,“我姓肖,萧先生,请你跟我会警察局协助调查。”

    宁琪琪握紧了拳头,看到旁边玻璃面上的反射中,萧寂那张得意的脸,无比痛恨他没有实体。

    否则肯定痛扁他!

    宁琪琪这还是又一次来到警察局。她直接被带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就和电视里演的一样,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没有窗户,屋子漆黑,只有桌子上的一盏灯照着她的脸,让她的精神高度紧张起来。

    “表情放松些,你又不是犯人,紧张什么?”萧寂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她心虚啊!宁琪琪真想跟他斗嘴,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有不能说话,只好瞪着眼睛听萧寂在她耳边唠叨。

    审讯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在KTV遇到的年轻警官走了进来,表情严肃地坐在她面前。

    宁琪琪的神经也跟着绷紧了起来,知道萧寂呱噪地催促她说话,她才抿了抿嘴,鼓起勇气道:“KTV包厢内不是有摄像头吗?肯定录下来了当时发生的事情,可以让我看下吗?”宁琪琪一想到还要看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就觉得浑身冰冷。虽然经历过一次死亡,但其实具体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连临死前的痛苦都没有印象。若重新再看一次自己是如何死去的话,她怕自己承受不了。

    对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立刻,就有人进来拿一个笔记本电脑,肖警官点开一个文件,跳出来的窗口一片雪花点。

    宁琪琪瞪着屏幕,液晶显示屏上,“萧寂”摇椅晃地坐了起来,从对面那具尸体的外衣里掏出纸巾,看似冷静地擦干净了凶器上的指纹,站起来走到门边穿起大衣,迅速地离开了。

    KTV的包厢门仍旧在椅,屏幕上的镭射灯还在不断扫射,而宁琪琪的尸体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地上。

    “糟糕,带子被人洗掉了,刻意留下对我们不利的那一段。”萧寂的声音焦急的传来,离她好像很远,像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一样。

    呵,可不就是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吗?

    “那,那我该怎么办……宁琪琪小声嘀咕。

    “别怕,把你朋友说的话告诉警察,她看到的那个从监控室出来的人。更有可能是凶手!”萧寂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传来。

    “我没有杀人。内个罗……咳……死者的朋友,说她看见了有人从监控室里走出来,绝对是有人洗掉了带子,嫁祸于我。”

    “关于这件事,罗小姐也跟我们说了。”

    宁琪琪和萧寂不约而同地送了口气。然而肖警官又紧接着说道:“但我不能排除你们是共犯。”

    宁琪琪和萧寂愣住了,肖警官严肃地说,“萧先生,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她当然是完全都不记得啊!宁琪琪定了定神,按着桌面,淡淡道:“我有权保持沉默,请你们在我的律师在场时,才能提问。”

    萧寂无语地在审讯室里飘来飘去,这丫头肯定是看美剧看多了……他那里来的律师啊……

    宁琪琪呆滞地坐在路旁,看着马路对面的火葬场内,代表死者逝去的灰烟冉冉升起,心中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的好。

    她的身体,今天被火化了。

    按理说牵扯到了凶杀案,她的尸体不应该这么快被火化,但好像是父母的干预,想要她早点安息。

    可是她明明好端端的活着,只是换了个身体。

    宁琪琪推了推脸上带的黑墨镜,她的下巴还长着未清理干净的胡茬。谁也想不到,这个颓废的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推理小说家萧寂。

    但也许现在要变成杀人凶手萧寂了。

    宁琪琪苦笑。虽然警方没有对外公布嫌疑犯是谁。但她确实是被警方叫去做过笔录,而且KTV附近也有人认出萧寂那张脸,更别说那间包厢,还留有萧寂的血。捕风捉影的记者们早就在报纸上写的天花乱坠了。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来参加她的葬礼,远远地看着从吊信厅内走出来的父母。短短的几天,他们就憔悴了不少,她好想冲过去告诉他们,她其实没有死。

    隐藏在黑色风衣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宁琪琪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怕有人会认出来她,她咬着牙深深地垂下了头。

    正盯着面前的地砖花纹发着呆,视线里忽然多了一双红色高跟鞋,她愕然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长妆容极为精致的娃娃脸。

    对方看到她,随即跺脚娇声道:“萧寂?你小子怎么失踪这么多天?到底去哪里了?打你手机都不通!你知不知道你前天在书城的签售开天窗了啊你!”

