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延等到时远彻底离开,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他在紧闭的房门前踌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轻轻敲了敲门。

    时延想要自荐枕席。

    他猜来猜去也猜不透少女为何对他持续的冷淡和漠视,心里反而更加忐忑不安,像是坠了一块巨石,堵塞得他无法呼吸。

    门内没有回应,时延意识到少女可能已经睡着了,或者还没有睡,只是不愿意回应他。

    他不得不面对现实,显然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时延徘徊了一会又回到了隔壁的房间,却始终无法入睡。

    他的大脑里不断闪过少女视线掠过他时冷淡漠视的神色,心脏忍不住抽痛起来,面上的神情阴沉而无助。

    肯定是时远那个贱人在小春面前说了什么,她才会这样的!

    小春只要试过他,一定不会这么冷淡了。

    一定会是这样的!

    月亮出奇的明亮,月光透过阳台的玻璃门落在窗前,像是一条缓缓流动的河。

    时延怔怔地盯着那片银色,心脏忽然控制不住地疯狂跳动起来。

    雁山庄园的主体别墅是传统的西式建筑,每个房间都配有外延的阳台,会在每个季节换上应季的花草,而相邻房间的阳台相隔也不过一米左右远。

    时延的心里无法克制地萌生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只要爬上阳台栏杆,轻轻一跨,就能过去。

    小春见到他肯定会更生气的吧,可是他真的好想见到小春。

    打他也好,踩他也好,只要她气消了就好。

    只要她别再那么冷漠地看着他,他做什么都可以。

    即便只是在二楼,因为一楼足足有近九米的挑高,二楼的高度已经达到了普通楼房里四楼的层高。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庄园的下一任主人会在后半夜如做贼般偷偷从阳台翻到另一个房间去。

    时延爬上阳台栏杆,扶着两个房间外墙之间装饰性的浮雕,高处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让他清醒了一瞬,很快便确认他确实是疯了。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跨过十米多的高空,踩在相隔不远的少女房间围栏,有些狼狈地落在露台上。

    时延轻轻将阳台门推开,进到房间里去。

    西式纱幔大床上,少女躺在柔软的床榻间睡得正好,乌黑的发丝散落在真丝床单上,面颊粉白,月光恍恍下,像童话里陷入沉睡后的公主。

    时延生怕吵醒少女,将窗帘重新拉上,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些。

    他半跪下来,注视着她安静的睡颜许久,终于忍不住将少女垂落的指尖轻轻握在手心。

    再等一会。

    再等一会他就回去。

    或许是察觉到身边有人,原本睡得安稳的少女将手抽了出来,有些不安地翻了个身,侧身背对着他重新沉沉睡去。

    细白伶仃的手臂落在薄被外,深粉色的痕迹连同着后颈肩背处的一起,完完全全地露了出来。

    时延空落落的手还停在原处,再看向床头的安全套时,脸色却控制不住地变得有些白,紧紧咬着牙。

    该死,时远他是狗吗?

    时延起身,轻手轻脚翻出药箱,对着窗帘缝隙间透出的一点月光研究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活血化瘀的药膏,小心翼翼地给少女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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