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最后牵扯极深的两家的婚约由以端庄慎行出名的庶妹苏蓉接替。

    苏瓷:话说这设定也太恶毒了,作者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而且最后原主的姐姐母亲父亲没有一个好下场的,姐姐为了救她死了,母亲病卧不起最后在一次转移中被追上自杀了,父亲没多久因为伤心过度心神恍惚被刺伤最后病笃,临死前只喃喃对女主苏蓉说一句,“父亲对不起你。”

    嫡房这设定黑到简直惨得体无完肤,连苏棣也因为长年偏爱嫡房没落得半点好下场。

    呕,呸呸!

    作者在哪儿,假如被苏瓷逮到这家伙,必须要用降龙十八掌锤爆她的狗头!!

    ……

    苏燕风风火火出去之后,苏瓷把缸里的最后一点黄米舀起来,略淘了淘,然后放进滚开的小陶锅里。

    她想了想。

    自己来的时间点说迟不迟,说早也不早,情郎已经勾搭上了,但好在还没被人知道,至关重要的军镇迁移的剧情也才即将开始,她的美貌还没有被外头的豺狼发现。

    还来得及。

    姐姐父母的事不用着急——反正只要她没事,姐姐不用救她不会死,母亲也不会病卧不起,父亲伤心过度就更无从说起了。

    其他的也可以日后再说。

    所以,当务之急,她还是赶紧先改变剧情里原来两家人的转移路线吧!

    ——原来两家人是跟着大部队一起迁移的。

    上述所有剧情和意外,就都是发生这个基础上了。

    她摸了摸下巴,那么只要两家人改变路线,不和大部队一起行动了,那一切岂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不管是情郎,还是豺狼,都能避开。

    避开这俩就错开了一切。

    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完美!

    苏瓷打了个响指,至于后面的事,等她解决了眼前这茬再说呗。

    苏瓷拧棉巾擦了把汗,缸里水面映着一张白皙如雪的瓜子脸,明艳动人,灿若玫瑰,少女一双眼睛长得格外好看,双目黑白分明,眼尾微微上翘,带着几分狐狸般妩媚,仿佛天生含情,偏眼底又有一种不谙世事的澄澈,清凌凌的,珠玉般莹然生光。

    苏瓷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能长得这么漂亮,顾盼生辉。

    荆钗布裙,甚至可以说有点蓬头垢面,都难掩其绝色。

    啧。

    苏瓷上辈子也很美,不过也及不上现在,但谁不想更漂亮一点呢?

    所以苏瓷心情还不错,用勺子捣了捣陶锅里的黄米粥,哼哼一声。

    女主遇上她算不走运了,她可没有衬托别人的喜好,至于炮灰工具人什么,谁爱当谁当去,这活姐可是不干的!

    啊呸!

    第2章

    苏瓷是个医学生,出身也是医学世家,父亲西医母亲中医,家里在省内一家很有名的私家医院有股份,钱不缺,她比较咸鱼,对医生这个又累又卷的职业不感兴趣,毕业后和表哥合伙搞起了户外生存直播,截止到穿越前,已经拉起了一整支的团队,国内国外飞,挺火的。

    她穿过来有一年了,不过有差不多一半时间是在外头过的。

    根本原因,大概就是现在顶头这位老皇帝没有儿子吧。

    这大庆朝也不知怎么回事,已经不止一位皇帝没有子嗣了,每逢这个时候,宗室就像嗅到了鲜血的大白鲨,腥风血雨往往数年甚至长达十数年。

    至于具体多长,端看老皇帝还能活多久。

    反正自京城往外,不管朝政军队,中央地方,都或主动或被迫卷进这场斗争中。

    苏棣他们所在的、一直悍然在北方边境线持续击戎作战多年的诸驻军,作为大庆最强的武装战力,更是少有人能跑得掉的。

    这次由皇帝御驾亲征负伤继而引发的风暴,苏杨两家追随的六王爷正在旋涡中心,年初父亲眼见局势越来越凶险,赶紧悄悄安排几个女儿送走。

    除了万一保命,更重要是未婚女孩不同男的,狱中腌臜事可太多了,哪怕最后脱身出来,基本也被人糟践完了。

    苏瓷心惊胆战小半年,期间还转移了好几个位置,幸好天气不对外头乱哄哄,最后都有惊无险。直到尘埃落定,前两天才被父亲派人刚接了回来的。

    嘶,要是能早点想起的话,她就直接不回了。

    好了,现在办法是有了,就还差这最后一步,她怎么才能让两家人改变迁移路线呢?

    这个嘛,苏瓷眨了眨眼睛,她也已经想好法子了!

    ……

    陶锅里的粥咕噜噜滚开,苏瓷洗净手,掀开刚才灭菌用的大锅,把里头翻滚着的三块夹板捞起来,和外头煮过暴晒的棉绳放在一起,用干净麻布裹了包起来。

    之后她蹲下,直接从灶下柴火堆旁拖出一个大框,里头是一条条已经洗净的褐色大根茎,苏瓷用刀剁吧剁吧,扔进另一口大锅,把开水舀过去直接煮。

    切过的案板上有白色的淀粉水,煮好之后,这根茎撕掉皮就能直接吃,当然不撕也行,皮糙点,里头粉糯粉糯的。

    黄米粥是病号饭,端一份去爹娘屋里,然后把刚煎好的黍豆饼放一盘,另外装了一盘大锅里头的切块根茎,剩下的黄米粥都倒进小陶罐里,东西都放在篮子提着,另一只手则提着麻布包。

    出了灶房,日光明晃晃还是很刺眼。

    旱了两年,连蝉鸣都没有了,两个少女正蹲在水井边洗衣服,不过水井已经快没水了,把储了一天的水打上来,差不多都是用来吃的,只有剩下最底下那一些极浑浊的才丢进明矾,沉淀一下用来洗衣服。

    基本上紧着伤员洗,其他人最多洗个内衣。

    “妹妹!”

