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仙小住几日后,京城风向就彻底改变了,有说阮双行是两姓之子的,也有说安阮两家压根就没有什么夺子之恨,也有人说利益至上都可让步,反倒是让阮双行在京城的名号又响亮了起来。

    阮安仙白日陪着阮安玉和儿子完,等着阮双行下朝回来,还会提些朝堂风向出来,每每这时候,

    阮安玉回到阮家不过五日,不少的拜帖都堆在跟前,阮安宁剥着橘子坐在绣凳上,含笑的看着她,“如今六姐姐倒是家里的贵人了,京城这些簪缨豪门清贵世家,都上赶着邀六姐姐去玩呢。”

    眼下正是秋老虎时节,闷热的厉害,阮安玉摇着小团扇望着屋外风景,“七妹妹这话倒是折煞我了,谁不知你是阮家姑娘里头最出彩的一个,等着翻年及笄就是侯府的正头太太呢。”

    阮安宁脸上露出娇羞,“六姐姐你这话说的……”

    阮安玉见她还知害羞了,赵长竹也是为了让这个闺女日后能在侯门立足,直接送去了阮老太太跟前教养,又请了两个宫里荣养的嬷嬷来左右教导,还别说,以前那些个顽皮模样去了大半,举手投足都有了些气派出来。

    “我同裴绝也是天上掉下来的缘分,不满你说,我其实一直觉得他是因我小时候替他出头,才多看我两份吗,其实我很不好的,可他又说我这样很好。”阮安宁握住她的手,“姐姐,你觉得我配得上裴绝吗?”

    “你这话说的。”阮安玉轻笑说,“咱们家祖上也是出个文渊阁的大官,如今家里男子都在朝堂当官,姐姐嫁的高门,二哥虽下了阮家族谱,也是认咱们的,害怕京城谁敢轻瞧了你去。”

    她将跟前的冰碗递过去,想了想,“说白了裴绝虽嫡但非长,日后侯府的爵位落不到他头上,迟早是要分家出来单过的,到时候你就初一十五过去请安,得了好东西送过去得个好名声即可,裴绝又在军营那头,什么外室你都不必去想,安安稳稳做你的正头太太即可,你若担惊受怕,那就快些生个娃娃出来,不论男女,有个孩子就有了依靠了。”

    后宅的一亩三分地最终都是靠着肚子来托付的。

    阮安宁点点头,“你说的道理祖母、母亲,还有教养嬷嬷都同我说过了,我自然会努力,我不过是同你发发牢骚,反正啊,这才进门几年肯定是要受点气的,不过你都说了嘛,我其实靠山蛮多的。”

    她吃着冰碗,“六姐姐,你也吃啊,你怎么好,婚事自然也是拔尖的,你放心,等我嫁去了侯府,谁敢欺负你,我替你收拾她去,我说了,咱们是一辈子好姐妹。”

    阮安玉给她摇摇小扇子,“你们二房可有说阮安涟的事?”这都不见踪迹半个月了,到底家丑不能报官,对外说阮安涟发了疯病送回去河间府养着了,私下还是放了许多人出去的,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认总是让让人心头难安。

    “没听说,我母亲提着那两个小贱人小娼妇就如同被踩了尾巴,忌讳的不得了,岳浅眉倒是死了,母亲得到消息的时候,我原以为她会开心大笑,在去热两壶酒来庆贺,谁知道就坐在哪里,笑了两声,就眼泪下来了,可是把我吓坏了。”

    阮安玉垂眸轻笑,并未说话。

    斗了一辈子的两个女子,最后其实谁都没赢。

    阮安宁顿了顿,“父亲现在也动了狠心,听闻岳浅眉死了,直说了丢乱葬岗,明明父亲以前那么喜欢岳浅眉,若我不是亲耳听到,都不信呢。”

    阮安玉捏着小瓷勺慢慢吃着冰碗上的红豆,“身为妾室,就要有些自知之明,你父亲难道不知道岳浅眉是个什么人,不过就是估计情分,又顾念生育功劳罢了,你该心狠别犹豫,忘记以前你和你母亲,是怎么被岳浅眉母亲压头上的。”

    阮安宁当然不会忘记,“我就说说风凉话罢了。”他顿了顿,“不过我父亲说了,定要把阮安涟找出来以正家法,六姐姐,你说着是不是太奇怪了,就在郊外丢的,为何这都半个月了,都没找到人影的?她不是会法术上天入地了?”

    “若她真的咬牙想要藏,那多的是地方了。”阮安玉对上妹妹呆呆神情,笑意不减,“好了,你安安心心的备嫁就是了,后日安家有茶会,咱们一道去如何,你不是说太久没出去,闷得慌吗?”

    “真的?”阮安宁随即摇头,“得了吧,我娘如今管我可严苛了。”

    旁边的橘白插嘴,“这还不简单,到时候就让大姑奶奶多走一截路,捎带上七姑娘便是,左右不过一句话罢了。”

    “对啊,这家里可没人敢驳了大姐姐的面子的。”阮安宁想着能出去玩了,埋着脑袋一顿吃。

    送走了阮安宁,管桂也走了回来,橘白、摘月明白的走出去守着。

    管桂道:“我家那口子说,京城那些暗娼地方都找过了,京城看着不大,但是要藏个人还是不容易找的……”她压低了声音,“阮安涟的容貌,有些见色起意还是吃的住了,她连着杀人都敢了,指不定……”

    阮安玉端着茶杯小抿了半口,“好,我知晓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管桂道:“阮安涟杀人都敢了,既然是跑了,那必然是要来报复的,只是,她在河间府被关在庄子了三年,府邸的事情能知道什么呢,若是要动二少爷,那更是不可能。”

    阮安玉道:“不是还有我吗,她心中就是认定是我毁了她的全部,自然要铆足气力来对付我,没准那日我出门落单,她就跑出来给我一刀。”

    说着她讥讽的笑了下,“一个庶出活成她这样的胆色,也不容易了。”

    管桂被阮安玉话里的意思吓得不成,小声说:“那安家的宴会姑娘不若推脱了吧。”

    “怎么能,祖母怕是都要亲去坐坐的,又是安清宁亲自上门送的帖子,可见重视。”阮安玉放下杯盏起身,“我有些累了,服侍我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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