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平心虚地摸摸鼻子,叫了声姐。

    梁桢问他,“都结束了?”

    “嗯。”

    梁桢张口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来。梁西平嗓子一股腥甜味没忍住,又咳了好几声,他扭开矿泉水瓶子想喝一口压一下。

    “别喝凉的了,跟我来。”

    梁西平乖乖地跟着梁桢走到他们的大本营。

    梁桢座位旁边是一个短发的女生,看起来性格很爽朗的样子,看到梁桢身后跟着梁西平,打量了几眼,“挺帅,你男朋友?”

    梁西平感觉心跳有点加速。

    “我弟。”梁桢倒不是很在意,所以没什么反应。

    她拉开自己的座位,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问她,“雨洁,一次性水杯还多么?”

    林雨洁从桌肚里掏出来一打,取出一个递给她,脸上还带着玩味的表情。

    梁桢接过来,“一个多少钱?待会儿我给生活委员。”

    林雨洁笑了,“你又来了,一个杯子而已。”

    “班费买的,公共财产,”梁桢摇头,然后转身对梁西平说,“你坐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小卖部给你接点热水。”

    “热水?我有啊。”林雨洁说。

    “他不喝别人的水,抱歉了,”梁桢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回来问梁西平,“你外套呢?”

    “在大本营。”梁西平微微仰着头看着她说。

    不知道为什么,梁桢总觉得梁西平今天特别乖,上次感觉到他乖好像还是他八岁的时候,有一次发烧烧的脑子不清楚了,到医院输液,看到医生就害怕的搂住梁桢的胳膊,往她身后躲。

    想到这她心里一动,伸手摸了摸梁西平脑门的汗,然后把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你不能再吹风了,容易发烧的。先忍一忍,好吗?我马上回来。”

    林雨洁看着梁桢的背影,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她对梁西平说,“原来你姐不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学习机器啊。”

    “她在班里话很少吗?”

    “没错,”林雨洁点头,“不过人很实在,我喜欢。”

    梁西平跟林雨洁一直聊到梁桢回来,他发现自己对梁桢的了解还没有林雨洁多。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下午梁西平没有比赛项目,他中午早早的来大本营签过到就消失了。

    梁桢因为要给他们班写新闻稿,所以中午没有回去,但她心里十分惦记梁西平回家以后喝没喝热水、还咳嗽不咳嗽、有没有感冒,发了信息给他也没有回。

    一直到她晚上十点半下了晚自习到家,才又看到梁西平。

    梁西平坐在沙发上正在拆什么东西。

    “妈睡了吧?你小点声。”梁桢压低声音说。

    梁桢看到他拆出一个电吹风来,正想开口问,

    梁西平就说,“不是买的,八百和一千五跑了第一,班里发的奖品。”

    “发这么贵的东西?”梁桢不太信。

    “不贵,”梁西平一本正经的撒谎,“有同学家里是做这个生意的,很便宜就卖给我们班了。”

    梁西平把电吹风递给她,“我用不着,你跟妈用吧。”

    梁桢赶紧接住,两个人之间陷入沉默。

    高三下晚自习十点半,她到家十一点半,如果她洗澡也洗头发的话,等头发自然干又要很长时间,如果有了吹风机,她就能早点睡觉。

    她明白这是梁西平的好意,只是这好意太过于陌生,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谢谢。”

    梁西平站起来,“我先去洗澡。”

    梁桢叫住他,“咳嗽好点了么,要不我给你煮两个白糖蛋?”

    “没事,不麻烦了。”

    梁桢看他确实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才点点头,“好。”

    梁西平洗完澡,敲了两下梁桢的房门,表示自己已经洗完了。一般梁桢并不给回应,只是关掉房间的灯表示自己知道了,等梁西平回到自己的房间,梁桢才会出来洗澡。

    梁西平坐在书桌旁,手腕隐隐作痛。

    他已经连续一周逃掉晚自习去兼职了,就在学校附近的快递站,分拣快递。本来老板不愿意招每天只来两小时的,他最后承诺这学期每天都来,老板才勉强答应。

    今天他去干了一下午加半晚上,才好意思向老板提先拿一周工资的请求。

    拿到工资,梁西平就到商场买了电吹风,还特意挑了声音小的。

    梁西平还买了一块腕表,那天梁桢请他吃馄饨,他发现她在用文具店两块五一个的挂件数字表看时间。不过他还没想好找什么理由送她这块表。

    其实,他这次运动会想报名1500米的比赛,就是为了找个由头送电吹风。

    他说不清楚自己费尽心力做这些干什么,他只能感觉到自己在逐渐失控。

    梁西平闭上眼。突然想到某个夏夜,梁桢穿着睡裙坐在他后面写作业的样子。

    梁西平想她光滑的臂膀,脖子下面纤细的锁骨;

    浴室响起水声,

    …………

    他又想她圆润的脚趾,微张的嘴唇;

    浴室里又隐约传来吹风机的声音,梁西平像是受了什么蛊惑,开门向浴室走去。

    玻璃门上倒映着梁桢扬起脖子拨弄头发的剪影。

    他把手放在门把上,不知道里面是伊甸园还是地狱。

    他推开了门。

    梁桢正在对着镜子吹头发,门忽然开了,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梁西平,还以为他着急用卫生间。

    “很急吗?等一下马上好。”梁桢赶紧转过身专心吹头发,她没有注意到,梁西平什么都没说。

    忽然梁西平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下巴还搁在她肩膀上。梁桢从镜子里看到他头发蓬松着,垂着眼睛,睫毛浓密,很乖的样子。

    梁桢有点受惊吓,不过还算镇定。如果不是因为梁西平是她亲弟弟,现在这个样子又看着太无害,梁桢会立刻给他一耳光。

    事实证明外貌是真的很能迷惑人。

    因为下一秒梁西平就把手伸到她睡衣里,摩挲她光裸的腰侧和小腹,甚至开始埋头亲吻她的脖颈。

    梁桢瞳孔收缩,立刻关掉吹风机放在洗漱台上开始挣扎,她两只手使劲扒梁西平的胳膊。

    “你干什么梁西平!”她挣扎的厉害,快要挣脱的时候,梁西平左手紧紧箍住梁桢的腰,右手迅速抽出,“啪”的一声按在镜子上。

    其实声音并不大,但梁桢吓得魂飞魄散,抬头去看镜子,瞬间忘记了挣扎。没有看到镜子的裂纹,她只看到镜子里梁西平一副沉迷到快要失去神智的样子。

    梁西平撩开她脖子后面头发,亲吻她的脊椎骨。

    梁桢冷静了一下,气息不稳地说,“西平,你是,你是在跟姐姐闹着玩儿,是吧。”

    梁西平一滞,但并没有放手,他透过镜子看到梁桢的眼睛闭上又睁开,然后直视他。

    “反正你从小到大捉弄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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