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加入了片玉社。

    演员最怕假戏真做,戏子又何尝不是。李涵云双十年华一颗心就悠悠荡荡地落在了凌君则身上,此后多年明示暗示,总是想与对方更进一步,奈何对方郎心如铁,是丝毫不为所动的。

    她一向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才艺双全,简直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不合对方心意。那双淡泊的眼眸里为什么始终没有她?他的视线到底看向哪里?

    李涵云苦恋不成,久久心中便升起一股怨怼,不甘凌君则竟然如此无视自己,总想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让对方正视自己才好。

    而从片玉社跳槽,便是她所等待的良机。

    真可以说是一念心魔起。

    在此紧要关头,她很清楚片玉社没了她会遭受怎样的损失。花费凌君则巨大心血,现在再找人代替她唱周皇后恐怕已是来不及,片玉社剩下的几个旦角又都撑不了场,她这是故意要将凌君则逼入绝境,好解她心头之恨。

    “李姐姐,你真的要走吗?”谷裳帮她一起将杂物搬到车上,劝了一路。

    奈何李涵云心意已决,不可能因为她几句话就动摇:“白柳天芳让我下个礼拜就去报道,你知道国营曲社难进,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抱歉了,小裳。”

    谷裳揉了揉眼角,声音带着哭腔道:“你那么喜欢师兄,怎么说走就要走了呢?”

    李涵云闻言眼神冷下来,自嘲一笑:“我跟你师兄是没有缘分了,可能我魅力不够吧,祝他早日找到真爱。”说完与谷裳挥手告别,开着车离去了。

    凌君则在二楼将这一幕瞧得清清楚楚,他无声叹了口气,转身重新坐回书桌前。

    重新编排剧情之后,李涵云饰演的周皇后在其中戏份颇重,可以说参与了全剧的高`潮部分,如今横生枝节,让凌君则也觉得有些棘手。

    他握着铅笔在纸上涂涂改改,坐了一个下午,眉头也是时而舒展时而紧皱。最后,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搁下铅笔,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陈教授,我这边出了些问题,剧本可能需要重新改下。”对面人不知说了什么,凌君则苦笑,“我知道,麻烦您了。是这样的,我有个想法,把……”

    与陈教授好说歹说说好了,挂了电话后凌君则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片刻后又叫来了社中所有成员开会。

    一群人排排坐好,都猜可能和李涵云的出走有关,只是当他们听到凌君则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做出的决定后,所有人还是不可避免地震惊了。

    一时众人交头接耳,悉悉索索。

    第一个忍不住问出口的是谷裳:“师兄要重新改剧本?”

    谷裳知道之前的剧本差不多已经定下了,这一改又要耗时耗力,最主要的是师兄说改好之后的剧本将重生轻旦,这在旦角比较吃香的疁剧界简直是一次大胆的不要再大胆的尝试。

    “我已与陈教授沟通过,新剧本将弱化周皇后这个人物,强化宫人费氏。”他点了一个名字,“钱诗,你来唱费氏。”

    被点到的钱诗是个刚从传习院毕业的女孩子,与谷裳差不多大,长得眉清目秀,之前在台上与李涵云搭戏,大多唱的贴旦和闺门旦,偶尔唱正旦,刺旦却是没有唱过的。而中的费氏属于跨两个细家门的一个角色,除了一折是刺旦,其他出场皆为正旦。

    钱诗唱正旦还行,刺旦就一点不拿手了。

    所以她一下有些慌张:“我……我不会唱刺旦的……”

    费氏这个角色,是的重中之重,加上这折戏是最后的压轴,唱不好大家的努力都要前功尽弃,所以尤为重要,压力也格外大,钱诗没唱就开始怯场了。

    “最后一折的刺旦我来唱。”凌君则面不改色道。

    这一下大家又是震惊非常,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师兄你要唱刺旦?!”虽然谷裳是知道师兄以前是学乾旦出身的,但这么多年在台上他一直都是唱生,不是师兄提起,谷裳也要忘记对方还会唱旦了。

    凌君则点点头:“保留七折,共四幕,前六折两两一幕,单独一幕。第三幕结尾的时候崇祯帝的已经唱完,剩下的是你所饰演的司礼太监王承恩的和两折,我有充分的时间在后台换装再重新回到台上唱。”

    谷裳听完后目瞪口呆,已经彻底折服于她师兄的奇思妙想。

    这已经不能说是“大胆”,而是“疯狂”了!

    但凌君则看起来主意已定,估计是不会轻易再改变了的。

    谷裳掰着指头总结:“那就是第一幕由文书哥唱武生周将军;第二幕由师兄、我、还有小诗挑梁;第三幕

    第三幕由我来唱;第四幕换师兄唱费氏。对不对?”

    凌君则道:“没错。”

    一阵沉默后,莫文书拍了下大腿,首先道:“凌哥,我们都听你的。”

    其他人也纷纷道:“嗯,社长决定的不会有错。”

    “我们相信你!”

    “师兄我也相信你。”

    凌君则面对众人信任的目光,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感动。只是剧本的事才刚刚落幕,隔天便又出了一件足以乱人阵脚的大事,直让片玉社众人心中狂呼“流年不利”。因为,获奖无数的著名国营曲社白柳天芳,竟然也宣布要重排了!

    沈放同凌君则吃晚餐的时候,见他心事重重,就问他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凌君则的性格本来是不愿意将这些糟心事告诉沈放的,但他刚想否认,脑海里不自觉又想起那天沈放让他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想了想还是说了。

    沈放听后沉吟片刻:“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见凌君则愁眉不展,知道对方压力肯定很大,不禁十分心疼。

    “你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比用心我们是不会输给他们的。”沈放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对方碗里,柔声道,“你不要太过操劳弄坏了身体,不然片玉社可要群龙无首了。”

    凌君则一声叹息:“我别的都不怕,就怕让你们失望。”

    “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在我这里你是永远不会让我失望的。”自从两人确立了情侣关系,沈放的情话说得越发顺溜了,简直信手拈来,怎么肉麻怎么来。

    吃完饭后沈放送凌君则回家,下车时本来只是想来个Goodbyekiss,结果吻着吻着越来越难舍难分,沈放激动之下差点把凌君则的衣服扣子都扯掉了。

    不行不行,再亲下去要出事了。

    沈放用仅存的一点理智松开凌君则的双唇,对方颇有些意犹未尽地睁开双眼,见一缕银丝牵连彼此,便伸出舌尖往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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