    宁琪琪藏在墨镜背后的眼睛不解地眨了眨,“萧寂”原来的手机卡她自然是不敢用的,重新换了一张,自然没人能打通。迎着美女期待的目光,宁琪琪还是用了非常狗血的一招,失忆。“你……你是谁?”

    美女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然后她告诉宁琪琪,她是萧寂的美女编辑莎莎。他们来H市是来签售的,但没想到在几天前把他给弄丢了,莎莎唠唠叨叨的拽着宁琪琪离开了火葬场没开车回了市区。

    莎莎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她不会知道要来“宁琪琪”火葬的地方,因为警方并没有公布公布受害人的真实姓名。但

    多问多措,宁琪琪老实坐在副驾驶座上,尽职地扮演者失忆的角色。

    莎莎带着她到了市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宁琪琪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拿了瓶矿泉水抿了一口。

    莎莎盯着她看了半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萧大少,你说你失忆了我还不信,不过现在看你这小媳妇样,我才信了那么一点点。”

    宁琪琪羞涩笑了笑,她知道萧寂是什么样的人。寄住在那名好心的医生家里时,她上网搜索了很多关于萧寂的事情。萧寂年少成名,心高气傲,说话口无遮拦,得罪了圈内诸多人士。但仍有粉丝无数,宁琪琪感到胸口的水苍玉基督像忽然热了起来,她知道萧寂肯定忍不住又跑出来了,但她现在看不到镜子,所以也看不到他。

    宁琪琪隔着衣服抚摸着胸口的基督像,摘下墨镜朝莎莎看去。“莎莎,你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么?”

    莎莎画的细致的眉毛好看的皱了起来,“不知道,我今天也是碰碰运气才去火葬场的,没想到真的碰到你。”

    宁琪琪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淡淡道:“我那天晚上,总不会是一个人去KTV唱歌的吧?”

    莎莎眉目间眸光闪烁,“你那晚说要和粉丝聚会,我便去看朋友了,谁知道后来居然会发生那种事。”

    “哦?”宁琪琪怀疑地拖长了声音,忽然失去了和她玩耍的耐心,从大衣兜里掏出了手机,按下了通话键,平静地说道:“肖警官,进来吧,凶手就在我面前。”

    莎莎闻言脸色大变,与此同时套房的门被打开,冲进来几名警察,制住了想要逃跑的她,莎莎精致的脸上充满愤怒,尖叫道:“你们别冤枉好人!我有不在场证明!”

    罗珈从肖警官身后探出头来,看了面容扭曲的傻傻一眼,坚定的说:“没错!我看到那个从监控室出来的人就是她!她就是之前那个缠着萧寂的跟踪狂,我们粉丝后援会都知道!”

    宁琪琪深吸了一口气,虚弱地笑道:“肖警官,我想休息一会,能不能晚一点去警察局做笔录?”

