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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时间,古柔柔没有出现。

    项邑尘看着对面的空位置,问了杜总管,“少夫人在房间吃?”

    杜总管立即上前回答,“没有,少主,少夫人说不想吃。”

    “大哥,你别管她,那女人要我带到练功房拿走几支飞镖,说要自我了结,结果却是拿自己的画像来射飞镖,你看她脑袋是不是坏了?”项季豪大口吃肉,边咀嚼道。

    “你有看到?”

    “没有,是带她回房的丫鬟说的,因为她‘又’迷路了,你信吗?呿!”也不会换个新词,他受不了的摇头。

    项邑尘蹙眉,没说什么,不过脑海里闪过她挺直腰杆,头也不回的纤细身影。

    这顿饭莫名的没什么胃口,回房后,他看了些书,沐浴过,便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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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他突然错从睡梦中醒来,练武之人对声音都很敏锐,而他似乎是被个很不寻常的声音吵醒的。

    他从床上起身,室内透着幽柔的烛光,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只是,除了雨声,夜深寂静,他没再听到任何声音。

    正当他要躺回床上睡时——

    “哈啾!”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打喷嚏声,他立即下床,套上鞋子,走出房外,在回廊的灯照下,他看了看,并没有人。

    “哈啾!”

    第二声从角落里传出来,他头一低,眉头一蹙,看到古柔柔穿着白色单衣蜷缩在房门一角,“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一愣,抬起头来,看着仅着一件单衣的他,“我吵到你吗?”

    他注意到她搓着手臂,发丝、脸上都有雨水,显然淋了一会的雨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睡不着。”她懊恼的咬着下唇,“我知道不可以再来吵你,你也不会让我再睡你的床,可是……”她努力的压抑那股想哭的感觉。原来在射飞镖宣泄完心中怒气后,她还想写下如何让他们改观的计划书,可想来想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这个世界的女人能干么?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干脆离开?

    但离开又能做什么?浪迹天涯?她是如此无依无靠,她也没有钱,虽然她不想再自怜下去,但她真的无处可去,愈想挫折感愈深,感觉四面八方的寂寞都向她靠近,她被挤压着就快要无法喘息,所以,她再也待不住的跑出房间,没想到双脚却像是自有意识般的将她带来这里。

    项邑尘凝睇着她。如果她咄咄逼人、骄纵刁蛮,他都可以拒绝她,偏偏她可怜兮兮的以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他。

    “进来。”他丢下这句话就背对着她走进屋里。

    她缓缓的站起身,走入房间,看到他站在柜子前,拿了条大毛巾丢给她,她赶忙接住,拿来擦拭半湿的身子,一边坐到椅子上。

    室内只剩一小残烛火光,所以,忽暗忽明的,项邑尘走到桌旁,点燃了油灯,一下子变得明亮无比。

    她把毛巾抓在胸前,头微低,好避开那突然刺眼的光,“其实不用点灯的,我坐一下就走。”她反而希望不要那么亮,她比较自在,“你可以先睡,真的。”

    “你在这里,我是无法睡的。”昨晚他就到客房去睡了。

    她抬头看着站在身前的他,咬着下唇,“我很烦人,对不对?”

    他双手环胸,答非所问的道:“不是想做自己?像这样半夜蹲在我的房门口就是你所谓的做自己?”

    她沮丧的看着他。她能说吗?在原来的世界里,她的本分就是把书读好,但在这里她要做什么?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对她是如此的陌生。

    轻叹一声,她双脚缩到椅子上,双手交抱着脚,抬头看他,“你派点事情给我做,好不好?”

    “或许有事情做,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也不会这么的无助,动不动就想哭,这真的一点也不像我。”再这么下去,她会不会得忧郁症?!

    她吐了口长气,又觉得身上黏黏的,遂拿掉她压在上半身的大毛巾,放在椅架上,却没想到室内的烛光使她春光外泄,半湿的单衣成了透明状,绣花肚兜和亵裤清楚可见,再加上她曲膝坐着,单衣前襟微开,隐隐露出颈脖下方的圆弧曲线,不小心展露的性感看在古人项邑尘的眼里,顿时成了种特意而且不知廉耻的诱惑。

    “你半夜淋雨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找事情做吧?不,”他突然嘲弄一笑,“你的确是来找事情做的,这不是第一次了,我怎么会忘了?”

