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事还未了结,你不能随他离开!”

    骆云的手按在了腰间的鞭子上。

    很多事说起来太复杂了,厉忻心道,商鸩那些话语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别人未必也会那样想,他和这几人一场孽缘,都道是厉忻在受苦,其实所有人都深陷执念锻造的囹圄,何时放下何时才能解脱。

    厉忻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对云敛说:“那日我说了事实后你并没有反应,不知这蛊毒的症结有没有治疗方法?”

    云敛闻言看了过来,他眼神冰冷,有一抹隐约的憎恨:“师父,如果我说没有呢。”

    他一介残躯总不能分出几份出去,厉忻有些明白云敛的意思,他要走是万万不能的,他这个徒弟对他的执念来源于初见时的憎恨,也来源于后来多年的相濡以沫,爱恨纠缠,早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他总归不愿意放他轻松离开。

    骆云的执念来源于他素来的习惯,天下没什么他想要但要不来的东西,他也不是那种能够轻易欺骗和背叛的人,从他身上拿到什么,他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本身脸面都挂不住了,内心也不会接受这种缺憾。

    穆清羽的执念来源于他的愧疚,厉忻最对不住他的地方是诱惑了对方,后来不告而别也有报复的恶意,是他将那个本来与世无争淡泊风雅的剑客引上了这条不归路。

    “诸位…想要厉某做什么……”厉忻笔直站在地上,他需要将所有事做个了结,蛊毒的症结如果一辈子解不了,他总不能一辈子做人的禁脔和泄欲工具。

    空气里的气息充满杀意。

    穆清羽这时笑着说:“原来如此…当初你假意逢迎,是因为我们几人都不入你的心,但你又孤独寂寞…便是同我们厮混也无所谓,后来又把真相说出来,本来是任我们摆布的意思,结果如今老相好回来了…你不想兑现承诺了,你要走!”

    厉忻笔直地看着穆清羽,你既然最懂我,也应该知道我最痛苦什么,为什么能把一些本来侮辱他人的行为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不错,我不愿意,我不想和你们纠缠,十年里我本以为自己彻底毁了,但只要有一丝丝松懈我都会竭尽全力浮上水面透透气…我不想再过湛寂手里的生活,这样不如杀了我。”

    “为什么不选我们其中一人,偏偏要选他?”

    “我没有选他,我只是选自己。”厉忻垂下脸看着自己的手指。

    “你们要杀他,我会拼命护他,因为他救了我一命,这几日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把你们叫来说明真相,也有自取灭亡的意思…最坏的结果是你们如湛寂对待我…总归活不过今年冬日……”

    “他告诉我…人应该放下…我应该宽恕自己,宽恕曾经犯下的罪孽,曾经无能为力的痛苦,我要忘了那些折磨我的人和事,我要为了自己活下去。”

    厉忻上前一步说:“我一直没有勇气对各位说抱歉,虽然并非有意为之,让各位身中蛊毒毕竟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当日执意于复仇……”

    骆云狠狠揪了他的衣襟起来:“你如此轻描淡写…这事难道就如此了结?我们被你毁了一生。”

    厉忻轻笑:“骆公子如果执着下去,毁的不只是现如今这些东西。”

    “厉忻,蛊毒之事必须有个了结,你如今还不能走。”云敛这时上前来冷淡说:“你既然如此不顾情面,那本医仙也不顾情面了。”

    “你有解毒的良方?”

    “不错,解铃还须系铃人,师父。”云敛的声音幽寂阴冷:“解药在你的血液里,我要取到足够的血炼制丹药,起码要两个月功夫。”

    其他人露出震惊的神色,商鸩高呼不可,他又继续说:“如此阴毒的方子亏你说得出来,玉面罗煞,你是要他生不如死!”

    “所以此事…还需师父亲自抉择……”云敛的脸上挂着笑。

    第八十七章

    “厉某愿意一试。”厉忻应了:“此事之后,恩怨两清,如果我死了,也不会对各位有任何怨尤!”

    “你!”云敛的脸色又青又紫:“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此方和商鸩当初救你时用的是一样的,你需先成药人,你的血才有用,没有人能熬过炼药的过程,侥幸活了也是废人,浑身生疮腐烂,你不是商鸩,没他的好运气!”

    “云公子的话,厉某记下了。”厉忻垂下眼睫:“只要能恩怨两清……”

    商鸩发出一声抽气声:“不行,你决然熬不下去,他是要逼你求饶,你这人一根筋,怎么会示弱?”

    “那要怎么办……”厉忻苦笑出声:“左不行,右不行,不如现下杀了我泄愤。”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的不是厉忻的命,他们只是想把这个人困在身边,便是没有蛊毒,他们也不想让厉忻离开。

    不过人不能逼得太紧,厉忻被逼得太紧了。

    “你走吧,我会继续寻访解除蛊毒的方法,不过…我需要知道你的下落……”云敛松了口,其他几人也看出端倪,陆续也松了口。

    自此,厉忻一个人离开了。

    其实想通了也无所谓…如果真得放不下他,便再去追求一次。

    云敛查访了很多善于用蛊的部落,没有人听说有这种可以在蛊虫离体后仍然影响他人的蛊。

    白发苍苍的老妪摸着手上那根百年老树的拐杖笑着说:“年轻人,世上最厉害的蛊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心。

    “这里?”

    “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心怦怦跳,相处日久更加痴恋对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张稀松平常的脸也仿佛蛊惑人的心智,因思念而疯狂,因分开而绝望,这个蛊有一个恒古不变的名字,叫‘相思’。”

    “相思……”

    “不错,相思之毒无药可解。”

    云敛迷茫了一阵,转瞬笑道:“在下懂了,谢婆婆指点。”

    他出了部落就匆匆跳上马,少年起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自栩窥到了红尘三千的真谛,看破了人世所有痴男怨女,其实他没想过,挚爱只有一次,来时猝不及防,他仍然像个初通人事的少年懵懵懂懂。

    这日是中秋,待云敛来到厉忻的居所时,果不其然,其他几人也早就到了。

    厉忻离开之后,买了一方地建了茅屋,他有时还替官府缉拿犯人,他善于鉴赏兵器,所以偶尔还去城中打铁铺做些苦力,替别人选刀剑,不过大多数时候,他收了几个小徒教他们拳脚功夫,一个人自由自在,赚的钱够他日常开销。

    这日他从市集上买了菜,打了酒回来,还未入门就愣住了。

    来的几人各自赶了一辆马车,仆役将马车内的东西搬出来堆成一叠小山,骆云行事果断,已经着人请了几十个工匠,拉来泥沙砖瓦开工动土,穆清羽素来风雅,他正在指点工匠修整院落,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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