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一点,没两个月,黛雅又开始厌烦这个突然造访的孩子。她开始崩溃,大闹。

    司然又把司京墨送走了。

    除了逢年过节,再也没有接司京墨回去过。

    父母对孩子的不上心,这种认知对保姆来说是最直观的。

    一开始,保姆是偷偷摸摸克扣司京墨的吃穿,后面是光明正大地不给吃穿。司然给的钱,全部进了保姆的口袋,司京墨的辅食、牛奶,进了保姆孩子嘴里。

    整整两年时间,没有人陪司京墨说话,没有人训练司京墨走路。

    孩子都已经两岁了,还不会开口说话,这让偶尔见到司京墨的黛雅更是不喜欢这个孩子。

    她态度越是如此,保姆就越是变本加厉。

    终于,这件事被司然发现了。

    起初是觉得孩子太瘦了,司然又给人准备了更多的钱。可一段时间过去,司京墨还是瘦得能摸到骨头,他终于察觉不对了。

    这么一追查下去,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竟然直接追查到了两年前。

    从两年前开始,他们的孩子就一直被虐待。

    黛雅也是那时候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她主动要求把孩子接回来,她表示自己会亲自带,司京墨不开口,她会慢慢诱导他开口讲话,她肯定会让孩子恢复到和从前一样。

    可她错了。

    司京墨从前是怎么样的,谁也不清楚,他从记事开始,就不太喜欢讲话。

    黛雅再一次被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逼疯,她崩溃地摇着司京墨的肩膀,哭喊道:“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你说一句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司京墨身体太小,被这样剧烈地摇晃,让他头脑发昏,被黛雅握住的肩膀更是疼痛难忍。

    “疼……”

    这是司京墨说的第一个字。

    黛雅当时眼睛一亮:“疼?你是疼了?是不是只要妈妈惩罚你,你就会说话?”

    司京墨眼睛里全是泪花,他不知道点头,也没有摇头。

    可即便这样,还是给了黛雅一个错误的信号。

    好像只要惩罚司京墨,让他知道疼,他就会开口说话。

    司然工作越来越忙,甚至这一次他都没有太多精力放在黛雅身上了。

    这种病态的矫正方式,一直被黛雅用到了司京墨五岁。

    第一次叫“爸爸”是因为黛雅掐着他的胳膊,第一次叫“妈妈”更是因为身上的无数条乌青。

    五岁的那一年,黛雅带着司京墨出门。

    司京墨永远记得,那是春天,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

    黛雅牵着他的手,语气严肃:“你今天要学会结交其他的小朋友,一定要认识一个朋友知道吗?不然妈妈今天也要惩罚你!”

    司京墨轻轻点头。

    黛雅狠掐了一下司京墨的胳膊:“妈妈说过什么?”

    司京墨眼眶蓄满泪水,红着眼睛说:“我知道了。”

    “对嘛,说话的孩子才是爸爸妈妈的好孩子。”黛雅笑容扭曲。

    那天的事情司京墨记得格外清楚,黛雅带着他到了公园,公园的小孩子很多,司京墨有些怕生,黛雅却是直接放开了司京墨的手:“你自己去跟小朋友玩。”

    司京墨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一旦他表现出任何不愿意的情绪,等待他的又是黛雅的惩罚。

    春天的花园里,鲜花都开了,有很多蝴蝶。其中一只蝴蝶飞得太低,直接被一个小朋友给抓到了。他献宝似的拿过去向小伙伴炫耀,小伙伴们轮番玩着这只蝴蝶。

    蝴蝶的生命是脆弱的,很快那只蝴蝶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小朋友们玩够了,也就随手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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