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开至人生目标以外。

    他没受过这方面的伤害与折腾,纯粹是没有兴趣而已。

    或者说,天生同志的他,事业与感情线势必无法划上等号,从政是他理想,台湾的政治圈……不,全世界都一样,没一个地方会完全接纳同志成为领导,他没有任何谴责意思,纯粹阐述现状,於是他也选择得很快:太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不需要。

    他不想再历经一次,彷若小时那般的徬徨无助。

    第一次见到乔可南的时候,是个冬天。

    寒流来了,天气很冷,他从小体温偏低,大抵没受过好的照顾,即便长大後极力健身,手脚冰冷的毛病还是摆脱不掉。

    事务所介绍新进人员,他没兴趣,但仍义务出席,站在墙角,他手冻得要命,插在口袋里仍有丝丝凉气,渗入腿肤,每到这时他总怀疑人类怎能有这般低冷的体温。

    他脸色很差,只想结束了工作,找个人拥抱。

    「我是乔可南,大家可以叫我Joke。」

    很乾净清朗的男声,不算太低,也不算高。

    乔可南?Joke男?

    这名字太喜感了,导致陆洐之抬了抬眉,瞥向青年所在位置,目光一震。

    浓眉大眼。

    这是陆洐之对乔可南的第一印象。

    那黑黝黝的眼,亮澄无比,眉毛微扬,形状是很自然的.精.神好看。

    第二印象是……他笑得真好,嘴唇微翘,几颗白玉似的牙在唇缝间隐约路出,黝黑色的肤很是健康,整个人透著一股暖烘烘的气息,彷佛教人感受到阳.光。

    陆洐之手脚瞬间就没那麽冷了,微微的热从他脚根底隐约涌上,汇聚在下腹处──

    那是一个男人最原始本能的反应,在面对他有兴趣的人物时,野蛮又直接。倘若这是在GayBar里,他定要用尽浑身解数,得了这人,甚至或许等不及开房,随处找了个僻静地方,就要开干。

    但,现在不是在GayBar,而是在事务所里。

    他平时工作的地方。

    所以陆洐之很快按捺下了那股莫名所以的冲动。

    他的手脚,又逐渐恢复了冰冷。

    当晚他就去了GayBar,这次挑了一个肤色较深,身形结实,五官俊朗的。

    这晚他干得很是痛快,转眼就把对乔可南产生的不明冲动,抛诸脑後。

    据说Gay跟Gay之间都会有个雷达,哔哔哔,准得很,陆洐之的开关大约是坏掉了,或者他从没开启打算,最好他察觉不到别人,别人也觉察不到他。

    糜烂几晚过後他就把乔可南忘了,本来这世上就不是真缺谁不可,倒是乔可南在事务所里很受欢迎,虽有点儿呆呆傻傻,其实待人接物,很是机敏,会看人脸色,递茶端水,时机态度,恰到好处。

    据说是因他高中时失去父母,在亲戚家借住一阵的关系,但青年脸上倒是看不见那种依附人的谄媚,反而像是做得习惯了,而他也不讨厌这麽对人。

    略微相似的遭遇,但塑造出来的人格,却是两样的大不同。

    陆洐之扯嘴哼笑。

    日子就这麽不咸不淡地过,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临,随著季节入夏,陆洐之体内那股骚动也渐渐地沉寂了一些。台湾的夏天很热很闷,但总比冬天又湿又冷,手脚如冰棍般暖不起来的好。

    助理办事去了,陆洐之起身,给自己倒茶。外人说他难搞,却从没人讲他摆架子,因为他连茶水都会自己倒──尽管大部分时候实在忙透了,索.性.不喝,渴一下午,连厕所都免上,导致那阵子他嘴唇皲裂得厉害,挑了好几个牌子,才挑到不那麽油亮,又适合他情况的护唇膏。

    他走到茶水间,不意撞见里头的一个人影。

    那人像是刚跑外务回来,外套脱了,衬衫袖子拉至手肘,襟口微开,他仰头喝水,一点水液从他嘴角边渗落,淌过他起伏的喉结。

    大抵在办公室久了,青年原先黝黑的肤色渐渐褪至浅白,如象牙一般,坦路的肌理线条仍旧结实,却又带点柔软。他头发长了,微遮住眼……那双黑澄澄的眼,欲遮还路,吸力不减。

    陆洐之几乎看得傻了。

    青年一愣,停下喝水动作,瞥头看见陆洐之,展颜微笑:「啊,陆律师,来泡茶吗?」

    陆洐之一般懒得回答,要不他来茶水间干麽?

    可他却破天荒地应了一声:「嗯。」

    「喝咖啡吧?」乔可南眉目弯弯,笑得那般舒心。说罢他动作,操作咖啡机,不一会儿咖啡浓郁的香气充斥一室,他没给陆洐之添加任何多馀配料,单单一杯黑咖啡,递给他。「我记得您是喝这口味的。」

    陆洐之微愣。

    咖啡机是国外进口的,上头好几个按键,可以做美式、卡布奇诺、有的没的,陆洐之锺爱纯粹不掺奶糖的黑咖啡,有时就连助理都会搞错,他没想乔可南居然知道。

    乔可南笑了笑:「我听小玫提过,她说她每次弄错,您都会自己出来用。」害人家小姑娘很不好意思,这比直接斥责还丢人。

    「我先回去工作了。」乔可南颔首示意,陆洐之点点头,在那人擦过自己身畔之际,陆洐之彷佛嗅闻到那股属於阳.光的芬芳。

    阳.光是怎样的味道?选一天晴朗日子,把洗好的棉被拿去晒一晒,下午收回时扑在上头闻闻,就晓得了。

    幸福得简直能让人落泪。

    从这天开始,陆洐之挑人上床的口味又变了。

    变得爱找肤色白润、四肢修长、肌理坚实的阳.光男孩,有些人甚至把自己弄成先前他喜好的那样,结果人家魔术师,如今看都不看。

    夏天过去,在还没享受完秋季的舒和凉爽前,冬天就来了。

    冬天是陆洐之每年最难挨的时分,他其实不怕冷,哪个冰棒怕住在冷冻库里的?但手脚冰冷,实在难受,每到这时他的糜烂程度就会大幅上升,在各种各样的双人床上流连、辗转取暖,挨著浮木,度过漫长的冰河时期。

    直到圣诞节,他在酒吧里,罕见的放浪形骸,陆洐之虽.性.事上从不克制,却仍有一定分寸,独独那次,他喝到烂醉,几乎想不起自己前一晚干了什麽,只知一个又一个的肉体叠了上来,分不清谁是谁……

    自发的.性.爱跟被人当作.性.具感受差异极大,导致他隔天上班,脸色不好,宿醉加纵欲,只有糟透了三个字形容。

    偏偏,还有个傻小子来触他逆鳞:「陆律师,要不要吃糖?手工做的……」

    乔可南没讲来源,但满脸喜色,掩藏不住,显见跟女友过了一个相当甜蜜的节庆,这令陆洐之心头微微一刺,近乎愤世嫉俗的厌恶感油然涌上。他.阴.冷道:「你就没别的事可做了吗?」

    乔可南吓著了,搔了搔头,说著抱歉,就出去了。

    陆洐之毫无道理地想:你不知我不吃甜?

    这想法简直蛮横至极,把自己当世界中心在转,连陆洐之都想唾弃自己。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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