    一看他双眸浮现阴鸷,一张俊脸也尽是轻蔑,她就知道魏香吟一定又做了什么好事!她好无力,“拜托,项邑尘,求你别把魏香吟做过的事套用在我身上。”

    “你指的是半夜到我房里哭诉,然后脱光光的勾引我这件事吗?”

    她倒抽了口凉气,觉得朝魏香吟的画像射飞镖还太客气了。

    “你就是改不了你的淫荡本性,没有男人你就寂寞,你上个月才跟尚贝勒寻欢作乐,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

    “够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古柔柔,我——”她气愤的站起来,椅子的高度让她能跟他平视,“我错了,错在我为什么会不自觉的往你这里来?以为你是可以倾诉的人,我错了,后悔极了!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对不起,不会有人勾引你,还有,我会自己找事情做。”

    气呼呼的,她跳下椅子,快步的跑出去。

    而这个动作跟魏香吟的确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愣愣的看着冲入雨夜中的小小身影,黑眸中再次闪动复杂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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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古柔柔很早就坐在餐桌前等着项家兄弟,她一身粉红绸缎长袍,编起辫子的长发上只有一条素面的粉白色发带,然而素净的俏脸上却凝着清楚的怒气。

    项邑尘冷漠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把戏。

    “要吃饭了?”她像在问空气似的,又自行回答,“我来盛粥。”

    她绷着小脸,将长袖挽起,接手了丫鬟的工作,而那名丫鬟站在她身后,一脸惶恐。

    “里面加了毒吗?”项季豪一看到她把一碗粥放到他面前,直觉的瞪着她。

    “你可以不要吃!”她给他一记白眼坐下后,率先喝粥吃菜,还不忘“公筷母匙”的替两兄弟夹菜。

    项邑尘直接以筷子挡住她要夹到他碗里的青菜,“不需要。”

    她闷着气将菜夹回自己碗里,大口大口的吃了两碗,看着连吃也不敢吃上一口的两兄弟,“请慢用。”说完,人起身,随即离桌。

    古柔柔不想当废人,她要自己找事情做,即便她吃饱了,却也闷了一肚子的怒火。对了。助人为快乐之本!她现在需要的是快乐!快乐!快乐!

    “她到底在搞什么?”项季豪都傻眼了。当然,这顿早餐他是绝不碰的!“大哥——”

    他才要兄长多注意她,大哥却站起身来,尾随她而去,这到底怎么回事?

    古柔柔穿过小桥,一眼就见到一名怀孕的厨娘提着两桶水,她立即快跑过去,巧笑倩兮的帮忙提水,跟在她身后的项邑尘看厨娘一脸错愕,呆呆的让她提着走两三步后,马上回神跑过去接手,一副戒慎惶恐的样子。

    古柔柔只好放开手,让厨娘提水离开,接下来,她走过亭台,见到一名正在扫着落叶的丫鬟,她笑咪咪的走上前去,“我来帮忙。”

    “少、少夫人,不、不用了。”丫鬟吓得频频摇头。

    他半眯黑眸,看着她一脸挫败的仰天吐了好大一口气,又往前走。

    他无法克制自己的脚步,保持固定的距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她来到花厅,一见桌上放着块抹布,她耸了下肩,就拿起它擦拭看门窗,吓得提水回来的丫鬟眼眶泛红的频频弯腰道歉,“少夫人,我会擦干净的,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不是的——”

    他看到她尴尬的放下抹布,朝丫鬟挥挥手,又往绿意盎然的庭院走去,一见到一名老园丁跪在花圃里种花,她快步靠近,笑咪咪的把放在另一边的小盆栽递给对方,不料老园丁像见到鬼似的,双手颤抖的去接花盆。

    古柔柔笑意僵在嘴角,沉默的直起身来,告诉自己不可以放弃。

    垮下的双肩再次挺起,她像是一名要赴战场就义的勇士般,一路往仆人所住的院落而去,一见几名丫鬟提了几篮衣服在晾衣,她笑容可掬的走过去帮忙,但丫鬟们是吓得跪了一地,连头也不敢抬。

    古柔柔真的傻眼,她只是想帮忙做点事,可这些下人却被她善意举动给吓坏,搞得她也手足无措,“我、我难道会对你们怎么样吗?”

    一名吓得心惊胆战的丫鬟哽声道:“上、上回少夫人说失去记忆了,突然变得和蔼可亲,也想帮下人们做些事,没想到少夫人的手指勾到杆子,流血了……”

    “然后?”

