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熠不寒而栗。

    身体的瘫软令他联想到竭力想要忘记的一段记忆,被魅鬩控制支配,为所欲为······而洛羽的意?图比魅鬩更怕,司徒熠心中恐慌野草似的疯狂生长。

    “洛、洛羽······你对我做了什····”司徒熠艰难地传音,一开,被己的喘声震惊了。

    “没?什啊。”黛蓝色的面具泛着冷光,那双幽深的眼睛藏匿在阴影中,看不喜怒,“只是最近得到了一个小东西,想要送你当礼物?。”

    “你看,很适合你。”

    司徒熠整个人软在洛羽怀里,仿佛有情人相互依偎着舞蹈。

    他的?磕在洛羽的肩头,耳畔是洛羽的鬓发,视野里只有洛羽的青衣与远方幢幢鬼影,连简单一个低头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感觉揽着他腰的那只手松开又抬起,微凉的手指捏住他的?,迫使?他低头。

    他看见己的右手指缝被填满,洛羽手背上露突起的青筋。他的手指也像融化了般无?力,随洛羽的动作微微颤抖,手腕上系了一根红绳,红绳上穿有几颗银色小巧的铃铛。

    “叮铃——”

    铃声晃动,发脆响,司徒熠的身体又随之软了几分。

    “喜欢?鬼族的摄魂铃。”洛羽声音轻柔,神?色莫辨,“戴上,你就逃不了了。”

    他的话令司徒熠毛骨悚然?,一瞬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抬起左手,向洛羽右臂劈去!

    摄魂铃却阻拦了他,使?他手的速比平日慢了十倍不止。

    手臂软绵绵的,有气无?力地扫向洛羽,被洛羽一把抓住,强行撇到背后。

    只听“咯嘣”一声轻响,洛羽的右手依旧紧扣司徒熠的右手,左手钳制司徒熠的左臂,再度搂住司徒熠的腰。

    他维持这样?看似亲密,实则挟持的姿势,在鼓乐声中紧紧相拥。

    司徒熠难受地哭了来。

    洛羽一开始还没?觉得哪里不对。

    他沉浸在司徒熠的体温中,像是跋涉千里的旅人找到归宿,快要干涸而死的鱼遇到水,终于真真切切地抱住了司徒熠。

    后者无?力逃脱,也无?法拒绝。

    堆积成沟壑的空虚被紧密的接触填满,似乎只要抱住司徒熠,他就安宁?来,完全不想放开。

    很快,有什咸湿的水沾湿了他的肩膀,甚至成串留?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洛羽猛然?抬头。

    司徒熠依旧戴着面具,没?有发一丁点声音。通红的眼睛没?有焦距,只是不停涌泪水,顺着面具内侧滑落,在?处汇聚成一条小溪。

    ……他怎哭了?

    一股慌乱席卷而来,洛羽张了张,说不一句话,只听见司徒熠艰难地呼吸,发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洛羽,我讨厌你。”司徒熠喉咙艰涩,“……我恨死你了。”

    “你放过我好不好……”他哽咽道,“骗我很好玩……”

    一瞬间,洛羽的心脏像是被钝刀捅了一?。

    那刀子在他体内旋转,痛得他无?法呼吸。

    周身腾起飓风,眼前天旋地转。等司徒熠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洛羽抵在了墙上。

    “砰——”

    不知名的小巷中一片灰暗,隔绝阵不仅隔绝了声音,也隔绝了其他人窥探的目光。

    司徒熠双手被洛羽禁锢,后背顶着坚硬而冰冷的墙壁,被困在方寸之间动弹不得。

    好疼。

    洛羽像是生怕他逃跑,膝盖都抵住他的膝弯,从面八方堵住了他的路。

    他的距离很近,近到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司徒熠听见洛羽危险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响起:“原本我没?打算对你做什,只是想抱抱你……”

    “阿熠,是你逼我的。”

    他伸手,毫不留情地掀开司徒熠的鬼面,又沿着他的?颌骨摩挲,将被泪水浸湿的假面撕掉。

    “刺啦”一声,假面后露一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惜满脸泪痕,眼睛都哭肿了。

    鬼面被洛羽甩到地上,发“哐当”一声响。他捏住司徒熠的?,迫使?司徒熠仰头看向他。

    “看清楚,我就是羽妹!” 洛羽狠狠道,“为什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满意??你到底要我怎样??”

    洛羽眼睛通红,死死盯着司徒熠:“……我不会

    放过你的。”

    司徒熠瞪大眼睛,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更崩溃了。

    他一边无?声流泪一边死命挣扎,所有动作都在摄魂铃的作用?变成小猫挠痒痒,完全撼动不了洛羽。

    他的?被洛羽捏住,两瓣嘴唇被迫打开,连声音都发不,只在心里大声喊:【你不是羽妹!你是个骗子!】

    【我要你放开我——唔!!!】

    洛羽俯身吻住了他。

    这个吻没?有任何?技巧,只会强硬地索取与攻城略地。过度的震惊使?司徒熠差点憋断了气,连哭都哭不来,只茫然?地瞪着眼睛,整个人都傻了。

    等回过神?,一股冲天的怒气从足底直冲天灵盖,司徒熠不知哪来的力气,对准洛羽的头用力一咬——

    温热的血涌,整片根都苦了。

    血腥味在周遭蔓延,鲜血混合津液从唇角流,看上去其实是有些怖的。

    剧烈的疼痛也没?有让洛羽停?来,反而更加急促凶猛,孤注一掷般,将所有绝望的感情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司徒熠快窒息了。

    他像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大脑一片空白,在够思考前,身体已?经本地做反应。

    他指风化刃,一刀劈向了洛羽!

    “噗——”

    赤焰刀的刀气在指尖盘旋跳跃,化作无?形的利刃切向洛羽的胸腹。

    血一?子泼了来,洒在地面,染湿了青衣。

    司徒熠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拽断手腕上的摄魂铃,从乾坤袋中掏丹药囫囵吞?,掉头狂奔。

    他从来没?有跑得这样?快,如做了一场在莽莽野林中被野兽追寻的噩梦。

    就这样?跑了不知道多?久,穿过无?数街道与鬼影,司徒熠终于耗尽力气,躲在无?人的墙角,嚎啕大哭起来。

    ……

    闻岳追着账房傀儡,穿过数条街道,逐渐远离澧都中心。

    篝火的光芒越来越暗,越来越远,化作萤火一般的小点。唯有紫月光芒依旧,散发幽幽的冷芒。

    等拐过一个弯,闻岳发现己被带到城墙后一条偏僻的小路。

    那抹一直引导他

    的白色身影不见了。

    闻岳心脏狂跳,右手暗暗握住龙骨剑剑柄,朝不远处的角落走去。

    那里明明应该有月光,却黑乎乎一片,像是被什遮住了。

    闻岳顿了顿,迈脚。

    身后却忽然?袭来一阵微风,有人一闪而至,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起去。】谢殊道。

    闻岳:【好。】

    有谢殊在,闻岳一点都不怕了。

    他走向那边暗影,在深色的边缘停?。

    龙骨剑调转一个弯,剑尖指向那片影子,轻轻一挑,露阴影?藏匿的一个人影。

    他一身黑衣,头戴黑色面具,面具上开了一个洞,正在额心。

    因剑的动作,那面具然?裂开,露爬满鲜血、双目圆睁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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