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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有年净雪的存在吗?

    十岁的曲元宁不懂。

    十五岁的曲元宁终于慢慢懂得,当年的她确实表现得太笨了点。

    考进H大学的曲元宁,已出落得美丽耀眼、亭亭玉立,决定重新开始,她要进入学生会,当选校花,而且是才貌兼备的校花,令全校男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两年后,年净雪也进入H大学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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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净雪后来怎么样了?」浓眉大眼、高鼻阔唇、长相颇为粗豪的男人——沈厚言,扯开一抹懒洋洋的微笑。

    「说不好嘛,如今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年师傅在净雪要进国中那一年,因癌症去世。不过,也因祸得福,凭我奶奶和年师傅将近三十年的情谊,奶奶收净雪当干孙女,本来预定念公立国中,也在奶奶的私心运作下,转入和曲元宁念同一所昂贵的私立中学,我想,那时曲元宁一定快气炸了。」白晨洋哈哈大笑的说。

    「我似乎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沈厚言低沉的嗓音掠过难以分辨的情感。

    「白奶奶是不是想藉由年净雪的存在,来和你继母一较高下?谁教你继母带着拖油瓶女儿一道进门,白奶奶一定吞不下这口气。」

    「那是一定的结果,不是吗?」白晨洋的俊颜掠过一丝嘲笑。「我相信奶奶是真心喜欢净雪,毕竟有谁不喜欢一个白净漂亮、甜美随和的女孩呢?但喜欢是一回事,若没有曲元宁这号人物碍眼的存在,奶奶顶多义务性的监护净雪至高中毕业,不会收她当孙女,不会让她念昂贵的私校,不会因曲元宁学钢琴、舞蹈、绘画、电脑……净雪也跟着一起学。打着年师傅照顾我们一家饮食近三十年的大旗,奶奶惜情嘛,我爸自然也感念年师傅的好,什么都顺着奶奶,只要奶奶不挑阿姨和曲元宁的毛病,我爸便感恩不尽。」

    「听起来你爸对你继母真是一本初哀的多情,为了她,可以把自己最嫉妒的男人所生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女儿,连年净雪也一道疼怜,只求母亲高抬贵手,对他所爱的女人网开一面。」沈厚言下由得啧啧称奇。

    「哼!」白晨洋没好气的瞪了表哥一眼。

    「你别不服气,像你爸那样的痴情种,在我们这一代已绝迹了。」沈厚言唇间扬起的笑意好放肆。「我不敢保证能做到,你呢?」

    「你别忘了,我妈可是你的阿姨,疼你不比疼我少。」

    「我没忘,只是就事论事。」

    白晨洋别过头,望着大片落地窗外的恣意阳光、盎然绿树,涩涩苦笑。

    「阿言,其实我并不恨阿姨,我的继母,她只是个温柔老实的女人,我一看就知道是我爸会喜欢的那一型。相反的,我生气我爸的温柔、懦弱,明明深爱邱玉簪这个女人,为何不力争到底?

    「他是白家的独根苗,只要够坚持,不惜一死或终生不娶,奶奶能不让步吗?偏偏他温柔得不敢过分坚持,娶了我妈却让她心碎至死,他的温柔反而害了我妈!在我妈死后,他才该死的坚持与邱玉簪再婚,这算什么痴情种?」

    沈厚言叹了一口气。因为他听出白晨洋话里藏着多么深的孤寂!父母不愉快的婚姻对孩子造成的伤害是无形的,但至少还算父母双全。母亲一死,父亲迫不及待的回头寻找初恋情人,教孩子看在眼里情何以堪?似乎父亲也不再是他们姊弟的父亲了。

    或许,白楚轩和邱玉簪觉得他们的爱情很伟大,一点也不输给琼瑶小说里刻骨铭心、曲折缠绵的爱情,但除了当事人自己会感动,局外人通常会因不同的立场而有不一样的看法。

    「阿洋,你有你自己的人生!舒媛也一样。」沈厚言站起来伸一下懒腰,目光深幽的看着表弟,一脸笃定。

    「不然又能怎样?」白晨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妈都死了,代替她打抱不平有用吗?所幸国中毕业后,奶奶便送我们至美国姑姑那儿当小留学生,放长假才和亚凡一起回来陪伴奶奶。」

