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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他注意到旁边的司禹枫好像正在梦呓——不过他的声音很小,以至于章剑都没有听到——能够识别唇语的他很快就辨认出来前任队友嘴边呢喃着的内容,只有一句话,或者也可以说只有一个单词。

    “妈妈。”

    就像是一个渴望母爱可怜孩子那样,司禹枫轻蹙着眉头,从他的嘴边直至内心深处都在真切呼唤着自己早就已经失去的温柔母亲。

    陷入梦魇当中的司禹枫并没有被两人刚才的对话吵醒,他仍是被困在那个恐惧又无力的环境。

    像是可以与梦中的斯科特感同身受,司禹枫仿佛回到了当时那种让他至今都感到惊悚,也导致了之后一系列悲剧的标志场景,他也能清楚感受到来自斯科特四肢以及躯体的彻骨冰凉。

    但是再次处于孤立无援状态下的他,却不知从何处感受到了一阵突然降临的温暖——好像是在一片雪原之中终于有人察觉到他的冰冷,并且那人还轻轻地握住了他用力攥拳以至于紧张到苍白的双手。

    即使司禹枫此刻仍置身于那个可怕的梦境之中,但是也清楚地听到了那句犹如从天堂上面传达下来的妙音话语。

    “你还有我。”他听见那人用一种如神赦免世人的温柔声音唤他:“小枫。”

    ……

    虽然费尔顿先生当年是靠着博彩产业才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但是当他飘洋过海来到Q国这片崭新大陆之后,却从未在自己年幼的孩子(斯科特的出生是他和妻子来到Q国之后的事情)面前提过这个不怎么光彩的暴利事业。

    他好像并不允许自己还未成年的后人接触这些容易暴路人类劣性,并且非常简单就能够上瘾的“坏”东西。

    或许费尔顿先生打算等斯科特年纪再大一点的时候,才会将这项见不得光的家族事业告诉给他的儿子——但是很明显,起码现在的司禹枫看起来还不怎么了解自己父亲在D国的产业。

    所以当穿着严谨正装的小绅士,也就是站在门口等待客人们的斯科特问向自己的父亲那些要来到家里做客的人都有谁时,费尔顿先生难得不复平时严格并且语气柔和地告诉自己的儿子。

    “都是一些我在D国的老朋友,我们的远方亲人,他们帮我在那里打理一份家族产业(费尔顿离开D国后将那些产业交给了自己的堂兄表弟们,他只成为了幕后的股东)。”费尔顿最终还是选择将背后的故事隐瞒了下去。

    然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从前那些风光的时刻,看起来一副期待那些远房亲戚到来的样子,兴致勃勃地说道:“其实你应该管他们叫做‘伯父’的。”不过最后那两个字,费尔顿刻意用自己娴熟的中文说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斯科特居然还从自己父亲的回答中听出了一丝自豪的语气——这对于向来以谦逊面目示人的费尔顿来说,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事情。

    而此时身在费尔顿城堡的姜珂与她的忠心骑士们,看着眼前仆人整理内务的繁忙景象,詹姆士问道:“团长,您觉得那枚‘幸运币’会在哪里?”

    这些勤劳的骑士们在处理完他们内部的“背叛者”之后并没有进行休息,而是开始积极寻找起那枚能够支撑整个神佑骑士团运行下去,只有在最后一次任务中才能拿到的奖品。

    不过很可惜,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所回报的。

    詹姆士和他手下的骑士们并没有找到“幸运币”的踪迹,哪怕他们的搜索范围都已经扩大到隔壁的布莱德斯庄园以及安哈特尔庄园里面去了。但同样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也并没有听说别的高级组织有什么关于“幸运币”的消息。

    这很有可能说明,大家目前的进展都所差无几——其实也就是一无所获的意思。

    姜珂忽然回答:“我觉得我们还缺少一样东西。”

    “什么?”詹姆士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可以立即猜出来自己上司的心意,他仍是有些不解地问道:“团长,您觉得我们还缺少什么东西呢?”

    姜珂将自己的目光看向那个站在庄园门口,乖巧可爱的男孩子——从背影就能认出这是幼年时期的Feb——以及他身边容光焕发的费尔顿先生,她眼神清亮,声音亦是同样清晰地回答。

    “一个契机。”

    “一个等待所有角色上场的绝佳契机。”

    第203章 MEET

    司禹枫作为“斯科特”的记忆中, 几乎充满了学校学习、社交礼仪以及家族传承等各种各样,丰富多彩,但对于幼小的他来说却是毫无用武之地的东西。

    曾经在这些枯燥乏味的生活中能给他带来一些慰籍的事情就只有:

    期盼每年都在二月份的春节,这是因为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家人一起去到不同的海岛放松度假;以及盼着每天上学。

    不过请不要误会, 这并不是因为斯科特有多么热爱学习, 他也和其他孩子一样在自己的童年时期讨厌上课——而他期待每天上学的真正原因, 是因为只有上学之后他才能脱离父亲的管教, 然后再等到每节课最令他期待的下课时间。

    那时他才可以与迪亚克一起真正地享受童年,放肆进行玩耍。

    就像流传在波罗的海面上的一首儿歌传唱的那样:“孩子们跑来跑去,然后就可以尽情享受夏天了,他们的腿上也充满了奔跑。”

    而这段未上中学之前充满阳光、欢笑与迪亚克·托纳托雷在一起的日子, 也是斯科特暂短的人生中觉得自己度过最快乐幸福的一段时光。

    虽然费尔顿先生只会对自己的孩子要求严格, 平时(在斯科特看来)宽容对待小托纳托雷更像他的亲生儿子一样,但是这并不妨碍斯科特与迪亚克成为至交好友——尽管当年仍是小学生的他们还不太理解这个名词的意思, 但是只要他们在一起玩得开心、哪怕生气也会很快和好, 只要有这些,对于当时涉世未深的他们来说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如今, 时隔多年过去, 只有前面二十年人生回忆的司禹枫, 在经历过赖以生存的家族忽然崩塌、被迫加入诈骗集团、承受不住了结生命(司禹枫进入生存空间的方式是自尽)等等一系列的变故之后, 他也仍然记得自己这位不幸在童年时期失踪的朋友。

    所以当他再次回到这座曾经陪伴他度过十几个年头的费尔顿城堡之中, 他既有些惊讶但又很快释然, 马上也就理解了为何自己对其他的印象很是模糊, 记忆最深刻的地方就只有三楼走廊尽头的那面古老铜镜。

    因为那里是他的好朋友迪亚克消失的地点,同时也是他之后人生的转折点——

    所有噩梦开始的地方。

    而现在这面仿佛能够容纳世间万物的古老铜镜,在走廊之中打开的明亮灯光下,将那些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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