    井边其中一个就是苏燕,正挥汗如雨给四口人洗衣服,埋头搓搓搓,见苏瓷出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苏瓷“哎”了一声:“饭做好了,你等会端回屋里和娘先吃。”

    “知道了!”

    苏燕在水井左侧,另一个姑娘在水井右侧,两人距离不远不近,看起来不显刻意生疏,细究却有一点点泾渭分明的微妙感觉。

    另一个姑娘也抬起头,露出一张白皙秀丽的面庞,不及苏燕英气有神,也远及不上苏瓷的精致漂亮,却面如满月,生得十分端庄清秀,气质也是这一挂的。

    “二姐姐辛苦了。”

    这位就是苏瓷的庶妹,原文女主苏蓉了。

    苏瓷的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大夫说以后怕是不能再孕了,而苏瓷的父亲和母亲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他是一心要守着母亲和两个女儿过的,没有儿子也不在意。

    但祖母并不答应,她已经把娘家侄女接过来多年了,这个机会正好合适,于是姑侄二人联手给父亲下了药,还是趁着母亲坐月子的时候,最后得手了,白姨娘还是十分幸运一次中标,苏棣不得不将人纳进门,最后生下一对龙凤胎。

    这龙凤胎的姐姐,就是这个原女主苏蓉了。

    说来让苏瓷评价的话,把原书概括一下,那就是这苏蓉是个聪明人了。

    原书里,当发现面对杨延宗这么一个冷漠强势的男人自己唯有施展“温柔”作为手段之后,她立即就收敛所以棱角,没有脾气只有温存,利用温柔为武器,数十年如一日使出水磨功夫,才生生获得成功。

    至于现实的话,苏棣对苏蓉观感倒满不错的,虽及不上一双爱情结晶去发自去内心疼爱,但也很好了,苏瓷姐妹有的她也会有,也会关心询问,连带对她弟弟和生母也可以。

    苏棣人品过关,自然不会干什么排斥苛待的事,但这种情况进门的白姨娘和她生的一双儿女,想他多发自内心去喜欢,那是不可能的。

    特别这个白姨娘,厌恶是必然的。

    这种情况下,她能安抚按捺下爱搞事的生母,让父亲待她姐弟和颜悦色,确实是个能耐人。

    苏蓉待嫡母态度始终恭敬,待父亲尊敬中带着濡慕,待苏瓷姐妹则是亲近和客气中总拿捏着一个恰到好处的度,从来不和她们吵架红脸,在很小的时候就会这样了。

    苏瓷笑了笑,态度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对方打招呼,她就冲她笑笑做回应。

    她不是原主,可不会故意不理人也不会冷哼,这样做除了衬托得对方更显大度端庄也让父亲更体恤之外,并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也就这样了。

    苏瓷瞟了苏蓉一眼,阳光下后者正挽着袖子继续拧衣服,这位原女主也没有特殊技能在身,并不需要她特别警惕的。

    两人就这么不远不近打过招呼,她笑笑瞟一眼,脚下也没停,直接就过去了。

    ……

    苏瓷来得不迟也不早,前院男人们刚刚说完有关迁徙的事。

    “不走不行,粮食没了,水也快见底了。”

    这天旱得厉害,连军镇要防御的外敌这一大片的北戎都早迁徙跑完了,云北大仓粮食吃紧,上头能筹措到的粮食有限,只能顾着更要紧的地方,这十几个边陲军镇实在拨不下来了。

    上头给的指示是“原地筹措”,可大旱两年,放眼望去,除了东边的大山还能见到些绿色之外,入目都是黄褐一片了,附近的村庄乡镇的人能跑的早跑完了,怎么筹措?

    不走就只能原地等死了。

    这个军镇驻军不十分多,大概三四千,可情况却挺复杂的,和杨延宗一样被贬官并发配边陲的人可不少,还有来监视他的,甚至想趁机除掉杨延宗的,另外还有原来军镇上的军官。

    这个军镇属四王爷势力范围,指挥校尉是四王爷的人。

    总而言之,都是一群有野心的人,不可能原地等死的。

    擅移弃守是罪名不假,但也可大可小,这种特殊情况,有能耐的,操作一下,问题也不大。

    先活下去再说。

    说来苏瓷还挺佩服那情郎的,这种情况居然还赶过来了,说他没一点真情也不对,但偏偏这私相授受对女方伤害极大,被人发现基本完了。

    而男方基本没啥伤害,风流韵事一桩,前提男主不讨账的话。

    无关情爱,戴绿帽子什么的,男人的奇耻大辱。

    行了,真情假意苏瓷也没兴趣深究,反正这事儿她肯定不能让人知道,军镇里头还有个死对头强x犯在,她铁定不能和他们一起走的!

    苏瓷提着篮子和布包推门进了正房,听见说话声,她便站在帐缦外没有进去。

    “……镇上还有八百军马,应该能撑十天左右,……等到了平州,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平州离邗州更远些,那边旱情应该会好歹缓和点。”

    “姓梁的只怕会找麻烦,咱们路上得小心些,……”

    “还有四王那侄儿,镇上旱得都要粮尽水绝了,他也不知来这是作甚?……”

    众人眉头深锁,你一眼我一语讨论,一直倚在榻背听着的杨延宗终于发话了,“好了,去收拾,今夜收拾妥当,明日寅初动身。”

    百户逐家逐户通知,寅中在镇外的东山脚集合,整个军镇离开,他们没有存粮,无论如何也必须跟着大队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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