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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把我惹哭了。”

    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觉得手脚发软,就地蹲下了,埋头在手臂里,像个小孩一样抽泣。

    这里和过去一样,仍有很多UCI的学生在此租房。一些年轻孩子面路诧异地从宁河身边路过,其中一两位还很善意地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艾星笑着替他回应了那几个学生的好意,蹲下去揉宁河的头,哄他,“哭什么...怎么分手也哭,和好也哭。”

    宁河抬起脸来,泫然带泪的样子一下子就撞进了艾星心里。

    宁河说,“艾星,我真的好爱你。”

    艾星凝视着他,眼神温柔,“Baby,I love you.”

    然后趁着宁河不备,长臂一捞,将他直接打横抱起来。

    宁河下意识地揽住他的脖子,想让艾星把他放下,又不好直说,把头埋在他颈间,顾左右而言他,“行李还在车里。”

    艾星不由分说地把他抱走,“别管了,一会儿我来搬。”

    公寓的门上挂着一把密码锁。艾星双手被占,就对宁河说,“领证日期。”于是宁河输入了0502这组数字,顺利地开了门。

    艾星一直把他抱到客厅的沙发里放下,然后转身去开灯。

    顶灯点亮的一刻,宁河非常惊讶地看到了一台放在墙角的钢琴。

    他曾在社区小公园里为艾星弹唱一曲《River of Star》,用的就是这台满身涂鸦、音准堪忧、没有琴凳的旧琴。

    他难忍心酸地想,在自己离开美国以后,艾星一定做了很多事,用以缅怀这段感情、这段婚姻,还有不辞而别的宁河。比如通过各种途径,辗转收回这台钢琴。

    宁河从沙发里起身,走到钢琴面前。

    在他触到琴盖的同时,艾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内部已经翻新,请了雅马哈的技师重装了琴弦和键盘,应该比那个时候好弹。”

    宁河垂下头,手指在琴盖上慢慢抚过。艾星走上来,从后面圈住他。

    他们都没有说话,在温暖的相拥中暗自将六年光阴折叠。

    最后是宁河开口打破沉默,“艾星。”他轻声唤他,“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们在L.A举行一场婚礼吧。”

    艾星闻言怔了怔,然后抬手将他垂落侧颊的发丝捋到耳后,路出那两枚耳环,“为什么?”

    宁河在他怀里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当初离婚是我提的。如果重新在一起,总该给我们的感情一个交代。”

    “噢...”艾星的尾音微微拖长,沉眼看着怀中人,“拿一场婚礼交换分别六年的原谅,是不是太轻易了?”

    艾星的两只手撑在琴上,宁河伸手将他的手盖住了,认真地看着他,“我可以等你原谅我,就算五年十年我也愿意等。但婚礼是另外一件事。”

    艾星大概是在重逢的第一眼,就已经原谅或者已经想要原谅宁河了。

    可是他没有在当下说出来,只是问宁河,“你知道婚礼意味着什么?”

    宁河“嗯”了一声,又道,“我不知道你爸爸和我妈妈会不会愿意出席,但我会试试说服他们。”

    其实艾星很懂宁河,但他却重复问了一次,“为什么,宁河?对我们来说婚礼不是非要不可。”

    也许18岁的艾星和20岁的宁河,会把周围人的认可、仪式感的意义,那些捆住世人的束缚也加诸在自己身上。以为相爱必要得到祝福,才会走向圆满。

    可是对于25岁的艾星和27的宁河而言,他们已经承受了太多,无须任何救赎。哪怕爱的是地狱深渊、水深火热,也会义无反顾。

    宁河握紧了艾星的手,慢而稳地说,“或许会来一些观礼的亲友,或许不会来。但那不重要,我只是在意有没有和你一起做这件事。”

    他停下来,想从艾星的表情里读出一些什么讯息,而后不太肯定地说,“除非你觉得没有必要,那就按照你的意思......”

    “当然要。”艾星打断了他,顿了顿,又说,“如果邀请宾客不顺利,一定和我商量。”

    宁河笑了笑,“让我先试试。”——话音虽然温缓,言下却没有求助艾星的意思。

    这套公寓虽然空置多年,艾星仍然雇了人每个月打扫,所有陈设都保持着原样。

    宁河从此地离开,一别六年半。他和艾星商定了婚礼的事,就开始回看每个房间。

    卧室的灯光点亮以后,宁河站在门外愣了愣,那里面铺满了他的海报和照片,还有一些歌曲打榜的奖杯。靠墙的书架上摆着他与艾星的合影,其中一层东西放得最少,宁河一下就注意到了那个印有罗氏律师事务所的信封。

    艾星随即走到他身后,带着一点自嘲的口气,说,“哥,你看我多痴情。”

    宁河这次没有转身,还是背对着艾星,问,“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会怎么样?”

    艾星淡笑道,“可能继续等下去?或者去日本?或许...我不知道...没有想过那么远吧。”

    六年已经很远,他却说没有想过那么远。选择当然也很多,但他的回答里没有“放弃等待”这一项。

    宁河站在没动,艾星等了片刻,忍不住去摸他的脸,“不会又哭了吧。”

    宁河这次没有哭,他深吸一口气,往房间里走,一直走到书架跟前,拿过那个大号信封。

    “支票你也没有兑现吗?”他问艾星。

    艾星的回答是,“我把那笔钱捐给UCI了,设立了一个以你名字命名的奖学金,资助从国内过来访学的优异学生。”

    宁河慢慢地抽出离婚协议书,又慢慢地说,“你有想过么,有一天当我听到你所做的一切会是什么感受?”

    艾星环着双臂,靠门而站,看着宁河垂眸凝神的侧脸。

    过了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是舍不得宁河流路出一丝一毫的为难,于是有些打趣地说,“内疚得不得了,跪下来求我原谅?”

    宁河翻到了协议书的最后一页,艾星那边的签名栏空白着,什么也没写。

    “协议书的内容你也没看?”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艾星轻喟道,“起先没有勇气看,过了大概两个月,准备捐支票时看了一次。我老婆对我挺好的,所有账户里的钱都留给我了,我送的名表跑车一件都没带走,甚至把歌曲的版权也交由我处置,基本算是净身出户吧。”

    宁河知道艾星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化解他的情绪。

    他攥着文件,走回到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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