    “这里的每个人都重重的挨了五十下板子,要不是少主及时回来,也许会打死人。”

    天啊!难怪,大家都心惊胆颤的,但也太离谱了,唉!

    她用力一拍额头,每个人又是吓得身形一颤,她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垮着双肩转往花厅走去,却在回廊,被一道高大身影挡住她的去路,她看着那双黑色皮革靴,缓缓的抬头,竟然是项邑尘。

    “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她柳眉一皱,顿时明白了,“你都看到了?我想做事。”

    “做事?”

    她点点头,答得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我想帮忙,我不想要每天吃饱睡,睡饱吃,无所事事的晃过来晃过去,那我的骨头会生锈,不行吗?”

    虽然那些下人都把她视为十恶不赦的魏香吟,而她异于过去的行为举止,令他们不仅手足无措,还很害怕,就怕她的找机会要整他们。

    但有句话叫有志者事竟成,她会让他们习惯,绝不让——她半眯起黑眸注视项邑尘,绝不让他再瞧不起她!

    “这就是你所谓的做自己?”看着她不服输的抬起下颚,他不得不承认,他很想看下去,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对,随心所欲,不找任何人诉苦,不让他人有羞辱的机会,怎样?”她冷哼一声,“借过!”

    项邑尘没料到她会这么粗鲁,一时竟被她挤开来,他回身看着浑身冒火的娇小背影,不知为何,他竟然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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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一连几天,古柔柔都重复找碴——不是,找忙来帮,可为了不让项家兄弟不敢用早餐,所以,就这项她没坚持。

    当然,一定有挫败感,不过,当她一天一天的拿飞镖把魏香吟那张画像给射到稀巴烂后,她脸上的笑容也愈来愈多。

    想想,随遇而安不就是这样?她一个现代人来到古代,有吃、有住、有身份,还有个帅到不行、正直宽容的丈夫,纵然他对她观感差,她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也该谢天了,那串飞镖应该可以拿回去还了。

    她听说过,时间是最好的心灵解药,但在她看来,这应该也是种挣脱不开后的释然吧,不然,又能怎样?

    她微微一笑,踮高脚尖把墙上的仕女图拿下来,请丫鬟拿去丢掉。

    那丫鬟提着仕女图走出房间,这才敢低头,困惑的看着已经全毁的仕女图。少夫人又怎么了吗?

    她摇摇头,往长廊走去,见到项邑尘迎面而来,身后还跟着杜总管,她连忙欠身行礼,“少主。”

    项邑尘盯着她手上那幅破破烂烂的仕女图,“这是?”

    “禀少主,是少夫人交代丢掉的。”

    他点点头,眸中闪过一道疑惑,可什么也没说的越过她。

    杜总管随即跟上来,“少主——”

    他停下脚步,看到对方面露犹豫,便道:“有话直说。”

    杜总管欲言又止,挣扎一会还是哈着腰开口,“禀少主,很多小厮、丫鬟都说少夫人变得很不一样,很亲切、主动帮忙,可是他们也很担心再没多久,她又会恢复本性的找他们麻烦。”

    他抿抿唇,神情肃然,“这个家不是少夫人在作主,叫他们不必担心,倒是子恩,”黑眸闪过一抹愧疚,“最近我事情比较多,那孩子很敏感的,我没空到山庄去看他,怕他又变得胆怯闭塞,你派人送讯息去给小兰,要她近期把他送回来。”

    他一愣,“可是少夫人……”

    “我自有盘算。”

    “是。”

    再多的伪装在碰到孩子后也会原形毕露,因为子恩是魏香吟的死穴,她从来就没有好好的看过他!

    他并不是想用孩子来揭穿她,而是他不得不承认,她在某些方面的确很不同,不像他认识的魏香吟!他的心有被摇动,甚至有一些些的被吸引,而理智告诉他,这实在不是件好事。

    他抿抿唇,看着杜总管再吩咐,“矿区今天要出货到南方,昨天我跟季豪亲自确认过,押镖的威成镖局虽然已就位,不过这批货量太大,容易引起觊觎,加派城中侍卫随行。”

    “是。”

    “我去练功房。”

    杜总管再次哈腰行礼,但看着主子的身影,他知道一向冷静的少主也被少夫人这阵子的变化搞得心浮气躁。

    而项邑尘转往练功房,的确是希望他浮躁不定的心能因此得到平静。

    半响,已练了还一会功夫的他脱去汗湿的上衣,直接勺起大木桶里的水从头淋下,再甩甩头,金色阳光照在他身上,那半裸的古铜色胸肌在发亮的水珠下闪闪发光,纠结的臂肌、光滑的肌肉,在在都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野性魅力。

    回房拿了飞镖要来归还的古柔柔,也没想到自己看到这幕赏心悦目的好风景,只见她目瞪口呆的动也不动,一直到项邑尘侧转过头,她才蓦然回神,旋即暗骂自己。她是不是又要被骂淫荡啊?目不转睛的瞪着他!

