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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的天空。

    过了会儿,他朝镜头微笑,张开的双手像小翅膀似的挥了挥。

    夏烧吸了吸鼻子。

    在湛蓝天空之上,阳光和丝丝云朵好似从他指尖掠过。

    江浪霆虽然会用GoPro录制自己骑行的视频,但是的确很少在网上看其他运动UP主。

    他第一次感觉跳伞是一项挺神奇的运动,当人纵身一跃后,整个身体就在天地之间了。

    屏幕上的夏烧努力在护目镜后睁开双眼,双臂也张开着,是正在飞翔的姿势。

    空中的风吹得极大,他早上起来专门做的发型全乱了,光洁饱满的额头露出来

    江浪霆想起自己每次伸手薅夏烧的刘海时总会说一句,你眉毛长这么好,遮住可惜了。夏烧会假装肘击他,一边把自己额前碎发打理好,一边冲江浪霆瞪眼,说这叫造型。

    这时候vlog的BGM放了首节奏跳跃的英文歌。

    江浪霆稍稍把音量开大了一些。

    有教练拍的角度,能看到夏烧是笑着的,四处张望着,目光充满好奇。

    色彩鲜艳的伞打开着,夏烧被伞吊着,在高空中蹬腿。

    很明显,他下降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镜头经过跳转处理,现在是夏烧的第一视角了。

    画面上,整片广袤大地尽收眼底。

    远处的景色渐渐缩小成个个涂满色彩的小方块,江河、山林的影子如此清晰。世界变成巨大的调色盘,靠人类肉眼只分得清浓墨与淡墨。

    什么人、什么车与楼宇完全不存在了,只剩下大自然。

    太阳热烈如追光灯,将他从头到脚照得发亮。

    夏烧抓着绳索,像荡秋千似的在空中晃悠起来,他在跳伞运动中找到了在摩托车背上的熟悉感。这种将其他事儿通通抛在脑后的感觉让他无比放松。

    他想起龙泉山的雨夜,想起家门口沿江路的每个深夜,想起那日日夜夜浮现在脑海中的可靠身影,闭了闭双眼。

    夏烧不断下降着,时不时朝远处模糊的天际线看看。

    可惜今天的云海不够壮观。

    莫名地,他想起第一次见江浪霆时的感觉。最开始,以为这人是深海,结果现在慢慢儿变成天边一朵可以伸手触碰的云。

    那人仿佛在太阳下站着了。

    夏烧像想到什么,突然笑起来。

    又是一阵风声响起,大地尽在他的怀抱之中。

    夏烧眯着眼仰头看天,再看看脚下,对着镜头比剪刀手,再挥挥手,为自己庆祝。

    即将落地,夏烧弯曲膝盖,把双腿抬起来平行于地面。

    “来来来,接人!”准备在降落区域里的工作人员纷纷小跑过来。

    夏烧看自己从他们头顶掠过,再下降。

    一落地,等身上的装备都解除了,夏烧开始揉自己的耳朵,紧皱着眉,才回过神似的把摄像机架好,道:“哈喽……现在我的跳伞愿望已经完成了!但这会儿我耳朵特别疼,感觉要聋了。”

    他又掐掐脖颈,“脖子也很不舒服,上边儿风太大了。”

    同样落地的教练对他做了个“你很棒”的手势,夏烧点点头说谢谢。

    小彭像夏烧是去经历了生死磨难似的冲上来,拧开矿泉水瓶盖递过去,“当事人什么感觉?”

    他未出现在画面中。

    “现在当事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害怕,”夏烧停止陈述,开始自己捂着嘴在旁边笑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拿着摄像机自拍,“刚跳出去的时候我整个人就在乱转,人都傻了,完全就忘记了害怕,所有烦心事儿都忘了。”

    “想去海边跳一次伞,那肯定更刺激!”微笑着,夏烧一下伸手把汗湿的发捋到头顶,“很想看看大海是不是一眼望不到边……”

    他说完,朝在旁边整理东西的小彭问道:“我刚刚没有很夸张吧?没有很丑吧?”

    小彭慌张的画外音传来:“没有没有!”

    “你慌什么,”夏烧放松不少,“我有在空中流鼻涕吗?”

    “有啊。”小彭点头。

    “啊?真的吗?”夏烧一下就把嘴捂住,从镜头里能看出来耳朵全红了。

    小彭:“假的!”

    “你怎么这么好骗?”同行的另外一位工作人员忍不住说道。

    夏烧一想到上次自己录的蹦极视频就被截了不少丑图,这次有点儿怕被截流鼻涕的表情包。而且,尽管很多人安慰他说他表情崩了也好看,夏烧还是不太忍心去看自己那一期视频。

    ……

    一期vlog结束,江浪霆关了微博,给夏烧发了个消息问他在哪里。

    这边夏烧收到消息后秒回:

    ——在家里等我哥。

    等了半个多小时,贺情才托着一大箱要托运走的年货回家,说等会儿有快递员来取,这些东西得往北京寄。

    夏烧疑惑道:“北京?”

    贺情连忙点头,忙得不可开交了,“我和应与臣得一起回北京。应与臣他哥回北京好久了,问我今年在北京过年行不行。”

    “又回去?”夏烧问。

    “嗯,这次是去过春节了。”贺情回答。

    “你爸能让你去?”夏烧早知道贺家大前年闹的那些事儿,不知道父母能不能大度到让儿子去别人家过年,“在那边过除夕?”

    “嗯,他让我快滚蛋!”抬眼笑笑,贺情把手腕的衣袖捋起来看了好几次时间,有点儿着急,“对了,柳岸告诉我你得工作到大年二十九了,我给你订大年二十九的机票来北京一起过节吧?还是说你要和姨父一起过?”

    “我爸……”夏烧顿了顿,“已经出去旅游了。”

    贺情开始打开包检查自己的身份证带好没,“嗯?去哪儿了?”

    “海南。”夏烧回答。

    点点头,贺情摸摸夏烧的后脑勺,问:“那你来北京和我们一起过吧?我对象他家挺大的,住得下。等除夕夜让应与臣给你用屁股玩儿摔炮,然后我俩得一起把他送到男科医院去。”

    想了想,夏烧觉得是挺好玩。

    但他还是说:“干脆……哥,我就留在这儿过年吧。”

    收好两个人的行李,贺情想想夏烧的家庭状况,多问了句:“你一个人?”

    夏烧迟疑了一会儿,答道:“不是。”

    贺情眯了眯眼,“和谁?”

    “过年告诉你。”夏烧说。

    “好吧。”贺情点头。

    在家里吃完晚饭,夏烧回卧室收了收东西,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拿了瓶橙汁站在酒柜边搓搓手,“哥,我出去一趟。”

    “好。”贺情点点头,“钥匙带好,你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噢。”

    临出门前,夏烧冲贺情笑笑:“会的!年后再见啦。”

    出门,关门,进电梯,再按楼层。

    一系列平日里做惯的动作,在今天看来就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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