    对方同情地拍了拍“萧寂”的肩,带着仍然吵闹不止的莎莎走了出去。罗珈深深地朝“萧寂”鞠了个躬,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内一片死一般的宁静。

    宁琪琪走到落地的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陌生的男子,我这胸前的水苍玉基督像,叹了口气道:“凶手已经抓到了。”

    她的话音刚落,镜子里的萧寂旁忽然出现一团虚影,片刻之后幻化成了一个和萧寂一模一样的半透明人行。

    宁琪琪还是不适应地朝自己身后看去,同前几次一样,还是空无一人。虚体的萧寂只有在镜子里才能看得到。

    “喂,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一点点逗着她说出破绽!这可是推理小说的*部分,你怎么可以省略掉!”镜子里萧寂不甘心地掐着宁琪琪的脖子可是身为虚体的他只能做做样子,根本没什么威胁。

    “什么推理?莎莎做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杀人案件。可是你自己说,最后是怎么破案的?”宁琪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更痛了,都是天杀的推理迷,弄的她被殃及池鱼。

    萧寂一下子就没脾气了。

    其实一切都很荒唐。

    起因是萧寂在网上发表的言论。认为自己的新书《Listen》是完美犯罪,无人可以超越,引起了轩然*,网上无数粉丝掐架。

    莎莎原本是萧寂的经理人,同时,她也是一个对萧寂迷恋到病态的粉丝,借助工作之便没日没夜地跟踪萧寂,严重地影响了萧寂的日常生活,萧寂和公司忍无可忍之下。开除了莎莎,而顾及到她的精神状况,也没有大肆对外公开。这就给了莎莎以“经理人”之名,暗地里安排了一场假的粉丝会,把萧寂骗到了KTV的机会。

    莎莎原本计划地照萧寂的新书准备一个完美犯罪,打算杀死萧寂之后自杀,让他们永远在一起。却因为宁琪琪正好走错了包厢刺向萧寂的刀子偏了那么一点,扎在了腰部,所以萧寂逃过一死,但目睹了一切的宁琪琪却被失去理智的莎莎杀了。

    虽然那卷KTV包厢里的录像带被她洗掉一部分外,但罗珈的证言戳破了她实现准备好的不在场证明,而且,当时警察就在沾满血迹的地毯上发现了第三人的血迹。

    莎莎被捕后,经检验后DNA与莎莎吻合。之后警方又在莎莎暂居的出租屋里发现了染血的衣服和凶器,才锁定了她是凶手。

    而因为无法确认莎莎人在那里,于是肖警官便提出和“萧寂”合作,去参加宁琪琪的葬礼,引出莎莎。

    什么完美犯罪,根本就是扯淡。现实中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就好像宁琪琪的闯入,包厢的隐蔽摄像机,罗珈的目睹,一切都是里路怒的完美无比,真正实施起来,根本不可能成功。

    关于“萧寂”醒来后擦指纹的举动,宁琪琪解释自己当时刚醒过来。知道自己被人诬陷了,凶器上肯定是有他的指纹,所以才这么做。

    肖警官将信将疑,不过也勉强接受了她的说法。

    这件事,看起来。应该是结束了。

    只是,萧寂的身体里换了个灵魂,这件事只有古董店的老板、那个救了她的医生和真正的萧寂才知道。

    “唉唉,还是不过瘾啊!你看莎莎她都装成是我的编辑了。可见事想再来一遍完美犯罪啊!我还想看看她是怎么准备的呢!你怎么就突然打住了呢?”一脸失望的萧寂仍然在碎碎念。

    “现在怎么办?”宁琪琪瞪了镜子里的萧寂一眼。现在凶手已经抓到,她的身体也灰飞烟灭,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宁琪琪握着胸前的水苍玉,不知道说什么。

    古董店的那个老板说过,如果萧寂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他可以帮忙。

    就是说,萧寂可以恢复正常,最终消失的,还是她吗?

