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凌云仗着精湛的马术,让他的小丫鬟知道他满怀的情意,而卸只有天旋地转地任凭马儿奔驰、身前公子使坏,她羞红了耳根,怎么也想不出逃脱的法子。

    ***凤鸣轩独家制作******

    这些日子总是让公子“欺侮”得七荤八素的卸,瘫在蔚凌云房内的桌旁,失魂地望着窗外。

    皎洁圆月悬空,她思绪纷飞,远眺不语。

    公子待她是真的好,不管她是丫鬟身分,硬是让人伺候起她,一会有人送晚膳进房,一会有人洗衣打扫,她什么也不用动手,只须待坐在房里。

    “娘,您说卸这样好不好?您在天上,是不是也希望卸放下一切恩怨?还是您会怨卸,竟只顾儿女私情,不顾常家仇恨?”她反覆问着自己,独自思忖,无人可诉,忧愁渐渐上了眉头。

    蔚凌云对她的宠爱和常家满门含冤的仇恨惹得卸揪起了心,就连蔚凌云走进房里,她都未察觉。

    “卸,在想什么?”蔚凌云喊着,却发现卸似没听见。“卸!”他又唤了一次,卸才赫然抬起头,见是公子来了,她慌忙抹去眼角渗出的泪珠。

    “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失神落泪?”蔚凌云拢起了眉。

    “没……没有,卸没事。”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总背着我暗自神伤?”

    蔚凌云最近几日早巳察觉,无论两人在一起时有多少欢乐笑语,只要她一人独处时,总不时带着黯然的神情。

    “真的没事,公子多心了。”卸只能这样推说,她实在无法将真相说出口。

    不料蔚凌云沉下脸色。“我想只有一事让你不敢对我表明,就是你压根还忘不了那甜言蜜语的多情郎,是吧?”蔚凌云始终无法释怀卸的心曾被上官仲勾引,现在见她独自流泪,想必是为了此事。

    “不是的!公子。”

    “不必再多言。”。

    “公子真的误会了。”

    “此事不要再提起!”蔚凌云负气地甩袖离去。

    动了真情便容易失了理智,蔚凌云妒忌之心掩盖了他平日的潇洒气度,不等卸解释,他已离开房间,不愿再多说。

    卸什么都来不及解释,跌坐回椅上,落下了眼泪。此时房门被敲响,她忙拭着眼角。“什么人?”

    “小姐,是容婆婆,给您送干净的衣裳来了。”

    原来是新来的洗衣婆婆,卸开了门。“容婆婆,请别喊我小姐,我也只是个丫鬟,唤我卸就行了。”

    容婆婆听见“卸”二字,双手不自觉地发颤,一对眼珠猛盯着卸瞧,好似要将她看进骨子里。

    “容婆婆怎么了?”卸察觉有异。

    “没事、没事,小的退下了。”

    卸收下衣裳,合上了门,容婆婆用几乎失了力气的双脚,一步一步吃力地走开。

    这晚,卸在蔚凌云房里等了一整夜。

    想来公子是真的动气了,一夜未归,她又急又怒,急的是自个儿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她心中当真没有那个风流的上官仲;怒的是公子一夜不归,肯定又是到那些青楼酒馆寻欢买醉。

    “可恶,那些姑娘就不会甜言蜜语吗?冤枉我也罢,自己还去寻那些莺燕,真是气死人了。”卸在房里来来回回走着,蔚凌云的一言一行都牵动着她,那日在城郊的欢愉,他温热的唇瓣;今日他的误解,整夜不归,层层叠叠的回忆交错在她脑海中。

    天将明时,却仍不见公子回府,卸心中一气,起身往马厩去。

    “哼9说要教我马术,结果还不是仗着自己会骑马欺侮人?”她想起那日的光景,拉出一匹马。“我这就去找你说个明白。”动了真情,卸也不能忍受蔚凌云再跟什么狐媚姑娘搅和在一起,不管自己到底学了几分驭马之术,硬是爬上了马背,跨上马鞍要出府寻人。

