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几天,他除了配合官方的调查员陈述经历,就是在做复健。

    一众战友和长官轮流来看望他,陪他做锻炼,说一些他不在的这半年里发生的事。

    半夏很小就没了父母。

    他六岁生日那天,他的父亲在反联盟组织的袭击中牺牲,而那个男人在时从没跟他提过他的母亲。在他的个人信息页面,母亲那一栏始终是空白。

    半夏父亲离开后,就是他父亲曾经的战友轮流照顾他,就和现在这样轮流陪他复健聊天一样,他们就是他的家人。

    天已经快黑了,半夏起身送陪了他一天的白鹤芋上将离开。

    鬓角已经斑白的白鹤芋上将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侧头看半夏,道:“小夏啊,我收到了你的申请,你真打算这么早就回军部?不再修养一段时间?”

    半夏道:“我的身体已经大好,回军部锻炼也是一样的。”

    岂止是大好,他醒来的当天就能跑能跳,甚至能一跃数米高,完全不像一个在逃生舱里躺了半年的人。

    按理说他该告诉医生,或者该告诉信任的战友和长官他的情况,但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觉得这事不该让任何人知道。

    于是,他隐瞒下自己身体的情况,像个在逃生舱躺了半年的人该有的状态复健。

    现在他做复健也做得够久了,就算出院也不会引人瞩目。

    白鹤芋上将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也好,军团里那些小家伙都惦记着你,你回去了,也能让他们安分些。”

    “多谢上将。”半夏诚心道谢。

    “不过再给你一天时间休息,回家去看看,要入夏了,也得准备换季的衣服。”白鹤芋道。

    半夏自然答应。

    送上将离开,半夏回到病房,洗漱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半夏枕着手臂,侧头看向另外半边空荡荡的床,缓缓蹙起了眉。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想不出来,半夏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意识渐渐涣散,逐渐无法感知。

    忽地,半夏听到鸟鸣,听到了兽吼。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洞穴口,身后是近千米高的悬崖,也是葱郁繁盛的原始丛林。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个梦了,早没了最开始的新奇,半夏缓步往洞穴内部走。

    这个洞穴十分巨大,像是什么猛兽挖出的巢穴,洞穴壁上还有杂乱尖锐的爪痕。

    但这里又有着人类生活的气息,这里有木炕,有经过处理的兽皮,有编织篮,有石制的灶和锅……

    半夏在铺着兽皮毯的木炕上坐下,安静看着洞穴口。

    渐渐地,他从坐改为躺,缓缓闭上眼,嗅着兽皮毯上果木的清香,睡了过去。

    梦境沉沉浮浮,半夏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打开光脑看了眼时间,早上6点。

    半夏起身洗漱锻炼,在早餐时通过光脑告知战友和长官他今天出院,并婉拒了众人想来接他的好意。

    即使拒绝了,等半夏退完病房走出医院,还是在医院门口看到了几架熟悉的飞行器。

    “不是让你们别来吗?”半夏看着飞行器上走下来的几个战友,还是露出了一个浅笑。

    “那哪行。”寸头青年快步走到半夏面前,小心扶着他往飞行器走。

    其余人也连忙附和,“是啊,平时上将压着我们,不让我们打扰你,现在你好不容易出院了,我们怎么能不来?”

    半夏推开白玉搀扶着他的手,“走开走开,我还没到连路都走不稳的地步。”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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