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谭尚源吓到。「哪、哪有这麽严重……」

    乔可南:「所以你运气很好啊,他骂你,你可以不痛不痒,举个例子来说,狗对你汪汪叫,你会打狗吗?不必要嘛。你打回去,那人真的怎样了,你一辈子都会有负担,何苦?你道歉不是因为对不起他,而是为了对得起自己,警惕往後多小心,懂吗?」

    那小孩听得一愣一愣,反倒是陆洐之在旁,渐渐缓下了面色,他抚了抚自己左手腕上的东西,拍拍谭尚源的头,跟乔可南道:「我们会再好好商量。」

    乔可南一听,就晓得有馀地了,不禁松了口气。「那就麻烦了,金额的部分我也会去回报。」

    乔可南收了东西,起身要走,这时谭尚源拉了拉他的外套下襬。「大哥哥……」

    「嗯?」

    谭尚源一脸紧张地搓了搓手。「他……他没事吗?」

    看来小孩儿良心不安了。

    乔可南笑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目前看来是没事,不过其他的我也不敢肯定了,往後人家说什麽,想像一下他不是人,你听不懂畜生的语言,就不会生气,倘若真要动手,你得让人家揍几下,这样大家都有伤,谁也不欠谁。」

    谭尚源闻言,嘴巴眼睛傻傻地张大,接而灿烂一笑:「大哥哥,你好有趣。」

    乔可南脸热,心想你大哥我在网路上就叫Joke呢。

    目前看来应该能乐观解决,那今天就不算白跑一趟,乔可南心里庆幸,转头就发现陆洐之一双眼目正紧盯这儿,也不知看了多久。

    那感觉令他不大自在,正想告辞,陆洐之却过来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

    陆洐之:「我想和你谈一下关於这次的事。」

    乔可南忖了忖,若是为了公事,没办法,他一身正装加上不善来意,早已让育幼院里其他孩子心神紧张。乔可南只好道:「那我们先到外头。」

    两人走出育幼院,乔可南:「就在这儿谈吧。」

    陆洐之不为所动。「我赶时间,送你刚好顺路,我还得去其他地方。」

    「……好吧。」乔可南懒得唧唧歪歪,他自认对陆洐之很坦然,坦然到同坐一台车也无所谓,他猜陆洐之不会对他做什麽了,真做了……揍他啊,还不简单?

    男人的车还是那台黑色奥迪,乔可南熟门熟路地系上安全带,陆洐之发动车子,手握方向盘,乔可南这才发现他左手腕上戴了一串佛珠,很意外,他记得男人不信神佛的。

    这个宁可我负天下人的人,他信的,一向只有自己。

    一路上没人说话,乔可南隐隐察知他所谓的有事要谈仅是藉口,更不想开口,车内空气略显窒闷,乔可南开了车窗,胸中那股徘徊不去的郁闷感,才终於缓了一些。

    直到乔可南家到了,陆洐之才递出一张名片。「有任何後续直接联系我,穿这样跑去育幼院,孩子们会吓到。」

    乔可南苦笑接过。「我知道了。」

    「嗯。」

    乔可南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出去,陆洐之落下车窗,两人隔著半扇窗户对望。他忽然很想问那间育幼院跟男人什麽关系?见他这般处处维护,是不是他成长的地方?

    乔可南正在走神,忽听陆洐之道:「尚源他……脾气有点冲,你今天说得很好,如果……」

    陆洐之话说到一半停了,乔可南眨了眨眼。「如果?」

    「没事。」陆洐之无奈地扯唇。如果当年,也有个这样的人愿意温柔地开导他,很多事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但这问题没有答案,他的人生也已经铸成,不必再追究源头。陆洐之拉上车窗,把那眷恋的身影隔离在外,开车走了。

    乔可南始终愣愣地站在那儿,心思紊乱,陆洐之的变化显而易见,令他感到迷惑,他好像变成了和自己想像中完全不一样的人,为什麽?有什麽改变了他吗?

    他明白自己该到此为止,不关心、不注意,然而……

    他问菊花黑:「坑这一年到底怎了?」

    他把自己今天遇到的事向菊花黑提了一遍,Joke男:「他好像不是我认识的坑了,以前像黑洞一样,冷冰冰的看不见底,现在……好像吞了什麽奇怪的玩意,运作方式都变了,甚至还有一点闪闪发亮的东西,害我眼睛疼。」

    他想起陆洐之的目光。

    过去那人的双目总是.阴.沉,像与这世间隔了一道藩篱,不愿亲近也拒绝别人亲近,幽冥空寂,一整个言小男主的苦情模样,现在却多了很多内容,他读不懂,分明知晓不是自己的世界,却仍有股冲动,渴望探知。

    他明白,这样很危险。

    他已经走错过好几次路,接下来的人生,实在很想平稳一点地走。

    他正打算敲说「算了,当我没问」,菊花黑却在这时送来消息:「那孤儿院,应该是他资助的吧。」

    Joke男:「蛤?」

    菊花黑:「好像你刚回来不久,他消失了一段期间,回来就把房子卖了,剩下的钱大部分都用在捐助流浪儿跟孤儿院上头,他也兼了满多慈善机构的法顾,总之现在的陆洐之不是魔头,而是大善人了。」

    Joke男:「……」

    他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那个陆洐之,那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陆洐之,变成造桥铺路的大善人?????

    Joke男:「那个……他被人夺舍了吧?」

    47.童话都是骗人的

    除了夺舍,乔可南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理由,可以让一个人变化如此巨大了。

    周旋了一个月,两方终於桥好和解金额,道歉的地点约在市区一间咖啡馆,陆洐之带著谭尚源出现,乔可南忍不住偷偷觑了他好几眼,这阵子两人在电话里相商,好几次他都差点脱口: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耶……好像不对了,应该是问他还记不记得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吧。

    输人不输阵,谭尚源今天显然被打扮过,样子很.精.神,他一来就走到那位被打的小孩面前,很诚恳地鞠了个躬:「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小孩子还没变声,这气势十足的语调搭著那软嫩童嗓,倒是让人心里先软了几分。

    那受伤的小孩撇了撇嘴,显然还想说些什麽,但碍於人家背後的陆洐之像座门神,也不敢多吭,看了妈妈一眼,嗯嗯啊啊地勉强接受了道歉,事件算是圆满落幕了。

    家长带著孩子回去了,说之後会去事务所处理帐款事宜。

    乔可南总算搁下了心,他揉了揉谭尚源的头。「表现很好喔,哥哥给你买糖吃。」

    谭尚源猛地挣扎。「我已经不吃糖了啦!」

    「哈哈。」

    小孩子就是有趣,乔可南不厌其烦地玩弄了一会,陆洐之开车过来,要把谭尚源送回去,小孩子仰头,瞅著青年,眼神又闪又亮:「呐呐,乔哥哥,你下周有没有空?我们要办说故事比赛喔,你要不要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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