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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习惯,体格强健无病无灾,郑清游到底无法将他视作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仍旧为他的健康感到忧心。

    杜霖握着方向盘,只是微笑,宽慰他放心,并不多说。

    那个所谓的小问题是酗酒,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郑清游。身边人里最早开始劝谏他的是管家,老人家屡次在主卧床头柜或地板上发现半空的威士忌酒瓶,数量之多令他心惊,终于少有地摆出长辈的架子,要求少爷停止这种不理智的行为。他跟随杜霖多年,所有旁的事情都可以不顾,亦不会多插一句嘴,但四十岁的人怎能同二十岁一样胡闹,事关杜霖身体,他便不得不管了。

    管家以为他是看重郑先生因此伤心,变着法子开导了几句,杜霖也就笑着听了。

    但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自己多么难过。他只是失眠,对着一张宽广得像没有边际的大床患得患失,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难受到想一把一把扯自己头发。渐渐他发现酒精可以缓解他的症状:咕咚咕咚灌下半瓶,一挨枕头便可睡到天亮。至于醒来会不会头痛,谁去管它。

    他不想求助药物,那无异于赤`裸裸地揭示他的软弱和不堪,酒精是较为暧昧和温和的方式,他因此依赖它。

    当然这些话没有必要同郑清游讲。杜霖只是稳稳地开着车,把他送到楼下,又像个真正的绅士一样为他拉开车门。郑清游在西装外面套了一件大衣,下车的时候彬彬有礼地对他说谢谢。

    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再见。

    再见。

    杜霖站在郑清游身后,看着他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穿着大衣的身影修长而瘦削,在冬夜里像是一棵挺拔的小白杨,骄傲矜持,不需要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看得贪婪痴迷,站在车旁,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34-

    郑清游回到家,随手挑了一张CD塞进唱机,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罐啤酒。他脱掉外套换上家居服和拖鞋,缩在客厅一角的沙发上,打开电视。

    他不是不曾设想过与杜霖重逢的场景。这座城市很大,但还没有大到能躲一个人躲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郑清游想象中最好的结果是两人如同陌路擦肩而过,如果做不到那样的话,像老友般谈谈天气也是不错的。就比如今晚,他们彼此都控制住了分寸,没有失态,这是很好的。

    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睡觉前郑清游喝了一杯热牛奶。他希望有一场比较高质量的睡眠,不被光怪陆离的糟糕梦境缠绕。

    几个月以来他时不时地做一些诡异至极的梦,梦中他赤`裸着摆出羞耻放`浪到说不出口的姿势,在各种难以想象的场合被人一遍遍肆意亵玩,全身每一寸皮肤都被抚摸舔舐,身后入口被撑开窥视,细细赏玩,最后以插入刺激到达高`潮而告终。那些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他醒来坐在床上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脸还是红的,甚至影响了一整天的工作效率。

    郑清游怀着侥幸闭上眼睛,尽力把不该出现的人从脑海中赶出去。

    事与愿违,也许是晚会上摄入的酒精起了作用,他做了一个比以往更火辣百倍的春`梦。

    他梦见一个空旷的房间,绳索从天花板上垂下来,他被捆住手腕吊在半空,双腿大幅度地分开固定在两侧的架子上,上衣被扯破,裤子不翼而飞,下`体暴路在明亮的灯光里一览无余。然后就是不出意料的侵犯,先是冰冷的金属器具,在他承受不住而大声抗拒的时候抽出去,换成粗大炽热的性`器,肌肤相贴的瞬间那种像是烙铁一样的感觉令郑清游哭出了声;接下来是狂暴粗野的蹂躏,一次一次地穿透身体,他被强迫着高`潮,射`精,反复射`精直到失禁,求饶却不被允许停止,直至最后完全无法勃`起,软趴趴的性`器可怜地垂在腿间,随着入侵者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晃动着……

    郑清游猝然睁开眼睛。

    他迷茫地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下`身一片湿润,房间里开着暖气,温度太高,胸前背后都是汗,黏糊糊的,头发也被打湿了,一绺绺贴在额头上。

    他烦躁地蹬了被子,踩在光滑的瓷砖地面上,凉意自脚底传到头顶,总算浇熄了他心里没来由的那股子邪火。

    郑清游很少在生气的时候动摔东西的念头,但在这一瞬间他十分想找点什么发泄一下——首当其冲便是书柜里的几本弗洛伊德,那个二十世纪最大的天才和疯子写了一本释梦的书说,梦的实质就是欲`望的满足。

    他捂着头走到厨房里,接了半杯凉水一口气喝下去,仍解不了心里的渴,这个家里的空气沉闷燥热令人窒息,他信手推开了水池旁边墙上的玻璃窗,想透一口气。

    冬季的风毫无阻碍地从洞开的窗户里吹进来,郑清游倚着窗子站了一会儿,觉得好多了。

    他正准备关窗,突然瞄到角落里一个光点,以为是看错了,揉揉眼睛,又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俯身一把抓住厨房窗外的防盗网,脸几乎贴上去,仔仔细细地看,惊讶的表情在脸上逐渐扩大。过了几秒钟郑清游仿佛脱力一般收回手,退后一步,含糊地骂了句脏话,回身跑到客厅从茶几上抓钥匙,又急匆匆地拿了大衣裹在身上,开门下了楼。

    他一路飞奔到楼下,拖鞋都快被甩出去,喘着粗气跑到楼前停着的一辆车前,手握成拳狠狠砸车窗玻璃。

    “喂!”

    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手里还夹着烟,表情隐在黑暗里看不清,只有烟头一明一灭地闪着光。

    杜霖开车门的动作有些僵硬,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后半夜北国这座城市的温度大概能降到零下七八度左右,待在室外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哪怕躲在车里也不行。

    他一打开车门就冻得一个激灵,与寒意一同迎面扑来的还有一张带着薄怒的冰冷面孔。郑清游俯下`身看着他,眼睛里闪动着不善的光芒,对峙了两三秒钟之后他突然开口愤怒地吼他:“你有病吧!”

    是真气得急了,话都说不出,嘴唇哆嗦了几下之后他劈手夺下了杜霖手里的烟扔在地上,冷冷地问:“你是不是疯了?”

    杜霖迎着他的目光,反应有些迟钝但还是微微笑起来,声音低哑:“是,我疯了。”

    郑清游低头看见他膝上盖着羊毛毯,驾驶座已经向后调了许多,但空间仍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伸直腿,杜霖现在的境况简直可以用凄惨来形容,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郑清游因此气得连手指都在发抖。

    他没有多想,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向外拽,嘴里大声地说你给我出来,出来!

    杜霖脚步虚浮地下车,坐得太久肢体麻木,动作可笑得像个关节生锈的木偶,郑清游毫不留情地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以泄愤。杜霖痛得龇牙咧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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