    暗暗的做了个深呼吸,她走了过去,只是看到他裸着上半身,粉脸上还是红通通的,但她仍鼓起勇气直视他。

    项邑尘看着直勾勾瞧着自己的她。她的神情有抹说不出、应该只属于少女的青涩,但也有抹动人的坚定!

    “我只是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项季豪大嗓门的咆哮,“你来练功房干啥?又想勾引我大哥?”

    她回过身,他已经阔步走来,一脸阴霾。

    “我做什么不用告诉你!就算勾引他也不干你的事!”这家伙只会凶她!就算是保护自己的大哥也看一下情形嘛!

    “你以为你是谁?又以为你在玩什么把戏我看不懂吗?”

    他轻鄙的将她从头看到脚,却不得不承认她的气质跟以往差距太大,整个人变得清爽且干净,就是很真。

    “你一连几天四处找事做,是当主子当无聊了,来吓下人取乐,再把我这二少爷当下人,来个大呼小叫,颠颠倒倒的,就是要把这里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她眼内冒火,“你到底是太看得起我?还是看不起你和你大哥?认为一个小小女子我就可以把飞鹰堡弄得天翻地覆?!”

    “呿C在你是小小女子,要不然……”

    “闭嘴!”她不想再听下去,反正不会有好话的!

    “敢叫我闭……你干什么?”他看她竟然去将一张小凳子搬了过来。

    项邑尘注意到她那双熠熠发光的眸子里闪动的其实是怒火。

    她不想气势输人,偏偏自己又不够高,所以,她站上凳子,小手一指,对着怔怔瞪着她的项季豪,开始训话,“说起来我是你的嫂子,你说话最好客气点,别老是没大没小的,还有你,”她的怒火延烧到像在看戏连半句话也没吭的项邑尘,“管好你弟弟,少找我麻烦。”

    他黑眸半眯。她的胆子愈来愈大了!

    “你!”项季豪气炸了,脸色一变,正要开骂,可一串飞镖突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与他的眼睛只有咫尺之距,他的身子不由得一僵。

    她咬牙切齿的道:“我只是来还飞镖!”她很干脆的放掉手上的飞镖。

    下一秒,砰的一声,紧接着,“噢呼~”项季豪的惨叫声徒起,掉下去的飞镖掉在他的脚上,这铁制的飞镖重量不轻,重力加速度,可痛着呢!

    他抱起单脚跳啊跳的,怒气冲冲的瞪着从椅上跳下来还得意洋洋的古柔柔。

    可恶!他脸色丕变,一手揪住她手臂,不过他扬起的手突地被扣住,他一抬头,“大哥!”

    “放手。”项邑尘这话是对着弟弟说,然而那双不见波动的黑眸却是直视着无畏的瞪着他的古柔柔。

    他很不甘愿,火冒三丈,“可是她……”

    “她是女人,还是你嫂子。”

    “听到没有?快放手!”他把她的手抓得好痛!

    他气呼呼的用力甩开她,害她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后跌,原以为会重重摔坐地上,竟是撞进一堵厚实的胸膛,一双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纤腰,她一抬头,就看到项邑尘那张魅惑的俊颜,她的心怦怦狂跳,粉脸涨得好红。

    “谢谢。”她尴尬无措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出练功房。

    项季豪很哀怨,但也好不放心,他忧虑的看着大哥,“那女人最会装模作样,可是你对她有点不一样了。像刚刚那个情形,过去你一定会让她摔的嘛!”

    他没有说话,因为无法辩驳,刚才他的身体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瞬间移动的靠向她。

    毕竟是兄长,项季豪点到为止,“下午还要到矿区,大哥还去吗?”

