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柳千千有些困惑,抬手摸了摸山头繁琐的细纱和丝带道:“这件的确是有些麻烦,我当时试的时候可狼狈,最后还是弄错了,是师兄帮我系重新系好的。”

    “是岑师兄……岑……帮……”小茗最后显是惊讶地无话可说了,只吸了口气后小声问:“……千千姐就没觉得这衣服,有点古怪?”

    “古怪?”

    确实是古怪,有那么多麻烦的带子,而且衣服的料子好像也很特别,格外软滑。

    听了她的回答,小茗仿佛低语了一句“那是当然了也不看看拿来干什么的”之类的话,又抬头叮嘱她道:“这个衣服,都是睡觉的时候穿的。”

    睡觉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穿这么麻烦的衣服?

    不过小茗看起来显然是十分了解的样子,只告诉她自己家里之前就是做衣服的:“哎没事,反正千千姐记着别穿出门去就行。”对方讲完这话便直接帮她把另一套叠好放好:“行,那明天就穿这套,怎么说和千千姐你穿惯了的颜色相近,应能自在些。”

    柳千千愣了愣,没想到对方随口一说便能如此细致地照顾到她之前的想法。

    “小茗,你真好,谢谢你。”

    “咦?”小茗被她郑重的感谢吓到似的,有点脸红地挠了挠头:“什么啊千千姐,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卖械具挣的灵石,还是再多给你抽一成吧。”

    闻言,小茗又是扑哧笑出声来:“哎呀,都跟你说了你这样做生意以后会亏得裤子都没得穿的了啦……”

    ……

    与小茗一番笑闹结束,柳千千终于躺到塌上,抿了抿唇有些忐忑地闭上眼。

    也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梦见师兄,毕竟她可是连续两日都在梦里见着对方,且都是在师兄屋里的那个池子。

    虽然……师兄一直是闭着眼睛,不知到底是在昏睡还是怎么,但这也正好给了柳千千大着胆子抱抱师兄的机会。

    要是梦里的师兄也睁开眼睛会说话,她肯定是谨慎地什么都不敢做了。

    令她十分惊喜的是,她居然还真连续第三天来到了这。

    这次柳千千已是相当熟门熟路地往屋里走,又相当熟门熟路的下水抱住了师兄。

    清辉洒落,一室安谧,热雾缠绕着弥散,好像独师兄的怀抱是最让她安心的地方。

    便是这样不大会动木偶一样的师兄,都能让她睡得好香甜。

    更何况,这定是比木偶好得多。

    她抱着的劲瘦腰身可是实实在在的,脑袋贴着的温热胸膛也是实实在在的,鼻端盈满的属于师兄身上的淡香亦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只要她想,亲亲师兄温温软软的唇也不是不行。

    太好了。

    柳千千下意识抱着师兄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觉得自己能做这个梦实在是修了好运。

    啊,不过……这既是她的梦境……那……

    她忽地又抬起头瞧师兄。

    只她猛一抬头时,总觉得近处师兄的睫毛好像轻轻颤了一下,但再定睛一看,对方又是安安静静闭着眼睛的漂亮模样了。

    是她的错觉么?

    不过柳千千很快就将这个抛到了脑后,因为她现在火急火燎心跳砰砰地想到旁的事情。

    她直起来一些,只在热气袅袅的池水里轻轻按着师兄的肩扬起身子,十分谨慎地探手小心摸了摸师兄的发顶。

    没什么异样。

    她忍不住跪着踮得更高,想再仔细瞧瞧,口中无意识低喃道:“……耳朵到底是怎么变出来的啊……”

    若这是她的梦境,是不是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如果她想摸摸师兄的耳朵,师兄就会长出耳朵来吗?就像是……之前师兄玩笑般告诉过她的,只要她心里特别特别想要摸耳朵,兴许它就变出来了?

    可就在她一面试探着拨弄师兄的发顶一面诚心想着毛绒耳朵的时候,或许是踮脚太用力,她的小腿突然一阵酸麻抽了筋,整个人就势往池子里坐。

    柳千千下意识想扶着师兄,却是先一步感觉到腰上一紧被托住坠势。

    嗯?

    她惊得连腿上的痛都忘了,稳住身形后正好对上师兄已经睁开的双眸。

    一时间两人皆是怔愣。

    师兄的面色微微潮红,但眼底是极正常的清润墨色,映着一池微光,轻轻晃动地闪烁着,能看见瞳仁里映着的小小的她。

    尚有些脑子钝钝地没反应过来,她下意识启唇,却不知该说什么。而就在这当口上,熟悉的一声细微“砰”响,两只雪色的毛绒耳朵已经竖起在发间抖了抖。

    这下她更是愣住,只看着月色里软毛轻颤的绒耳朵眨眼。

    面前的师兄也跟着眨了眨眼。

    所以她这算是……许愿成功了?

    可一撞上睁了眼的师兄,尽管对方并未开口说一个字,柳千千还是立刻胆子缩了不少,她下意识便想撒手往后撤,然而刚施了点力便觉受阻,腰间圈着她的手臂依旧紧揽着她动也不动。

    师兄的掌心就贴在她后腰,明明已是在热水中,那处的温度却是比池水还要烫上不少,灼灼缠人。

    这感觉……或许是因为入梦前刚刚说过那条裙子,她脑子里一闪而过之前在那间成衣铺子里,师兄帮她系了衣带后发生的事。

    也不知是被回忆里的画面惹的,还是被这一屋子带着花香的热雾熏的,她的脑袋好像变得更迟钝了。

    就在她晕乎乎时,忽有一只毛绒耳朵蹿到她视线正前方,柳千千回神,见是师兄一面圈着她,一面低着脑袋凑近来。

    那雪白的毛绒耳朵就在她眼前极为灵活的抖了抖,看上去软乎乎的,耳尖上的淡金色簇毛跟着颤了颤,简直就像是……在邀请她摸一样。

    柳千千自然受不了这种诱惑,她下意识张开手臂,抬手轻轻捋了捋耳朵,然而正当她因为掌中温热柔软的触感陶醉片刻,那绒耳朵又是一抖,掌心一空,转瞬触碰到的变成了带着潮气的软滑发缎。