    「不错嘛!二十五岁便拿到双硕士学位,准备回来继承公司。」

    「亚凡才厉害,二十岁便开始进姑丈的公司实习。」

    「真是辛苦啊!」沈厚言仍是笑。

    白晨洋捶一下他肩膀,「你自己不也一样?」这位表哥是大姨的儿子,母亲死后,父亲很快再婚,便几乎不与母亲那边的娘家亲戚来往了。

    但孩子自有属于孩子的情谊,他们在美国重逢,很快又连成一气,即使后来又分隔两地,但电脑网路的发达让友谊不轻易断线。

    「我们出去走一走吧!这农场的生态景观保持得非常好,就像这栋建筑物一样吸引人,我们每次回台湾都要先过来住几天。」

    沈厚言率先走出房门,下楼在农场附近闲步漫游。白晨洋和他一起静观生态池里的动植物族群,采食山野果,看树蛙跳跃。

    农丑方有一片遮天的竹林秘境,高耸入云的孟宗竹在风声中沙沙作响,天然的绿色浴场令人不自觉地放松精神,什么郁闷的情绪全抛开。

    「阿言,你每次见到我必问净雪的事,可是我不记得你们有什么交集啊!」只相差一岁而已,习惯互叫名字。

    沈厚言微勾唇角。「当年她才八岁,今年该有二十了吧!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忘不掉她,故意交了许多女朋友,还是忘不掉年净雪这名字,再加上你断断续续给我的讯息,她更似在我心底生了根!我的脾气既强又倔,抗拒着不愿去你家再见她一面,因为她根本已忘了我!」

    「现在呢?」白晨洋又惊又笑。沈厚言也有这一面?

    「现在我投降了,顺应自己的欲望去面对她,或许才是好主意。说不准等真正见了面,只短暂相处一会儿便印象破灭,证实她不是我的菜,我才好将她从我心底连根拔除,心无障碍的去联姻。」

    「啧,我以为你会是我们之中最抗拒去联姻的那一个。」

    「如果没有中意的对象,又何须抗拒?」

    白晨洋心一跳,扬眸迎向他复杂的眼。

    若有中意的对象呢?

    沈厚言悠然自在的走过竹林秘境,步向另一片天然的柳杉林,整座农场坐拥辽阔天地。

    「阿洋,我现在去你家,会造成你继母的不愉快吗?」

    「都十二年了,她在白家的日子已跟我妈一样长,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白奶奶已停止内战了吗?」

    「偶尔还是会发动一场小战争。」白晨洋莞尔。他怀疑这是奶奶的精力来源之一,不断挑毛病以防老人痴呆症上身。

    「了不起的白奶奶,不愧是女强人,精神硬是比别人家的老奶奶健旺,我打赌她可以活到一百岁。」

    两人相视一眼,霍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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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净雪当真不记得沈厚言,谁会记得自己八岁时只见过一面的哥哥?

    沈厚言被重新介绍给她认识,白晨洋慎重其事的态度,使她明白沈厚言这位表哥对白晨洋而言是很重要的,不用特别交代,她一向不失礼。

    「沈先生、晨洋哥,很不巧,他们刚好有事都出去了。」家里除了佣人,便只有净雪算是半个主人。「晨洋哥要回来都没有联络白奶奶?」

    「我存心提前回来吓奶奶的。」白晨洋哈哈大笑。

    「那我先去帮沈先生准备客房……」

    「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沈厚言虽然不疾不徐,但语气中仍掩下住惯有的霸道。「叫我阿言,言语的言,不是颜色的颜,不准给我写成沈厚颜。」

    净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不说我反而没想到耶!你的名字真有趣,令人印象深刻。你比我大一点,我叫你沈大哥或言哥吧?」

    美人娇声软语,正常的男人早点头说好。

    「你干嘛那么爱认哥哥?我不喜欢你这样,直接叫名字比较自在吧!」沈厚言直视她的眼神里有很深的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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