    “我们……我们还是去一趟哑舍吧。”宁琪琪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把身体还给他。她也许是因为被他连累才挂掉的,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厚着脸皮继续代替他活下去。

    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

    虽然外面阳光灿烂,但是哑舍里还是阴阴沉沉的,就像是被阳光锁遗忘的地方一样。

    “你决定了?要把身体还给萧寂?”老板从柜台后抬起头,眯细了一双丹凤眼朝她看来,宁琪琪揪着手指,艰难地点了点头,自嘲地说道:“上一次,我无法决定我自己是怎么死的。起码……这一次让我自己做决定吧。”

    “哦?那你的意见呢?”老板挑了挑眉,视线越过了她的身体,朝她的后方看去。

    宁琪琪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这电力除了她和老板之外,她知道萧寂肯定在的。但是老板好像不用借助镜子,就能看得到萧寂?她突然想看看萧寂,赶紧从兜里翻出来一面镜子,朝身后照去。

    指尖萧寂苍白的面容出现在镜子里,他的灵体好像比起平时更加透明了些,透明到,她都无法看出来他的脸上究竟挂着的是什么表情,甚至她都看到他的唇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宁琪琪下意识地慌张回头看去,看到的确实一片空气,而在回头时,却发现镜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任凭怎么互换萧寂都在也没有出现。

    “他怎么了?”宁琪琪如溺水的人一般,求救般地看着柜台柜台中的老板。老板同情地说道:“脱离身体的灵魂,最多只能在世间停留七日,在头七正午阳气最盛时,烟消云散,而今天,就是第七日。”

    宁琪琪如遭雷击,许久许久之后,才找回的声音“他……最后说了什么?”

    “他说,让你好好照顾他的身体。”

    在那之后,宁琪琪便成了萧寂。

    萧寂的灵魂再也没有回来过,那段和萧寂一起度过的日子,虚幻的让宁琪琪不禁觉得是不是萧寂其实早就死了,他的灵魂其实是她幻想出来的。

    水苍玉的基督像再也没有发热过。她每天都对着镜子发呆,在屋子里到处都摆了镜子,希望可以再次看到那个身影,可是再也没有看到过。她又很多次回到哑舍,期望可以从老板那里得到什么启示,可是老板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劝她忘记以前的事情,不要执着于过去。

    忘记,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她在那个阴暗的古董店里。发呆了许久,终于决定把胸前带着的水苍玉基督像,送给那个老板。

    这样也许才对吧……

    是时候抛去过去,开始新生活了。

    是的。宁琪琪死了,但是萧寂还要继续活下去。

    她要代替萧寂活下去。

    成为萧寂的她,自然写不出什么推理小说,但凭着萧寂的名字,她在原来的出版社当了编辑。她本就是中文系的学生,又喜欢看小说,虽然一开始工作并不顺利,但她努力学习,一点点地开始走上正轨。

    偶尔照镜子,她看着镜子里那俊逸的脸容,有时也会怀念那上面出现骄傲的笑容。

    只是她不会那样笑,怎么学都不像。

    她还记得他教他如何用刮胡刀,虽然一开始总是出错刮破皮,但现在也已经用的很熟练了。

    她还记得他教她如何打领带,她只是会打红领巾系法,现在却连很难的温莎结系法都会了。

    她还记得,他让她好好对待他的身体。

    她一直记得。知道某一天,主编忽然递给她一份稿子,说对方指名让他接待。

    宁琪琪在进入会议室前,只来得及看一眼文档的封面。发现居然是《ListenII》。惊愕地推开门,她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莹莹站起。对方笑的一脸骄傲,那样的神采飞扬,在陌生的脸容上,居然那样的熟悉。

    “你好,我叫宁琪琪。”

    啥?宁琪琪直接呆住了,机械地低下头看着封面下方写的作者名,赫然写着“宁琪琪”三个字。她抬起头瞪着对方,一切都是巧合吧?巧合吧!

    这是,她看见这位女生的胸口处,挂着一尊非常熟悉的水苍玉基督像。

    对方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戏谑地眨了眨眼睛,凑过来低声笑道:“看来,你把我的身体保管的不错嘛!”

    “Im more than what you made of me。I followed the voice you think you gave to me。But now Ive got to find my own ,my own……

    依稀中,又传来《Listen》那熟悉的旋律,宁琪琪微微一笑,主动伸出手:“你好,我叫萧寂,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对方握住了她的手,有力地上下椅着,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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