    师兄的脑袋就这么借着她摸耳朵的动作顺势抬起来,飞快贴上她的唇亲了一下又退开。

    “轰”一声,热度在脸上晕成片,柳千千眼睛眨得飞快,然而她刚想去看师兄的眼睛,对方却已经再次乖乖低下脑袋,把另一边的毛绒耳朵凑了上来。

    什……什么啊……这难道是什么……摸一下,亲一下的小游戏吗?

    她还兀自红着脸发愣,近在眼前的另一只毛绒耳朵却似不甘寂寞地摇起来,又像在好大声说“快来快来,摸摸我呀”。

    或许是鬼迷心窍,柳千千当真又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它。

    果不其然,她捋耳朵的动作方停,师兄已经再次抬着脑袋凑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只这次亲完,他没再退开很远,反是在极近处拿一双好看眼睛定定瞧她。

    也是此刻,柳千千才意识到,原本最开始是师兄坐靠池边,她半跪着居于他上方一点,可如今被圈着腰折腾了这两下,她已经渐渐彻底往后退着坐到了池中,反是师兄不知何时脱开镣腕的束缚,向她无限靠近。

    这池子本就不大,她退着退着,已是能感觉到后背抵上了另一侧池壁,然身前人靠近的动作却没有停。

    就连池中热泉也似推波助澜,随着对方身形划开的潮涌缓慢一浪一浪推向她胸口,明明不是什么会溺水的危险事态,却让她觉着呼吸有些急促得发窒。

    腰间的力道一松,原本放在那处的长臂微微向上,撑到了她身边两侧。

    月光从师兄背后的敞窗洒入,她完完全全被笼进了身前人落下的暗影里,一整个圈住。

    师兄还是一言不发,只低眸看她,长长的墨发自肩颈垂散,和湿漉漉的素色绸衣织在一块,循着胸前青涩漂亮的肌肉纹理起伏。

    熏人的热度里,不断有水珠在光洁如玉的皮肤上滚动又滑落,最终隐没于湿透的绸衣边缘,亦或重新融入池水,托着浮在池中的发尾似水草轻漾摇曳。

    柳千千也没说话。

    事实上,她现在只晓得扬着脸盯着师兄,变成了个仿佛只会眨眼睛的傻瓜。

    在某种似漫长又短暂的不断贴近里……师兄终于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仿佛临近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的一瞬,她胸腔中一下挤进了好似期盼已久的新鲜膨胀满足。

    起初,师兄吻上来的力道克制又小心,仿佛带了点试探似的,只是轻轻描摹她的唇形,而后在她沉醉着无意识张口的瞬间,他便像是得了应允一般开始逐步攻城略地。

    四周的水波都在荡。

    滚烫糖浆如约而至,心底热潮外溢,她胸口剧烈起伏,有些不知所措地颤着肩膀,手脚发软得无处安放。

    却是师兄攻势一停,微微脱开一些距离。

    真的只是一丁点距离。

    他几乎还贴在她的唇上,只留出叶片般薄薄的唇间缝隙,呼吸交缠间,是彼此震在一处的心跳声。

    柳千千觉得自己眼睛也热,不知是被池子里的热气蒸出来的还是别的什么,睫毛都湿漉漉抖的厉害。

    离得这样近,方寸间的空气好像都显得不够用。

    却是片刻平复之后,师兄拿自己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厮磨之间顺势滑下,重又含住她的唇。

    这次,她泡在池水里无依的手臂也被对方捞起,又被牵引着轻轻搭上了对方滚烫柔韧的肩颈,衣袖脱离水面,带出一串晶莹的水花。

    她得以和师兄贴得更加亲密,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烫化了……

    ……

    再睁开眼时,柳千千依然有些恍惚。

    她——

    她忽的从塌上起身,直把旁边还睡着的小茗也惊醒了。

    对方翻了个身,揉着眼睛嘟囔:“……千千姐,怎么了……天都还没亮呢……”

    柳千千一时没理她,只思绪混乱间轰得蒙住自己的脑袋把头埋进被子。

    天哪,她都做了什么梦啊?她她她……她能梦到这些,该不会就是传说的“色中饿鬼”吧?

    若是照着这个进度发展下去,她明日要再入梦,该不会就得……

    一直到后面些时辰,柳千千依旧还在浑浑噩噩的打击中没有完全回神。

    “啊呀,千千姐,你真的没事吗?”这下是小茗有些忧心地扶着她的肩膀看:“你是不是昨晚太紧张了没有睡好?怎的脸色这么不好看,还有黑眼圈呢……”

    黑眼圈……

    柳千千回神,从对方举着的铜镜里看见了自己一瞧就是有些缺觉的面容。

    大概不是因为没睡好,是因为睡得“太好”了。

    她苦着脸换了那套缃色裙衫,却是在出门前被小茗拉着按回椅子上,对方拿出一个小盒子道:“给师姐稍微遮一遮吧,再淡淡上些唇脂?显得气色好些,不然好没精神呢……”

    神思天外的某人任对方摆布了一阵,总算是打理好了,恰在她终于打算出门赴约时,房门被敲了敲。

    “柳千千,听说你和钧月兄都大好啦?”

    作者有话说:

    千千:梦中吸猫

    师兄:梦中吸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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