    同样一整夜没睡的容婆婆,瞧见卸骑着匹马出府。她当卸熟稔马术,没有唤住卸,事实上,她已决定不与小姐相认。

    这么多年,她从北走到南,为的就是打探蔚家迁至何处。当年常夫人将还是娃儿的常妍欢托付给身为奶娘的她,让她俩连夜逃出,就是希望能让常家留下一个活口。常家最后就只剩下她们两相依为命,她拚上这条命也要保护小姐。

    但从众人呵护的千金成为流落街头的小娃儿,年幼的常妍欢身子承受不了,常夫人给的银两她全数请了大夫给小姐医病,加上流离失所的逃命日子,战乱中两人成了乞儿。

    容婆婆清楚记得,她是如何叮嘱小姐不能对任何人提及全名及家世,但有一日当她行乞回到两人容身的破庙时,竟发现原本熟睡的小姐不见了,这一别就是十多年,她怎么也没料到,竟会让她在蔚府见到小姐。

    在纷乱的战事中,容婆婆本以为再也无法寻回失散的小姐,一路往南寻,战事平了,也让她找着了当年的蔚家,本想藉着这次机会混进府中替常家报仇,却没料到,竟见着身戴锦囊的小姐。

    她和卸一样,来来回回苦思,她见小姐深爱着蔚家公子,心中万般惊骇,却终究不忍告诉小姐一切。

    “或许什么都别让小姐知道,让她过着现下平安的日子是最好的。”容婆婆看见卸在蔚府俨然过着以往小姐的生活,有人伺候吃穿,照料一切,她痛下决心,隐忍一切,暗中看顾着她,打算绝口不提往事。

    骑着马儿上街的卸,本还顺利地驾驭着马匹,不料到了人来人往的市集,马儿开始不听使唤,马背上的她开始椅。

    “唉呀!快闪开!”卸眼见就要撞到街旁的小贩,急忙用力一拉缰绷,别过头却又惊见另一边的路旁有个娃儿,她顾不得其他,缰绳又是一扯。她本以为安全了,怎料此时大街上锣鼓喧腾,原来是正逢人家办喜事,这下可糟了,马匹听到震天价响的锣鼓声,开始不听使唤。“嘶”的一声仰起马背开始在街上乱窜,无论卸怎么使劲也控制不了,马儿开始在街头狂奔。

    “停!停下!”卸惊慌失措,急拉马缰却无用,马儿越奔越狂,卸伏在马背上已失了重心,没想到马儿突然一个起伏,她没抓稳,惊叫一声后竟就从马上摔了下来,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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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府

    容婆婆挤在一大群人后,不断抬头想看看被许多人包围的卸。

    卸全身是伤,说不出话,容婆婆急得不断暗拭泪水,突然她的身体被重重推开,是蔚凌云赶回府了。

    蔚凌云骑着快马赶回蔚家,推开人群奔至卸和大夫面前。

    “怎么回事?!”他怒声询问,一旁大夫忙要他放低声音。

    “蔚公子,卸姑娘不慎落马,身上多处外伤,您先冷静下来,让大伙抬她进房吧。”

    蔚凌云面色依旧愠怒,他亲自抱起卸,小心翼翼地步入房中。

    “是谁让她骑马的?”他低声问着,音调却令人不寒而栗。“说!”

    蔚府没有人出声,大家都知道,公子心中现在只有卸丫头。

    沉寂了许久,终于有人站到了蔚凌云的面前。

    “公子,卸独自骑马出府,是为了找你。”说话的是容婆婆。

    “找我?”

    “您昨晚一夜未归,卸小姐一夜不睡等着您。等不着,天一亮就牵着马,应当是想要去酒坊把您找回来。小的不知卸小姐不会骑马,否则一定拦下。瞧她伤成这样,真是可怜。”

    容婆婆泪眼看着卸,她怎忍心小姐为了一个留连花丛的公子哥伤成这样,她话语中对蔚凌云不留情面,一想到受伤的卸就哀伤不已。

    蔚凌云听了这话后感到错愕,而蔚夫人身旁的嬷嬷已察觉些许不对劲。

    蔚凌云面色铁青,不发一语。昨日他负气离开,没想到这丫头竟傻得想要独自骑马寻回他。是他的猜忌心害了她、还是她傻得分不清他根本不可能对那些青楼姑娘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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