    “当然去。”

    “那我先去涂一下药。”他低头看了自己的脚一眼,其实也没有真的那么痛,但就觉得不平,大哥疼那个丑女人多过他。

    项邑尘吐了口长气,黑眸袭上一抹困惑,他仰头看着蓝天,他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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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片无边无际的蔚蓝天际,但却是不同时空,来到了现代。

    一座建筑在凿空山区里的高科技研究碉堡,就藏身在北台湾一出蓊郁隐密的私人山林间,碉堡内部有一大片镜墙,镜墙上有无数个闪动的数字及画面,镜墙前则有多名身穿白袍的研究人员在操控仪器。

    这里就当极为隐密的圣殿组织,一个充满不可思议的地方,就像外国专门研究外星人的机构一样,这里处处充满着匪夷所思的故事,因为大部分的学生都是从另一个时空而来。

    当时空产生异象、交叠或磁场因重大变化,像是地震、龙卷风或海啸时,有些人被莫名的带到不同的空间,但,也有人是借着某种神仙宝贝或本身异能,得以穿梭时空的。

    在一个地板上画了个太极图案的房间里,有块发亮的长方形石块,上面刻有一个特殊图腾及雕工精细的金龙,那被撕破的封条仍连结在石块上,而石块上方应该搁放的“无字天书”,却在几百年前就不翼而飞了。

    三个守护“无字天书”的家族,得择一后代子孙承继寻回及守护的责任,也因为肩负这个责任,他们命中注定不会有幸福的爱情。

    只是,这一代的三名成员中,从远古而来的战宸羽成就了唯一的意外,因轮回的灵魂,有着同样的面貌、同样的名字,他代替了原来的战家长子继承了这个传世的责任,而让原来的战宸羽得到幸福的爱情。

    “为什么感应不到?”风曼筠美眸一黯,感到好挫败,正前方历经千年洗礼的铸铁黄道经纬仪上的两个交叉圆连动也没动。

    “就是,连半点感应都没有,就算要穿梭时空去找也不知往哪个朝代找去!更何况,”司韫伦吐了口长气,意有所指的瞟了战宸羽一眼,“还有人被某种不可知的力量给阻隔在他的朝代之外。”

    “总比有人在二十几岁的皮相里却藏着三千多年的灵魂要来得好吧?”风曼筠忍不住替战宸羽说话,引来司韫伦兴味的一瞥,但她没理他。

    这房中有股静谧而神圣的氛围,三名俊男美女呈三角形的坐在太极图案上,他们拥有神秘异能,可以追踪“无字天书”的下落,只是他们连天书的半点金光也感应不到。

    “除非在水里。”战宸羽口气淡然,却挑出重点。水可以阻断异能的追踪,在一代代追寻天书下落的族史上都有记载。

    司韫伦率先站起身来,伸伸懒腰,“那可好了,天书这次意外带走的是白手起家的企业家古泰民的掌上明珠,多年前惧成为孤儿的她,此时又被她就读的学校报失踪,看来要成为永远的失踪人口了。”

    风曼筠呃跟着起身,“我也查到了,近日,黑道中有不少人盯上圣殿组织,是因为凯迪集团的少东严翊伦高金悬赏,而他的父母与古柔柔的父母是好友,她继承了大笔遗产,要满十八岁才可以自由使用,所以,说穿了,又是钱惹的祸。”

    “严翊伦身上有股邪魅气味,不是善类。”战宸羽也起身。

    “你跟他对上了?”风曼筠和司韫伦异口同声。

    “不,是抓了个清朝的‘麻烦’时对上的,没有互动,直觉他会是一很大的麻烦。”尤其他右耳下方那颗明显的红痣,里面蕴藏着一股巨大的异能量,只是这股力量尚未苏醒而已。

    来自古代的战宸羽能感受到不属于这个年代的灵魂,他把他们带来研究所,辅助他们过现代生活,给他们新身份,当然,也在他们的家族企业中安插工作,三个家族的工作都很多元,传统工商业外也有科技艺文,无所不包。

    风曼筠蹙眉,“很大的麻烦?这不是好消息。”

    司韫伦爬了爬刘海,“那就趁现在去补充能源,才有力气跟麻烦周旋!”

    没有异议,三人搭了长长电梯上楼,往拱形门走去,复合式餐厅供应各国美食,餐厅里有不少人对三人投以爱慕的眼神,三人对视一眼,眸中只有彼此才明白的嘲弄。他们命中注定不会有幸福的爱情,他们又怎么可能自找麻烦的去碰触爱情?他们是天书的守护者、爱情的绝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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